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常超避就急匆匆走了出去,帶著手下小弟,一幫人烏泱烏泱地離開了。
臨行前,常超避疑惑道:“陸道長,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不了。”陸生淡淡道:“將他們兩人帶到我這里就行,我還有點別的發現需要驗證。”
兩人也算是分頭行動。
原本還嘈雜的院子,現在只剩陸生一人,變得冷清下來。
陸生走出房門,在院子里來回踱步,隱隱察覺到幾分不同尋常之處。
有道是戲子無情,婊子無義。
光從盧人玉收到的厚厚一沓信來看,想必她早已對男人的嘴臉司空見慣。
怎么會輕易為情所困,選擇自殺呢?
況且,他頭一次見,殉情留下的遺書能有那么多男主人公的。
“或許其中另有蹊蹺。”
懷著這個想法,陸生決定再將此處細致排查一遍,果斷開啟【慧眼如炬】,還真有所發現。
帶出來的信封上,有微不可查的氣息存在。
和陰寒的陰氣不同,這股氣息中,透露著若隱若現的腥臭味,久聞會令人產生暈眩感,貌似是妖氣?
除卻妖氣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魔氣,魔氣和妖氣又有所不同,不單魔氣刺鼻,還會讓人有陷入癲狂的風險。
三股氣息各有特點,稍加分辨,很容易判斷出內在屬性。
“果然有蹊蹺。”陸生現在可以斷定,盧人玉的死沒那么簡單,有妖物在其中作梗。
他四下查看一番,妖氣的蹤跡并不多,分布也比較凌亂。
若是能夠確定這妖物的身份,這件案子的真相,才能浮出水面。
陸生摩挲著下巴,略微思襯,眼眸亮了亮,心中已有定計。
【時空回溯:隨機看到過去在眼前場景發生的事,持續一刻鐘】
這個技能不正是眼下破局的關鍵利器,唯一可惜的是,回溯的時間是隨機的,不能隨心意而定。
輕點技能后,陸生發現自己的五感被屏蔽,整個人像是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很快,眼前出現了一副畫面,這感覺,就像在包場的影院里看片。
畫面中,場景緩緩流轉,地點正是在盧人玉的宅子內。
月影高懸于天際。
一個身著黑袍,全身籠罩在陰影中的人,靜默的站在宅子大門處。
他四下逡巡了幾眼,見無人發現,隨后壓低頭,發出嘿嘿的笑聲。
笑聲詭異,邪惡,且不懷好心,行為謹慎,猥瑣,且鬼鬼祟祟。
旋即,黑袍人輕輕敲響了房門。
盧人玉聽到了動靜,從房間里走出,她穿著很單薄,只是簡簡單單披著長裘,賣著雪白修長的大腿,不緊不慢走去開門。
陸生第一次見到盧人玉生前面貌,忍不住細看了幾眼,長相很溫婉,雖不算是驚艷,但別有一番韻味,屬于那種乍一看還行,越看越好看的類型。
搭配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也不怪尋仙鎮各姓男士會被這女人一網打盡。
陸生收斂了收斂紛飛的思緒,繼續觀看下去。
畫面中,盧人玉毫無警覺的打開宅院大門,見到黑袍人的那一刻,她先是驚慌了下,問道:“誰讓你來的?”
“你難道不知道這里有多危險嗎?萬一曹鎮長今晚來我這里,被抓住了,我看你怎么辦!”
陸生眉頭輕蹙,這句話暴露的信息有點多。
盧人玉不但與這黑袍人相識,而且清楚的知道對方身份。
曹鎮長是官府中的人,盧人玉害怕黑袍人被曹鎮長發現,這說明黑袍人的身份,絕對不能擺在明面。
要么就是劫匪流寇盜賊之類,要么就是妖邪!
結合目前掌握的情況,妖邪的概率大大提高。
繼續看了下去。
黑袍人似乎捏著嗓子,聲音非常特殊,和皇宮內的老太監如出一轍,讓人聽了生理不適。
他肩膀聳了聳,冷哼道:“不必擔憂,曹鎮長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已經盡在我的掌握,只要我愿意,隨時能夠知曉他的蹤跡。”
“放心,今晚他來不了的,不出意外的話,此時他還在竹林里與人幽會!”
“今晚你我相見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黑袍人胸有成竹。
盧人玉聞言,長舒了口氣。
陸生聽完,倒吸了口涼氣。
想不到這黑袍人竟如此神通廣大,不知不覺間就掌握了曹鎮長的全部行蹤,這豈不意味著,他隨時能取了曹鎮長的性命。
還有,去你娘的曹鎮長,我就知道你去竹林不是為了考察的!
心頭閃爍過一萬只羊駝。
黑袍人說完之后,盧人玉左右張望了一眼,關門將他帶進院子。
“那件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黑袍人陰惻惻的問道。
盧人玉怔了一下,渾身緊繃,她囁嚅道:“我承認,你給的條件我很難拒絕,但思前想后,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這事要是答應你了,我以后都不能做人了,若是被我死去的丈夫知道了,他做鬼也不安生。”
不能做人?
做鬼也不安生?
陸生的眼神變得犀利,想必眼前場景里發生的事,和盧人玉自殺復仇脫離不了關系。
心里冷靜分析。
想必這個黑袍人就是那背后作亂的妖邪,他給盧人玉開出了難以拒絕的條件,引導盧人玉自殺,之后對那些男子展開復仇,引發連環挖心的詭案。
雖然現在盧人玉明確拒絕了,但根據結局走向,很快她就會被黑袍人徹底迷惑!
許是印證陸生的猜想,黑袍人幽幽道:“做人做鬼能有什么區別,不要說什么你死去的丈夫不得安生,你現在的生活就很安生嗎?”
“鎮上多少女人,都在指著你的脊梁骨說你,你心里不清楚嗎?”
“你還在乎這個?”
黑袍人嗤笑一聲:“我開的條件翻一倍,現在你滿意了嗎?”
盧人玉怒目而視:“我承認我的名聲是不好,但勸你也不要把我當做只要開了條件,就能擯棄原則的女人!”
“三倍!”黑袍人置之不理,伸出三根手指頭,動作輕佻。
盧人玉氣的渾身發抖:“不要欺人太甚!”
“四倍!”
盧人玉跺腳:“無恥混蛋!”
“五倍!”黑袍人伸出一掌,注視著盧人玉,“這是最后的開價,不同意,那就算了。”
盧人玉展顏一笑:“好的,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