倀詭。
從黑煙中跑出來的黑色人臉只是在陽光下堅持了幾秒,就化出了一具具腫脹破碎的肉體。
這些肉體并不僵硬,甚至可以說普通,白山芙一身煉氣修為,劍刃所過之處,仙家罡氣縱橫,黑煙與倀詭輕松破碎。
這道道黑霧只是纏了白山芙幾秒,為此在這黑氣之后,是風。
是一道道能把泥屋切開的風刃。
躲在遠處的虎詭全身汗毛倒豎,在其身邊不斷有風聲交錯,每次風聲暴烈,就有一道道的風刃朝著白山芙落去。
白山芙毫不在意的挺起胸膛,仙家罡氣護體之下,以肉身硬抗風刃。
煉氣境的修士已經能去數十萬人口的城級政治區當鎮守,白山芙實力遠比此刻跟在楚歌身邊的大和尚戒心更強。
不知道撞碎了多少風刃的白山芙來到了虎詭的身前。
正在操縱風刃的虎詭一愣。
不論是風刃,還是吐出來的倀詭,阻攔白山芙的事件都太短了,都沒幾個呼吸,白山芙就干碎了虎詭的兩個神通,并抬起了那道平地起的驚雷佩劍,劃過虎詭的身側。
銀月與虎詭的身體交織,一只黑色的小爪子從交織的銀月中飛出。
“喵!”
斷了爪子的虎詭被控風的風力抬著,遠離了持劍的白山芙。
白山芙這次沒有去追,而是面色凝重的看著虎詭。
剛剛削下虎詭爪子的時候,白山芙已經將仙家罡氣注入了虎詭體內,但虎詭還是跑了出去,雖然跑出去的虎詭全身是血,但行動沒任何問題。
這說明一件事兒,這虎詭的貓身是個幌子,和那些倀詭一般,死了也沒關系,傷了也不成問題。
當然這些楚歌在離開前,也和白山芙說過,還囑咐過,白山芙要做的不是殺死虎詭,而是纏住虎詭。
白山芙提劍。
虎詭用它唯一剩下的前爪拍了拍地面。
“吱呀……”
不遠處的一扇門打開,一只倀詭抓著云河村的一個村民走了出來。
被抓著的村民哭喊:“仙師,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白山芙身上罡氣一裹,抓著村民的倀鬼被白山芙的神速+罡氣絞殺。
但這絞殺沒什么用,更多的泥屋打開,小孩子,女人紛紛被不同的倀詭抓出來,擺在白山芙的面前。
虎詭金色的瞳仁惡狠狠的瞪著手持利劍的白山芙。
它要用倀詭殺人為威脅,要白山芙在救人過程中把罡氣消耗完,然后活吃了白山芙。
……
云河村后山。
踩過了十多個陷阱后,楚歌與蕭幼卿,戒心到了一座有水聲的山洞口。
戒心和尚輕頌佛號,當仁不讓的走了進去,進去的時候身上還散著佛光,將黑黢黢的山洞照亮。
楚歌跟上,蕭幼卿在楚歌身后斷后。
楚歌走了幾步,詢問道:“蕭姑娘,此次事了,虎詭既除,你可還有什么想做之事?”
在楚歌身后的蕭幼卿眉目哀然。
殺蕭幼卿的蘇家已經絕了主脈,以后想要蘇家延續下去,得找旁支過繼同姓孩子。
害得蕭幼卿的母親早死,蕭幼卿賣身的詭異再除了的話,蕭幼卿思來想去,居然想不到未來有什么想法了。
事實上昨天也是被人逼急了,再被楚歌點破沒幾日可活,蕭幼卿十年來受的所有委屈一次性爆發,才想弄死白山芙,現在冷靜下來又過了一天,蕭幼卿的情緒沒那么激烈,復仇心也淡了。
蕭幼卿:“幼卿倒是沒什么想做的了,只愿此事之后,青燈古佛到死吧?!?
走在前面的大和尚戒心滿意道:“此言大善,女施主放心,等這次事了,我帶你回定安司,定讓你過一段安心的日子?!?
蕭幼卿凄慘的笑,笑完又盯上了楚歌的脊背。
蕭幼卿:“道長……幼卿有個不情之請。”
楚歌頭也不回的回道:“請說?!?
蕭幼卿:“不知道長可否長記幼卿,與友人茶余飯后,聊聊幼卿過往。”
楚歌腳步一頓,繼而笑道:“蕭姑娘倒是把我當成了柳七?!?
柳七就是柳永,一個可以真·白嫖而不用付錢的猛男,至于為什么可以白嫖,原因是和柳永睡過,就可討要些詩句,繼而靠著詩句名滿天下。
蕭幼卿:“若是早知道道長這般風情,幼卿還在吉慶樓的時候,自可洗榻相迎?!?
蕭幼卿看得出來,楚歌非池中之物,他日必然扶搖直上,化龍登頂,與這樣的未來大人物攀上關系,若是未來史書多上一句蕭幼卿曾經被楚歌睡過,也算是一樁美談。
可惜現在這個身子,顛鸞倒鳳是不用想了,明明有曖昧關系,才更好進史書,更好被人談論的。
楚歌:“emmmm……蕭姑娘,看你昨天良知未泯,放過白仙子的份上,那我再扶你一把?!?
反正扶一把是免費的,現在只要蕭幼卿不鬧出幺蛾子,楚歌不介意送免費的好處。
蕭幼卿疑惑的問:“道長何解?”
楚歌:“我曾夢中去見過仙人,當時有位仙人坐于船上,邀我喝酒,喝醉了就吟詩,我還記得一首仙人詩,就贈與幼卿姑娘吧。”
蕭幼卿:“……”
不會是胡言亂語的打油詩吧?
楚歌清清嗓子:“西風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發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蕭幼卿,大和尚戒心齊齊止步。
尤其大和尚戒心,在琢磨了幾陣后回頭,難以置信的盯著后方的楚歌。
戒心瞪大了眼睛:“你……這詩……”
這種詩……隨口念出來的還真得是仙人。
后方的蕭幼卿低聲呢喃:“西風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發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些微的汗水滲出了蕭幼卿的額頭。
之前蕭幼卿還在怕自己和楚歌沒什么親密關系,進不去史書,現在這詩一出來……
但凡流傳出去,怕是千年后的史書都要有份了。
蕭幼卿掀開自己的裙擺,朝著楚歌的背影跪下。
蕭幼卿:“得道長贈詩,幼卿銘感五內,若有來世,當牛做馬絕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