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生驚慌的拔出破師,深吸兩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眼前,像是平靜湖面上擲入石子,畫面蕩起漣漪。
萬道華彩紛雜交匯,恍惚中,漫天的烈焰傾泄,世界一片通紅。
陸生震撼的看著眼前宛如神跡的場景,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昏暗的洞穴早已不見,此刻,他所處的,正是那壁畫中的人間煉獄。
他站在一出憑空懸浮的巨石之上,下方是連綿不絕的焰火,躍動的火蛇宛若風中狂亂的野草,累累白骨堆積其中。
萬千道幽魂飄蕩,駭人非凡,它們面容扭曲,瞳孔凸起,無時無刻不散放著恐懼的氣息。
陸生吞咽了口唾沫,心底滋生出幾分恐懼,汗毛直豎。
此刻的所見所聞,都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圍。
仿佛有無上存在,剎那間把他拘到了此處。
黑袍人?
他抬眼望去,不知何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天際,就那樣靜靜注視著他,默然不語。
身份不言而喻。
黑袍人出現的瞬間,萬千幽魂哀鳴,像是見到了天敵,全都一股腦躲進了火海之中。
發出驚懼的哀鳴。瑟瑟發抖。
天,漸漸黯淡了下來,漆黑如墨。
見到黑袍人的那一刻,陸生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大師兄這考驗,是不是有點太超綱了,有些秘密,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思緒瘋狂流轉,他在思考眼下他遇到的事,大師兄是否知曉,能否抽空來救救他。
【極致魅惑】的技能,對這個黑袍人起不起作用。
【極致魅惑】:對同性產生致命吸引力。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破局辦法。
看似思緒百轉,不過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黑袍人靜默的佇立片刻,終于開口了
聲音中透露著仿佛跨越千古般的滄桑:“你來了。”
“我?”陸生指了指自己,左右逡巡幾眼,貌似這個世界只有自己一個活人,“我沒來。”
“你分明就是來了!”黑袍人潛藏在帽檐下的眼睛,閃爍著幽黑的光芒,“竟敢戲弄本座。”
陸生大驚,眼前這黑袍人明顯脾氣不好,趕緊承認道:“我來了,是我來了。”
“你可知,本座等你很久了。”黑袍人胸膛起伏了幾下。
等我很久?
這句話讓陸生陷入了沉默。
眼下這種情況,好像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個大膽的猜測,隱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魔尊?
飛蓬?
啊?
根據劇情來說,難道我是那個救世主,對應的是飛蓬,這黑袍人對應魔尊?
一種宿命感,油然而生。
可我怎么感覺他更適合對應邪劍仙……
陸生怔住了,突然就沒那么怕了,反而隱隱有些小得意?
想了想,鄭重道:“我知道你等我很久了,但眼下我實力微弱,并不適合與你決戰。”
“不如先將我送出去,待日后我實力精進,在與你戰個痛快。”
黑袍人陷入了沉默。
“你在說什么東西,本座怎么聽不懂?”
陸生大失所望,看來他猜錯了劇情。
轉瞬之間,腦海里有了新的判斷。
壁畫里黑袍人可是殺人如麻的狠角色,眼下卻遲遲沒有動手,顯然和他的人設相違背。
還有那些看似沒有所謂的話,實則都在透露出一個信息,他與黑袍人之間貌似有些瓜葛。
這就意味著,此刻他暫時還是安全的。
斟酌了斟酌,陸生小心翼翼問道:“不知前輩邀我來此所欲何為?”
“哼。”黑袍人冷哼一聲,嘴角勾勒出冷笑:“你竟然不知道?”
“知道,知道。”陸生趕忙承認,生怕惹惱了眼前的這個魔頭。
“知道就好。”黑袍人隨手將一本秘籍扔了過去,“好好學,好好練,練不到讓我滿意的效果,這輩子就別想走!”
陸生下意識接住,掃了一眼扉頁后,驚呼出聲:“神童拔劍術!”
“等等,你要教我劍術?”
“不然呢?”黑袍人反問。
……
外界。
夜晚的深山,格外陰冷。
徐長毅緊了緊衣服,察覺到了一絲寒意,沒來由打了個噴嚏后,提議道:“天也冷了,咱們先回吧。”
三人先前討論了半天,絞盡腦汁也沒想出陸生到底是怎么進去的。
最后無疾而終,一直干巴巴等到現在。
“要回嗎?”蘇落平試探性問道,他雖說也不想在此多呆下去的念頭,但又有些不放心。
萬一小師弟很快就出來了呢?
“回吧。”圣虛真人略微思索片刻,下了決斷。
重拾信心道:“洛平不必憂慮,這此的布置絕對萬無一失。”
“回宗安心修行三個月,之后再來此地接你小師弟便好。”
看著信心滿滿的圣虛真人,蘇落平心里的好奇再也壓抑不住了。
前幾日他都在安心煉丹,并沒有參與洞穴的布置,所以對里面可能會發生的事全然不知。
“師傅快展開說說,你倆到底在里面布置了什么,竟能拖住小師弟三個月的時間。”
圣虛真人淡然一笑,輕描淡寫回答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把咱們宗門耕地的那只倀鬼扔進去了。”
“倀鬼?”蘇落平依然不解。
“二師弟你平日里太專注煉丹了,竟然連那個倀鬼都不知道。”
徐長毅開始解釋來龍去脈。
那倀鬼是我夢醒后逮住的,和尋常那些渾渾噩噩的倀鬼不同,這倀鬼竟然有自我意識的存在,著實稀奇。
當常我就把他擒住了,覺得應該物盡其用。
你想啊,平日里的那些普通倀鬼,渾渾噩噩,宛若行尸走肉。
只有拘役他們,下達指令,才能機械的運動。
這個倀鬼就完全不一樣,有自我意識,能夠判斷地況和時節,其次不知疲倦,能一個勁干下去。
簡直是天生的種地好苗子!
于是便派他去耕地了,你別說,還真是有模有樣的,效率很高。
“等等。”蘇落平還是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依舊很是不解。
“就算這只倀鬼會種地,那也沒什么用啊,總不能讓小師弟進去跟著他學耕地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
徐長毅展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諱莫如深道:“這只倀鬼,可不僅僅只有靈智那么簡單,他的來歷,非同一般。”
“三個月的時間,是他拖住小師弟的下限。”
蘇落平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