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世啊，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講講你的事跡，給晚輩開開眼？”陸生試探性提了一嘴。
誰能對仙人的事情不好奇呢？
尤其那幾幅壁畫，老早就給他吊足了胃口。
不過再怎么說，老世也是能夠滅世的仙人，陸生只是給出這個提議，并沒有抱著太大的期待。
誰知老世真的給了回應：“那就講講吧。”
童車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他苦心構思出的強者身份，倘若沒有機會說出來，那不就等于沒有構思一樣？
他不經意間潤了潤嗓子，聲音依舊冰冷。
傲然道：“今日本座便給你開開眼。”
陸生心頭泛起喜悅來，沒想到還有故事聽，連忙點頭稱好，后悔來前沒有帶把葵花籽。
童車稍微思襯片刻，便組織好了語言：“本座降生于上古亂世，是天地應劫而生之子。”
“那時的修仙界，正處于極度混亂的時期，各族天驕層出不窮，明爭暗斗，妄想在大世之爭中嶄露頭角。”
“最終，兼被本座一一鎮壓。”
講到這里，童車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仿佛口中那些所謂的天驕，于他而言不過是跳梁小丑般的角色。
陸生也倒吸了一口涼氣，突然間覺得老世身上，又增添了幾分睥睨無雙的霸氣。
童車繼續說道：“后來，本座在修行之路上，順風順水，高歌猛進，成為了當世第一人，很快，便證道成仙。”
“可異變，也就在這時出現。”
陸生立刻豎起了耳朵，對于這種涉及大能的上古秘聞，格外感興趣。
“待本座成仙之后，發現這個世界，乃是天道設計出的一個巨大的牢籠。”
“哪怕成了仙，也終身會被囚禁于此，處處受掣，難得超脫。”
“這個世界是個囚籠？”陸生喃喃了一句，覺得貌似這個設定，好像在前世聽說過。
但他沒敢插嘴，修行之路他才剛剛起步，哪敢妄議仙人得出的結論。
童車眼皮微抬幾下，進而徐徐道：
“本座自幼于群龍之中脫穎而出，一路征戰成仙，豈能甘心做那籠中之獸，自然要和天道搏上一博！”
“于是，本座化身為滅世之仙，以鐵血手段鎮壓當世，獻祭蒼生，希望能夠獲得無上偉力，進而掌控天道。”
“只有這樣，本座才能跳出囚籠，得到真正的大超脫，大自在。”
“好氣魄！”陸生倒吸一口涼氣，把到嘴的敏感詞匯咽了下去。
惹惱了這個魔頭，可不是鬧著玩的。
“本座最終還是失敗了。”
“在大計將要成功之時，天道似有所感，在萬重雷劫之中鑄就造化之身，成功顯形。”
“于無垠之中，和本座大戰整整三年，最終本座棋差一招，滿盤皆輸，落得身消道隕的境地。”
漂亮……陸生嘆息搖頭道：“真是太可惜了。”
“不過本座也并非一敗涂地，危難之際，本座以大神通，保留一份神念，奪舍重生，暗中蟄伏。”
“當然，這也正是此刻你能見到本座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陸生長嘆一口氣，和他最初看完壁畫后所做的猜想大差不差。
“至于為何你與我能再次相見，這就全因你有個了不得的師兄了。”
童車想了想，還是把這句話說出了口，這是徐長毅對他提的要求。
要不是考慮耕地減刑，他才不想說這句話。
陸生一副了然的神情，為自己的智慧狠狠點了個贊。
“本座蟄伏千年，暗中積蓄力量，企圖重復滅世大業。”
“無奈十年之前，被你的劍仙師兄發現，本座雖能與他戰為平手，但卻因重修之體具有先天局限，后繼不足，被困于此處。”
“至于傳授你劍道，乃是本座與你師兄的一個約定。”
“此約定內含時空之力，涉及滄海桑田之變，具有無上玄妙，非尋常人可理解，不足與爾道哉！”
說完，童車便閉嘴不語，而后長嘆一口濁氣，眼神中仿佛包含著千般滄桑，萬般無奈。
陸生也陷入了沉默，大師兄竟然能與上古滅世之仙戰平，真是恐怖如斯。
即使有過猜想，但真正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內心依然掩蓋不住的震撼。
突兀的，陸生覺得他現在強的可怕。
和大師兄平均一下戰力，豈不是他也能打半個滅世仙？
不對，應該這樣想。
大師兄都能約等于一個滅世仙了，那師傅的戰力，豈不是可以約等于兩個滅世仙？
至于二師兄，想來也不會很差。
他加上大師兄，再加上師傅和二師兄，就約等于四個滅世仙。
均下來。
“呵，那我豈不是就等于一個滅世仙？”
陸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越發覺得自己強的可怕了。
童車才不管陸生此刻奇奇怪怪的想法，一個勁故作深沉，維持人設。
空間寂靜了一陣。
陸生搖了搖頭，將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在腦后，閑聊已經結束了，開始繼續自己的劍道大業。
他舒展了舒展身子，瞥了眼童車。
心想好不容易有了人生第一個啟蒙性動作指導——老世，怎么能不加以利用呢？
果斷請求道：“老世，這門劍法我一直抓不到頭緒，不如你為我演示一次，說不定我能從中悟出點什么。”
他是真的這樣想的，同時也想見識一下，傳聞中的神仙手段。
童車沉吟了片刻，點頭同意。
其實他內心是想拒絕的。
施展這門劍法，他不僅要幻化成當初那個劍仙的模樣，還需要在夢境中勾勒出出劍時的宏大場景以做配合。
二者相加之下，容易被陸生瞧出端倪。
但轉念一想，他直接召些黑霧縈繞于身上，隔絕對方視線，就可以安然幻化了。
至于那些場景變幻，不過在他一念之間，算不得什么難事。
于是。
陸生猛然間發現，眼前的滅世仙身上突然發生了變化。
朦朧如煙的霧氣，從滅世仙的身上噴涌而出，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晨霧之中。
陸生驚訝道：“老世，你怎么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