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也被這一幕嚇了一跳。
自己只是按照御劍術所載的辦法,以功名才氣驅動,用出闊劍破軍。
可就這么簡簡單單一劍之下,孫大有就躺下了?
御劍術這么兇悍的嗎?
而且,剛才看那樣子,闊劍破軍竟真的將孫大有的竅穴神通給斬了。
至于為何不是斬字,這一點許愿還是能想明白的。
武夫二品,竅穴神通,三品才能在凝聚竅穴神通的穴位中,進一步將神通凝化成字。
孫大有還沒有竅穴生字,自然斬不了。
可目前斷了他的竅穴神通,跟斬字沒什么區別。
許愿很滿意這一劍的威力。
同時,也覺得剛才沖竅穴的疼沒白受。
這邊,許愿在心里驚嘆于這一劍的威力,另一邊,武神殿一眾武夫急忙朝孫大有涌了過去,當見到孫大有竅穴被廢,體內真氣被闊劍破軍吸的所剩無幾時。
頓時,一個個目光不善的盯上了許愿。
許愿激靈一下,眼見不妙,趕緊朝被自己那一劍驚到了的文廟讀書人們。
“別愣著了,趕緊走吧,等著挨揍呢!”
說完,許愿第一個撒丫子就朝文廟跑去。
那速度,瞬間就沒影了。
趙觀心凝目看著許愿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能感覺到,就算是她,剛才許愿那一劍之下,同為二品武夫,自己也不會比孫大有好到哪里去。
而且,這一劍,讓見識遠高于同輩人的趙觀心,有種隱隱的威脅之感。
特別是,斬了孫大有竅穴神通的威力,讓趙觀心更為驚詫。
這絕不是大啟橫掃九國時,那些山上宗門的飛劍之法。
就在趙觀心還要仔細探究之時,趙九歌趁姐姐走神之際,眉心魚字印記一閃,身形如一條游龍般,逃出了自家姐姐大錘籠罩的范圍。
“姐,我回文廟了,等我拿了童生頭名,再回去跟你賠不是。”
等趙觀心反應過來,趙九歌已經身影已經竄出去了十幾丈開外。
趙觀心大錘一凜。
“趙九歌!”
趙九歌身影竄的更快,瞬間鉆入了文廟之中。
等回到文廟,遠遠看到被武夫們攙扶著,緩緩離開的武神殿眾人,許愿才松了口氣。
幸虧跑的快。
雙手攏袖,許愿邁著四方步,順著方才參加童生大考的讀書人方向走去。
他要去找找,看誰有天縱之資,能在明天的文廟考題中,壓過自己一頭的人。
剛走兩步,趙九歌跟了上來。
“許愿,小生慚愧,沒能攔住武神殿的人,最終還是讓你出來了,是小生的錯,慚愧,慚愧。”
趙九歌文縐縐的話混著身上淡淡的藥草味,讓許愿心頭一動。
剛才還為文廟童生第一的事糾結,這人選不就來了嗎。
當即,許愿一把攬過趙九歌的肩膀。
“大勺兄,明天的考題,想得童生頭甲嗎?”
趙九歌急忙搖頭,朝許愿躬身。
“許公子說笑了,如今這青山縣誰不知道,你與廟守大人一起力拼武神殿殿主,又于問心主考林秀才有點化之恩,這屆童生頭甲于情于理,非許公子莫屬!”
趙九歌聲音中肯,欽佩之情溢于言表,引得同樣氣喘吁吁跑到文廟的眾讀書人,頻頻頷首稱是。
許愿怕的就是這個。
“大勺兄這里哪里話,武神殿主錢一笑破壞我青山縣童生大考,我輩讀書人自是不能袖手旁觀,廟守大人為讀書人破去不公,許愿自然不能落后。”
“只是,許愿能力有限,非但沒能幫上廟守大人,更是耽誤了大家獲得童生功名的時日,這頭甲之名,不該是我,更何況,明日考題還不曾定下,我等即是讀圣賢書之輩,豈能在題還沒看到,就定頭甲!”
許愿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言之鑿鑿,只說的在趙九歌夸贊許愿必定是頭甲之后,神情不平的讀書人,瞬間也充滿了敬佩。
“許公子所言甚是,是小生孟浪了,慚愧慚愧……”趙九歌是真的把許愿的話聽進去了,滿臉羞愧的沖許愿再次躬身。
許愿拍了拍他的肩膀,掃了一遍周圍讀書人。
“所以,各位兄臺,我等寒窗苦讀,引才氣入體,祖竅凝神文,又過問心三關,何等不易,為的就是這童生功名。”
“所以,明日放題,請諸君不要被題目之外的事情絆住本心,我等須全力施為,奪它個公平公正!”
眾人被許愿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說的忍不住紛紛叫好。
“許公子仁義。”
“許愿公子氣度如虹,我等欽佩!”
“能與許公子同為本屆童生,不論名次如何,都是我等的榮幸!”
一時間,讀書人紛紛表態,看向許愿的眼睛,真誠中夾雜著敬佩。
“哼!異想天開,本屆童生頭甲,我劉太歲要了,你們還是分分后面的名次吧。”綠袍劉太歲被這邊響動吸引,看了眼慷慨激昂的一眾讀書人,冷哼一聲,扔下一句。
被許愿坑了好幾回的他,就見不得許愿好,當即出聲嘲諷道。
本以為許愿會吃癟,沒想到,聽到他這話的許愿眼睛一亮。
“劉太歲說的對,咱們就是要有這種爭當第一的氣勢!”
許愿這么一說,劉太歲頓時面色一陣發青,看了許愿半天,愣是一句話沒憋出來,轉身就走。
一眾讀書人面面相覷。
許愿看著劉太歲的背影,滿意的點了點頭。
只要這些人有壓過自己一頭的這口心氣在,在題目出來后,不畏手畏腳,說白了,就是沒有心理壓力,那勢必能正常發揮。
而自己,呵呵,許愿心里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
要說讀書,十個許愿綁在一起,也趕不上這些讀書人中的隨便一個。
第一就留給他們爭去吧,自己只要第二就行了。
天知道,他為了說出這一番話,將肚子里的墨水搜刮了多少遍。
好在,終于把這些人給說通了。
不過,許愿想起肚子里這點墨水,又有些犯嘀咕。
想拿第二,只將這些讀書人的心氣激發上來怕是不夠。
轉念一想,許愿有了辦法。
悄悄將趙九歌這個在青山無所不至的家伙拉到一旁,許愿小聲問。
“大勺兄,你先前說,有個林秀才是本次童生大考的出榜人?”
趙九歌點頭。
“是的,紅袍秀才林乘風,咱們問心關遇到的那位拿硯臺的先生,神通文字‘心’,應天府文廟派來的監考先生之一。”
許愿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對著五個桔子發呆的老頭兒,沒想到他竟然是出榜人。
這不巧了嗎。
當晚,許愿悄悄溜出了文廟。
準備去找林乘風,走走后門。
可是,在青山街道上逛了半天,許愿也沒在林乘風的下榻客棧找到人影。
失落的許愿只能無功而返。
走著走著,一個轉彎,走出了熙熙攘攘的街道,迎面,是錯落阡陌的巷口,每個巷口還都人性化的掛上巷子的木雕名牌。
對這極具前世風格的建筑,許愿已經習慣了。
沒走幾步,迎面,清水巷的標識,映入眼簾。
許愿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大考前,拽著自己的那位顏婆婆。
好像,她就住在清水巷。
想到這,許愿抬腳,朝清水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