原來,選秀的同時,宮中有一批宮女已經年滿了出宮的年紀,即將要被放出去。
“秦嬤嬤,避開著人,將伺候過哀家的帶進來一個,人要可靠,且還能辦得成事情。”姜太后朝著自己的心腹嬤嬤點頭道。
二更的梆子敲過了。
姜太后坐在書桌前寫著什么。她已經許久沒有這么晚還沒上床睡覺了。
一旁伺候的宮女時不時朝著門口張望,等候著秦嬤嬤和她要帶來的人。
“挽翠,你過來幫哀家看看,這幅畫還缺點兒什么?”
原來姜太后不是在寫字,而是在作畫。
“奴婢哪里懂什么畫,怎么能點評太后的畫!”喚作挽翠的宮女惶恐地道。
“不用擔心,就按照你的直覺說。說得如何,哀家都不會責罰你。”姜太后道。
平日,長壽宮的宮女在外面都是仰起頭的,伺候太后的人,沒人敢得罪。
如今,自從蕭玉祁成為太子,元錦帝昏迷之后,長壽宮似乎被人監視起來,她們也不敢隨意說笑。
“明明畫的是夏日的蓮花,但是奴婢怎么覺得有一種難受從畫里溢了出來。”挽翠道。
“說得不錯。”姜太后淡淡一笑道,“哀家心中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傷,所以畫的韻味也跟著染上了心境。”
“太后保重身體,現在的難處會過去的。”挽翠勸慰道。
“你給哀家拿參茶去,哀家老了,精神有點兒不濟了。”姜太后朝著挽翠淡淡笑道。
過了一會兒,秦嬤嬤終于回來了,身后跟著一個宮女。模樣長得普通一些,不及伺候在姜太后身邊的幾個貼上宮女。
“太后娘娘,人帶來了。她叫春萍,是長壽宮三等宮女,平日做一些雜貨,粗活。”秦嬤嬤道,“人寡言少語,從不希望在人前顯眼。”
“春萍,你過來!”姜太后的眼睛已經在這個顯得有點兒木納的宮女身上上上下下大量了好幾遍了。
叫做春萍的宮女走了上前,她以前是根本沒機會在姜太后跟前伺候的。所以姜太后幾乎是記不得自己宮里頭還有一個這樣的宮女。
其實在長壽宮伺候的下人里面,很多是姜太后不會記得的人。
“拜見太后。”春萍上前跪下道。
姜太后居然起身,親自上前扶起了她。
春萍的臉上閃過一絲絲驚慌,簡直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畢竟這種待遇幾乎沒人享受過。一國太后居然對她這樣一個宮女如此,春萍心中如江流奔騰,無法平靜。
“你心里肯定是在想哀家叫你來何事,而且還親自扶你起來,對嗎?”姜太后已經將春萍的心理活動掌握得清清楚楚,微微笑道,“因為你配得上這樣的待遇。在長壽宮伺候這么長時間,哀家居然記不起你的臉,說明你不是那種邀寵的人,是個本分人,做好了自己本分的事情,也從未做過錯事,所以能在長壽宮這么長時間而沒受到過什么責罰。如今年滿二十五歲,能順利出宮,說明你很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