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跑了。
不過這沒什么。
蕭幼卿握住了白山芙刺穿了她胸膛的劍。
這劍原本是朝著蕭幼卿的腦袋去的,皮咒發動之后,白山芙身上一痛,手歪了刺到了胸膛。
被利劍貫胸的蕭幼卿完全沒感覺到痛,她只癡癡的盯著白山芙的臉。
已經被皮咒撕扯肌膚的白山芙湊不出逃跑的力氣,只能運轉仙家法力抵抗皮咒。
這本該是很容易抵抗的,偏偏蕭幼卿把詛咒的范圍縮小,力度上升。
后方幾個民間高人迅速后退。
蕭幼卿:“真好啊……”
蕭幼卿盯著白山芙的臉:“上清宗的仙子,從小不愁吃穿的大小姐,和人說話都不需要看臉色的貴人。”
蕭幼卿咬牙:“……憑什么?!”
蕭幼卿伸手摸到了白山芙的臉,指腹輕輕的摩挲著白山芙的皮膚。
皮肉痙攣,白山芙的仙家內功快扛不住皮咒了。
蕭幼卿:“憑什么幼卿家里人就要餓死,家母為了活下去要去屠戶家賣一身肉,憑什么我家弟弟父親,每天想著怎么填飽肚子,而你們這些仙門弟子,隨便拿著百兩,千兩的佩劍亂逛?”
蕭幼卿:“憑什么我死了,沒人在乎,憑什么你們走到哪兒,都風風光光?”
蕭幼卿:“難道,你們是人,我就不是人嗎?”
蕭幼卿眼有熱淚。
她既然活不下去了,那就拉幾個大老爺陪葬吧!
幾個月的命換一個大老爺,值!
白山芙已經痛的不能呼吸了。
“你TM有病吧?!”
楚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繞過正在經受皮咒的白山芙,蕭幼卿看向了靈堂門口被許多退出詛咒范圍的民間高人圍著的楚歌。
這一幫人因為不清楚皮咒特性,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處理,大和尚戒心這邊也找不到有用的法器,回去定安司找人又沒什么用。
他是目前定安司里面最強的修行者了,其他強人不是出任務就是去了普提城進修呢。
眼瞅著這些人沒用,楚歌只能自己站出來了。
楚歌破口大罵:“幼卿,你腦子正常點,我問你一句,你在今天之前可見過白山芙?”
蕭幼卿:“……”
楚歌:“在今日之前,白山芙可殺過你父母,搶過你家錢財?”
蕭幼卿:“……”
楚歌:“人家今天才和你第一次見,你殺了蘇家人也算了,有仇報仇,為什么今天才見面第一次的路人,反而被你埋怨?”
蕭幼卿:“憑什么幼卿家里人就要餓死,家母為了活下去要去屠戶家賣一身肉,而仙門弟子……”
楚歌打斷:“所以說你腦子有毛病啊,我家里那邊曾經有個狂徒,綁架了一家三口,又把刀遞給了這家人的孩子,要這個孩子去殺他的爸爸,不然就殺他的媽媽,孩子不愿意動手,狂徒就把媽媽殺了,事后指著孩子的鼻子說你媽媽是你害死的。”
楚歌:“我就是不明白了,綁架的人是狂徒,殺人的也是狂徒,怎么殺人的責任一句話就推到孩子身上了?”
楚歌指向白山芙:“幼卿,告訴我,害得你家貧餓交加,連令堂都把自己賣了的兇手是誰?”
“是你現在要殺了的白山芙?”
“還是說,那只污染了你們家薄田的詭異?”
蕭幼卿一愣。
那只……搞的自家饑荒的詭異……
楚歌見狀大喊:“你感覺到了吧?你報錯仇了,從一開始,你的仇人除了蘇家就只有那只污染你們家農田的詭異!”
楚歌:“幼卿,你家那只詭異……死了嗎?”
蕭幼卿又是一愣。
少女愕然的發現,她其實并沒有在意過那只在老家肆虐的詭異,甚至不知道那只詭異死沒死。
楚歌看向身邊的大和尚戒心,戒心忙道:“幼卿姑娘老家是云河村吧,那地方有只水詭,喜歡污染土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來,殺了也能復活,定安司的幾個鎮守都很頭疼,說是沒辦法根除。”
蕭幼卿茫然的點頭。
戒心嘴里不管是村名還是水詭肆虐的跡象,都和蕭幼卿記憶里一致。
正是那頭水詭,害得村村少糧!
楚歌回頭看蕭幼卿:“那好,我楚歌對天發誓!”
楚歌舉手向天:“云河村的水詭,我必殺之,幼卿姑娘,我替你報仇,你放過白山芙如何?”
蕭幼卿看向大和尚戒心,大和尚戒心也是舉手。
“云河村水詭,我必殺之!”
頓了頓,大和尚加了句:“我們可以讓幼卿姑娘看著我們是怎么殺死水詭的,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上清宗后山。
內門大長老再次抬眼。
“就沒見過你這么操心的爺爺。”
一個不屑的聲音從側面而來。
大長老低頭,只見一個穿著斗笠蓑衣的老漁夫從不遠處走來,手上還提著一個魚簍。
魚簍往大長老面前一丟,水氣散開,大長老掃了一眼,疑惑道:“這是……東海龍王?”
老漁夫在大長老的面前坐下,捶著肩背道:“嗯,血詭化的東海龍王,還抓了個詭女國的祭司,真的是了不得,居然真的有以詭代神的手段,不過這些詭到底沒什么思考能力,我略施小計,就把這些詭和神抓起來了。”
大長老朝著魚簍里多看了幾眼,回應大長老的是里面密密麻麻的眼珠子。
血詭難殺,老漁夫殺不死,只能封印了。
大長老:“多事之秋,難啊……”
老漁夫從什么一抹,虛無中摸出一把花生,邊吃邊問道:“何止,現在不只是詭女國,還有各地的邪教,沉淪難起的各大道脈,他們一聽到以詭代神的法子有出路,一窩蜂的全上了,老白,我們總不能把這些家伙一個個的殺過來吧?”
殺過來的話,天下必然大亂。
大長老:“沒事的,晚點太師叔會去詭女國一趟。”
大長老咧開嘴笑:“如果真的有問題,就讓太師叔試試那位血河主母的成色,看看是不是真的擁有天蓬元帥的神位。”
老漁夫一顫,手上的大巴花生瞬間被其捏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