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練氣期之后,陸生感受到他的精力有了顯著的提升。
加上之前煉體打下的結(jié)實基礎(chǔ),每日高強度的練劍,都能堅持下來。
在徐長毅的監(jiān)督之下。
接連十日,陸生每日上下午各練劍兩個時辰,其余的時間都用來鉆研兩本劍訣。
堅持不懈下,劍術(shù)水平有了飛速的提升。
舞起劍來招式精準(zhǔn),走位精妙,動作流暢,完全沒有半點初學(xué)者的影子,反倒是像沉浸多年的劍道大師。
看的不遠(yuǎn)處的徐長毅心驚肉跳,懷疑自家?guī)煹懿皇切U族,而是某位劍仙的轉(zhuǎn)世。
沒道理啊!
憑什么我自幼練劍,抵不上師弟十日努力。
道心隱隱有破碎的跡象。
好在他心性不凡,很快就穩(wěn)固住了。
有道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別看師弟現(xiàn)在進(jìn)步神速,但將來未必及的上我!
雖然我在基礎(chǔ)劍招的施展上沒有師弟練的精準(zhǔn),但勝在劍法精通。
就像幻劍訣和斬字決這兩門劍法,經(jīng)過這幾年的苦練,我已經(jīng)徹底掌握。
尤其是幻劍決,已臻化境,一劍斬出,能引發(fā)數(shù)十道劍影。
幻劍決流傳頗廣,是很多劍修修行入門劍法的不二之選。
通常情況下,幻劍決修行水平的高低,往往是通過引發(fā)劍影數(shù)量的多少來判斷的。
在徐長毅的認(rèn)知里,只有四大仙門中的年輕天驕,施展幻劍決才可能會有一劍百影的效果。
所以他自認(rèn)對幻劍決的理解已經(jīng)非常深邃。
而師弟,想必離入門遠(yuǎn)矣!
沒必要以己之短比他人之長。
是了。
就是這樣,劍法和劍招,哪個比較重要一目了之,這波優(yōu)勢在我。
小師弟還得拍馬趕之。
想到這一茬,徐長毅的臉上又浮現(xiàn)出了自信的笑容。
這時,陸生結(jié)束今日上午的劍招練習(xí),收劍后走到徐長毅面前。
報備道:“師兄,今日上午的練劍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好,回去休息吧,還要繼續(xù)努力。”
陸生站著沒動,開口道:“不急,師弟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徐長毅禮貌微笑。
好為人師的他已經(jīng)猜到了后續(xù),無非是師弟想要自己指點一番。
這事,他很擅長。
他猜的很對,但沒有全猜對。
“是這樣的,師兄之前給我的那兩本劍法,我貌似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想請師兄指點一番,看看有沒有練錯。”
陸生眨了眨眼,挺著胸脯,迫不及待想要展示一番。
徐長毅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你說你學(xué)會了?
騙傻子呢?
劍法哪有那么好學(xué)?
你要是十天就練會了,你讓我這種苦練幾年的人到哪說理去。
呵呵,小師弟一定是好高騖遠(yuǎn),虛榮心作祟,想要得到我的認(rèn)可罷了。
這種小心思,我一眼就能看穿!
徐長毅在心中輕蔑的笑了一下。
隨后他就看到,一道銀亮的劍光閃過,剎那間釋放出數(shù)千道劍影來,劍氣交織縱橫,帶起陣陣風(fēng)浪。
伴隨著陸生收劍,方才的一切全都消失,好似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嗯?
剛才被什么東西晃了一下?
等等,先前那個是幻劍決嗎?
徐長毅腦子發(fā)懵,覺得好像哪有點不對,又覺得哪里也不該對啊!
不對勁,很不對勁。
他頭昏腦脹間,又看到一道銀亮如龍的劍光,利落的一劍斬下,劍勢煌煌,竟將一顆巨石斬成兩半。
這是斬字決?
腦子更亂了,各種各樣的思緒一股腦涌了上來,但又一條也抓不住。
他只覺得,此刻他的想法有很多,眼前的場景有很多不合常理之處,一時之間又說不出來什么。
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突然之間,他想?yún)群靶┦裁闯鰜怼?
張了張嘴,喉嚨里不知怎的擠出幾個字來。
“練得不錯,但細(xì)看還有不少瑕疵,日后勤加練習(xí)。”
說完這幾個字后,他就看到陸生好像頷首回應(yīng)了什么,但他一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之后對方便收劍離開了。
他呆呆的坐在那里,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有些不真實?
咔嚓。
有清脆的聲音在他腦海里響起。
奇怪,好像自己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破碎了。
這是徐長毅最后一個念頭。
……
午后的陽光透露著幾分慵懶,空氣中彌漫著困頓的氣息。
不知呆坐了多久的徐長毅,才渾渾噩噩起身,宛若行尸走肉般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全身癱軟,雙目無神的望著頭頂?shù)姆苛海桓彼伎既松鸂睢?
就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的。
數(shù)年的努力比不上他人十日苦練。
難道....這就是天賦嗎?
還是說,我太廢物。
此刻,他對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懷疑,收到了嚴(yán)重的打擊。
沒多久,房門推開,圣虛真人走了進(jìn)來。
見自家大徒弟頹然的狀態(tài),關(guān)切道:“怎么了長毅,被甩了?”
徐長毅這才注意到圣虛真人的到來,搖頭表示自己現(xiàn)在并不想說話。
圣虛真人了然,自顧自道:“沒關(guān)系的長毅,被甩就被甩吧,誰年輕時候沒被甩過呢?”
“好男兒就要振作起來,身為修士,怎能為情所困呢?”
“再者,換個思路想,以后咱就不會耽誤人家了。”
徐長毅用無語的表情望著圣虛真人,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
圣虛真人臉一板:“別怪師傅說話不中聽,你撒泡尿照照自己能配得上人家嗎?除了相貌,你哪樣拿的出手。”
隨后又掛上一副和善的笑容:“沒事的長毅,被甩了對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畢竟咱宗門窮,你也拿不出聘禮,真要到了想結(jié)成道侶的地步,屆時你就知道自己會有多窘迫了。”
圣虛真人心頭得意,這叫打一個巴掌給一個棗,此理念是他前不久在某本書中學(xué)到的,據(jù)說能夠讓對方更加信服自己。
眼下雖然是要說服自家徒弟走出失戀陰影,想來也應(yīng)該適用。
徐長毅聽完,更加懷疑自己了。
原來不止天賦不行,其余條件也很差,除了相貌,一無所有。
他騰地站起身來,毅然決然道:“別說了師傅,讓我去死,我現(xiàn)在就去后山跳崖。”
說完就往外走,被圣虛真人一把拉住。
“別這樣,千萬不能去后山跳!這么死沒有意義!”圣虛真人滿臉嚴(yán)肅,似乎有些動氣。
看著圣虛真人肅穆的樣子,徐長毅怔了一下,突然間心里暖暖的。
覺得自己雖然是個廢物,但世上總歸還是有人關(guān)心自己的,這也算是一種活著的意義吧。
誰知下一秒圣虛真人就說道:“后山那么高點,大概率摔不死人。”
“你要是從那里跳了,僥幸不死,成了殘廢,為師以后還得照顧你,這就太劃不來了。”
“聽為師的,你去衙門前面上吊去吧,到時候為師把之前的那二十兩罰金訛回來,還能給你打副棺材,這才有意義!”
徐長毅:“……”
心里冰冰涼的。
這就是我死的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