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衫唐隕松開貼在許愿后背的手。
許愿腦海中的巨紙,瞬間恢復如常。
只是,如今的許愿沒心思管這些,等站穩之后,便不解的望著青衫中年男子。
“大叔,你真的是新唐亂黨?”
唐隕摩挲著腰間一塊墨綠塔青古玉,看著長槍一振,與馮坤遙遙相對的土十八,不置可否。
“他們說我是,就算是吧。”
什么叫就算是吧,這也能打機鋒嗎?
不過好在,隨著青衫大叔的出現,黑衣人全部停止了動作,一個個朝這邊靠攏,混亂的場面平復了下來。
許愿拉過已經被嚇到沖天小辮都軟了的鐵蛋兒,擦去他臉上的血跡,護在身后。
只是,任憑許愿怎么喊,就是一句話也不說,眼睛呆愣愣的沒有了之前的神采。
許愿覺得不太好,可又不知道該怎么辦,正在著急,身后唐隕的聲音響起。
“這場面,對一個孩子來說,有些過于殘忍了,還是先讓他好好睡一覺吧,后面還有更嚇人的。”
許愿想了下,特別是看到大牢門口自己看著都哆嗦的餓狼、白狐跟詭異的紅衣,點了點頭。
一記手刀,將鐵蛋兒打暈了過去,交給了小心翼翼來到自己身邊的趙九歌。
趙九歌這書生也是,就像沾上自己了一樣。
就算如今自己身在叛黨賊子人群里,他竟然也壯著膽子蹭了過來。
“你不跑?”許愿看著明晃晃顫抖的大勺,問道。
“小生雖然剛引動才氣,但也是讀書人,這時候舍許公子而去,不是我輩讀書人所為。”
許愿不由得對他高看一眼。
不得不說,趙九歌是懂說話的。
高度跟豪氣,一下子都有了。
就是,大勺如果抖的不是那么厲害,就更好了。
“大叔,你們造反,不關我事,我能不能走?”許愿忽然轉向青衫唐隕。
唐隕啞然失笑。
“小友請自便。”
許愿松了口氣,拽著趙九歌就走。
只是,他這里剛一動,頓時覺得三道猶如實質的目光鎖定在了自己身上。
汗毛聳立,如芒在背!
內心一股強烈的危機生氣,這種像是被猛獸盯住的感覺,瞬間,讓許愿發梢都支棱了起來。
剛抬起的腳步,宛如陷入到了泥潭之中,再也動彈不得。
不是身體被限制了行動,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讓許愿不敢動了。
僵硬的轉過頭,望向大牢門口的餓狼、白狐、跟一襲紅衣。
許愿有點想哭,內心無奈狂吼。
不是,你們仨盯著我干什么!
沒等許愿哀嚎出聲,房屋大小的餓狼動了。
帶著背上的嫵媚的白狐,雙腳趴地,一個猛蹬,化作一道青影,朝許愿撲了過來。
許愿一捂臉。
怎么不管出來的是啥,都要盯著我不放。
造孽!
許愿面前一縷火苗出現,囚龍鎖哐的扣住自己,凈空符率先扔了出去。
他想的很簡單,囚龍鎖防御,凈空符削弱餓狼速度,火字牌拓印凝聚的火苗是最強攻擊手段。
一連串的保命動作,行云流水,比餓狼的速度還快,看的身后趙九歌一愣一愣的。
許公子好身手!
連青衫唐隕都暗自點頭。
但是,許愿的反應注定是無用功的。
因為就在餓狼動的一瞬間,有人比它還快。
十幾道衙役身影嗖嗖亂晃,眨眼以極快的速度,同時出現在了餓狼的必經之路。
滴溜溜,十幾枚字令,同時亮起。
許愿凝神看去,就見十幾個半黑半白的字令,在空中懸停,每一枚字令上,都有兩個字。
‘威’‘武’!
許愿很驚訝。
這些衙役,竟然是從頭到尾表現出打醬油狀態的皂班衙役。
此刻他們,被皂班班頭帶著,一個個手持水火無情棍,攔在了餓狼前面。
許愿這叫一個感動啊。
說實話,青山縣快壯皂三班衙役中,只會在堂上喊堂威呼喝威武的皂班衙役,是許愿最沒放在心里的。
他怎么也沒想到,在自己深陷危機的時候,第一個沖出來的竟然是他們。
但馬上,許愿就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只見黑白相間的字令上,‘威’‘武’在皂班班頭一聲威武呼喝中,猛地一顫。
叮叮當,叮叮當……
悠揚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緊跟著,一盞盞鈴鐺出現在字令下,同樣閃爍著與水火無情棍一樣的光芒。
“威武令,降魔!”
皂班班頭一聲堂威。
身后所有皂班衙役水火無情棍往地面猛地一點。
“威……”
“武……”
咚…咚…咚…
水火無情棍有節奏的在地上點著,每點動一下,鈴鐺便晃動一聲。
叮當……
咚咚……
鈴鐺與水火無情棍的點動,以一種很規律的節奏合在一起。
而后,鈴鐺上,黑白二色轉動了起來。
十幾枚鈴鐺,帶著旋轉的黑白二氣,朝餓狼圍了過去。
餓狼見到黑白二氣,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停住往前的動作,顫抖著往后退了兩步,似乎對這小小的鈴鐺很是懼怕。
“威武令,皂班降魔!”許愿身后趙九歌一聲驚嘆。
“皂班降魔?什么意思,我怎么看這餓狼很怕他們的樣子?”許愿問道。
趙九歌一臉艷羨。
“大啟縣衙,三班衙役,捕快班頭拿人,壯班班頭審訊與看管大牢,這兩個班其實已經將所有的衙門事務干完了。”
“之所以又設立了皂班,就是用來處理府縣內邪祟妖魔事物的,但這些事情又不能大肆宣揚,所以這才給皂班加了個喊堂威的職責。”
“明面上是喊堂威,其實這皂班衙役,才是各縣衙的最高戰力。”
“還有,縣衙內牢,所有的妖物鬼怪,其實都是他們經辦抓來的,這未開智的狼妖,自然是會害怕的。”
許愿恍然。
怪不得對黑衣人的時候,皂班衙役總在最后面吊著,敢情不是人家的特長啊。
房屋大小的餓狼,很快就被逼退到了大牢門口。
“孽障,給我回去!”
皂班班頭水火無情棍一揚,十幾枚鈴鐺黑白二氣齊齊落入餓狼體內。
餓狼一聲悲鳴,趴在了地上,眼中的紅光,肉眼可見的淡了下去,身形也恢復成了普通狼的大小。
它這一恢復正常體型,趴在它背上的白狐就清晰的顯露出來。
“就知道你這小東西不行,害的姑奶奶剛緩口氣,就要出手。”一聲能讓人酥到骨頭縫里的女人嬌媚聲,在白狐口中響起。
許愿咽了下口水。
狐貍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