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上的的受害者姓蘇,是本地有名的富庶人家,所在的蘇府也在鬧市地區,占地極大。
楚歌與牽著龍馬的白山芙抵達蘇府的時候天色還沒黑,門口站著一大堆人與維持秩序,穿著特色喪服的家丁。
期間蘇府內外有人不斷的進出,看著裝就知道非富即貴。
進入蘇府也不需要請柬什么的,楚歌帶著白山芙走入蘇府之后,不但有下人過來給白山芙牽馬,還有傭人告知了楚歌什么時候開流水席,靈堂在什么地方。
流水席在蘇家的前院,擺了一百席,這地方最熱鬧,一群穿著補丁衣服的農戶蹲著站著,就等著流水席開席,吃個肚飽。
走過流水席就到了靈堂所在的大廳,大廳最內側放著兩口棺材,棺材邊上是哭喪燒紙錢的家屬,家屬的周圍則是站著一群奇裝異服的人士。
這些人有的裸著上半身,有的戴著雞毛頭冠,有的面上,手臂上畫著亂七八糟的符咒,不用問,都是被蘇家的懸賞吸引過來的民間高人。
楚歌與白山芙進入靈堂的時候,有些民間高人感覺到了什么,相繼將視線轉了過來,朝著楚歌,白山芙身上轉一圈,又把視線收了回去。
只有一個長相俊美的光頭和尚從民間高人中擠了出來,走到了楚歌與白山芙的面前,躬身問道:“小僧金剛寺戒心,敢問道友可是上清宗弟子。”
金剛寺是菩提城的護城大宗,大正西方國境全靠金剛寺護持,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宗。
白山芙當即抱拳:“上清宗白山芙。”
俊美的和尚戒心笑道:“白道友可是為那蘇集(蘇家家主,受害者)而來?”
白山芙挺起胸膛,一臉傲嬌:“斬妖除魔,我輩行之!”
楚歌擠開了嘚瑟的白山芙,到了戒心的面前。
楚歌:“大師,你也是來處理這蘇家事的?”
戒心:“然也,不過小僧實力不濟,別說是找出詭異,便是詭異的痕跡都沒找到。”
楚歌朝著戒心身后的奇人異士,參拜的蘇家親友們掃視了一圈。
從楚歌進入這個靈堂開始,楚歌腦海中的《神詭山海圖》就翻了開,書頁翻動之間,定格在了一個外形扭曲的詭異圖畫上、
姓名:皮詭
類別:靈屬。
能力:快速恢復,積少成人,皮咒。
弱點:排異反應,除皮以外,人體該有的弱點都有。
食用方法:以火去活,以鮮血澆灌,食后人皮入微。
這個靈堂內,有個詭。
這個事兒楚歌不好說,只能找了個借口問道:“大師,這些……都是被懸賞吸引來的民間高人?”
戒心和尚轉過頭,以傳音入密給楚歌回話:“自然,這位……施主,你看那個頭頂戴著雞毛的,那是本地有名的巫師,身上帶著好幾個秘法養著的獸靈,還有那個全身都寫著咒文的家伙,練得是外道的不死身,肉身強橫,還有那個看起來胖胖的大白胖子……”
戒心和尚按照先近后遠的順序將民間高人一個個的介紹過來,楚歌跟著戒心和尚的介紹順序不斷的轉移視線,這轉移到一半,正好看到了正在蘇家家主棺材前燒紙錢的一個妙齡少女。
妙齡少女穿著白色的喪服,之前可能是怕生,都是低著頭的,此時恰好一抬頭,將一張清美淡雅的美好臉蛋露了出來。
楚歌不由得在這張臉上多停留了些時間。
是真漂亮誒,氣質和白山芙差不多,不過白山芙是可遠觀不可瀆玩的仙家氣質,這人就是冷的恰到好處,明明很清淡,卻不讓人有距離感。
楚歌面前的戒心和尚一聲輕笑,介紹道:“這是那位蘇家家主新納的妾,原來是吉慶樓的花魁,蘇家家主不知道花了幾千兩買了下來,結果還沒三旬,這位花魁就守了寡。”
戒心和尚也瞥了眼燒紙錢的未亡人花魁。
戒心和尚感嘆:“紅顏薄命。”
花魁的身邊,另一個看守靈堂,面上皮肉已經松垮的女人朝著正在竊竊私語的楚歌,戒心和尚看了眼,又回頭對正在燒紙錢的花魁冷聲道:“幼卿,你先回去休息吧。”
正在燒紙錢的花魁蕭幼卿一愣,抬頭。
蕭幼卿:“姐姐……我,我想給相公再燒點紙錢。”
對面的女人額頭青筋一爆:“相公!相公!你也配叫這個稱呼!”
楚歌身邊的戒心和尚小聲道:“這是蘇家的主母,蘇家家主的正妻,蘇章氏。”
楚歌點點頭,妻妾不和嗎?
確實這個正妻已經人老珠黃,而花魁蕭幼卿正在妙齡,不論是身段還是顏值都高出正妻不止一籌。
蕭幼卿面有凄惶:“我是……相公娶進來的妾……”
“我說了,你沒資格!”
正妻面上扭曲,也不管這是什么地方,上來就是給燒紙錢的蕭幼卿一巴掌。
“啪!”
巴掌聲響徹全靈堂,蕭幼卿捂著臉后退了幾步,眼中隱有淚光。
周圍的人俱都一震。
一些沒什么修行在身的蘇家親友立刻聊開了。
“這蘇章氏脾氣好大……”
“妾而已,打就打了……”
“這蘇家家主一死,蘇家是該蘇章氏執掌了,這脾氣,怕不是立威。”
古代妻妾是有說法的,妻是明媒正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有法律保護的人生另一半。
妾就是買來的玩具,沒有法律保護,怎么活全看買來的主人家怎么想。
為此別看現在蘇家主母打了蕭幼卿一巴掌,在在場的人眼里,這和下人做錯事,被打了一巴掌一樣,屬于整頓家風,沒什么好說的。
偏偏這群人里面混了個雛,楚歌身邊正義感滿滿的白山芙忍不住向前一步,不過在站出來之前,楚歌伸手把白山芙攔住了。
楚歌:“好了,好了。”
楚歌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楚歌:“蘇老哥的葬禮,鬧成這樣成何體統。”
楚歌走到了蘇家主母與蕭幼卿之間,擋在了眼有淚光的蕭幼卿身前。
楚歌:“就不能讓這個葬禮安安靜靜,好好的過嗎?”
蘇家主母蘇章氏面色冷了下來。
按剛才的氣氛做下去,她就是教訓下人,給在場賓客立威,現在楚歌一出場,反倒是做事不體面了。
不過看楚歌一副好皮囊的模樣,蘇家主母蘇章氏還是壓下了脾氣,沉聲問道:“這位客人,你可和亡夫有舊?”
楚歌點頭:“有舊,所以聽聞死訊,過來看看。”
蘇章氏聲音更冷:“既然只是有舊,又何苦管他人家事。”
楚歌:“你確定不想我管你家家事,我可是看在和蘇老哥有舊的份上才過來的,平日里你以為你們請得動我?”
蘇章氏面色幾番變化。
她不知道楚歌的身份是誰,但看楚歌的姿儀口氣,怕是不得了的過江龍。
好在這時候一個管家跑了過來,在蘇家主母耳邊低語了幾句,等著管家離開,蘇家主母立刻躬身道:“道長遠來,是我們蘇家招待不周。”
剛剛管家告訴自家主母,白山芙是上清宗弟子,而楚歌是和白山芙一起來的同伴。
楚歌:“招待不周不算什么,倒是這蘇老哥的葬禮,還是安靜點好,我也不想管你們家的矛盾,但是至少在這個時候,做的體面點。”
蘇章氏繼續躬身:“道長吩咐的是。”
楚歌:“嗯,可否借個房間,我一路遠來,想休息下。”
蘇章氏給了自家管家一個眼神。
管家走了過來,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長,請跟我來。”
楚歌給了人群中的白山芙一個眼神,白山芙走到了楚歌身邊,又跟著楚歌一起出了靈堂。
出去不久,白山芙揶揄道:“你倒是憐香惜玉。”
白山芙看得出來,楚歌一句“體面”,那位花魁至少這個葬禮不會再被針對了。
楚歌:“這是小事了,嗯,白女俠,你說,我要是解決了這蘇家的詭異,到時候我要個詭異的尸體,不過分吧?”
白山芙揶揄的臉色僵住了,解決……詭異……
剛才在葬禮的靈堂上看了圈,白山芙可什么都沒發現。
這還不是第一次,之前的山詭,張有別把天師符都拿出來了,白山芙都看著山詭幾次攻擊了,都沒找到攻擊的詭異。
偏偏楚歌出來不久,就找到了山詭,還找到了對付山詭的方法。
明明沒什么修行在身,為什么對付詭異這么的熟練?
管家帶著楚歌,白山芙到了一間小院子,又進入院子,打開了兩間房的門。
兩間房的房門內都是一間精致的臥室。
管家躬身道:“道長,仙子,你們就先住在這兒吧,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外面的下人。”
楚歌:“叨嘮了。”
管家再是躬身,再離開。
等著管家消失在院子外,楚歌挑了間臥室進去,白山芙關上了臥室門,回頭對楚歌問道:“那詭異……”
“啪……啪……啪……”
清晰的腳步聲從臥室外由遠及近。
一道人影蓋在了臥室門的窗紙上。
蕭幼卿的聲音冒了出來:“道長,可否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