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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驟雨來襲(5)

  • 大唐女繡衣
  • 疆留兒
  • 3116字
  • 2024-03-22 20:00:03

喬凌菲聞言不解道:“這夜叉,夜叉,自然是夜里巡游。何來這日間迅游一說。”

李珩松開手中的韁繩,笑道:“到底是千金之軀,想必常日里并不往這西市里來。”

李珩說著,便從腰間取出黑紗遞與喬凌菲,隨即又取出一條面紗掩了面,牽起馬繩繼續(xù)前行。

喬凌菲登時白眼心道:千金個毛線,這自打穿越過來,沒過兩天好日子,就迎來了第一波驚喜——滿門抄斬,本打算就此擺爛算了,萬一這具身軀死了又穿越回去呢?怎料這入獄之時陰差陽錯的遇到了這感興趣的案子,還認(rèn)識了這么一群頭腫的朋友。索性既來之則安之。什么鬼千金小姐。

“這西市白日里由太府寺市署管轄,八門皆有門吏司職,各國商販倒是循規(guī)蹈矩,正常經(jīng)營,可這閉市之后,便是兩重天了,”白辰海頓了頓繼續(xù)道:“此前,這西市自閉市之后,嚴(yán)禁交易。自圣人遷神都之后這西市管理便松懈下來,且這西市當(dāng)中各國商旅皆多番沖破禁令,亦是令太府寺焦頭爛額,故而便默許了這夜市的行經(jīng)。”

喬凌菲點頭,她倒是從一些影視作品中了解過這大唐西市,什么諸如獨柳、放生池、永安渠倒是都有些了解。但她認(rèn)為與其說是夜市,倒不如說更像是鬼市,白日里尋常倒是經(jīng)營些絲綢服飾、金銀珠寶、藥材皮貨之類的物什,可這到了夜間之后那便是另一番景象,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擺出來,最重要的是,這消息的交易。

“這西市本就客商云集,僅東大街一街便集四十八國驛使商賈。白日里禁止交易的鬼貨便于夜間售賣,諸如這私酒,私鐵,昆侖奴之眾品類繁雜。”白辰海繼續(xù)解釋道。

“這鬼市,倒是熱鬧啊。”喬凌菲看著街上這來來往往的行人,穿梭的胡商駱駝。及各家商肆亮起的五彩燈飾,不由贊嘆道。但見街上行人鮮有蒙面之人遂不解道:“為何要以黑紗蒙面?”

眾人聞言笑而不語,李珩頓住腳步,看向喬凌菲問道:“若是你為暗樁,往這西市當(dāng)中傳信,可否會以真面目示人?鬼市?呵,倒也貼合。”

喬凌菲聞言道:“不會。”

“那便是了。”

“哈哈,莫要聽司丞唬人,”白辰海常日里倒是有往這西市里來的習(xí)慣,所需這諸多罕見藥草方得得夜里來這夜市中高價收購,于北鑒司遭棄用之時亦會往這夜市里來悄悄夠些私醋,以驗尸骨。白辰海繼續(xù)道:“這夜市當(dāng)中......”

“別夜市了,就叫鬼市吧,夜市聽的我都餓了......”喬凌菲打斷道。

“額......”白辰海汗顏,繼續(xù)道:“這鬼市當(dāng)中有不成文規(guī)定,”白辰海指向前方街旁店肆說道:“那紅色燈燭商戶,便是售賣骨貨,諸如牙、骨之物。”

言罷又轉(zhuǎn)身指向身側(cè)店鋪亮著燈燭卻以青黛綢布罩住,透過綢布泛出淡淡綠光,隨即道:“我常日里所購藥草,便是于這青色燈燭商肆購得。”

白辰海將各商戶門前五彩燈燭,所經(jīng)營不同物什之事一一向喬凌菲說明。至于這戴面紗一事,則是因,以黑紗示人則是告知這黑市當(dāng)中暗哨,來人是要尋這黑市掌老。若是暗哨見有人面帶黑紗。則會通傳掌老,掌老若是應(yīng)允,則會差暗哨為來人引路。

這所謂掌老,則是這夜間鬼市的管理之人,對這西市各路消息盡皆掌握。至于這掌老一稱,因這夜間夜市,太府寺人馬管理頗為難纏,遂于黑市當(dāng)中尋得一有權(quán)威之人代為管理夜市秩序,避免各商肆之間因商起事。如此一來可減輕太府寺于這西市得管理壓力,二來這西市夜間諸事管理,眾人也是信服,故而這鬼市倒也沒出過什么叉子。

“如此說來這遇尋得這掌老,還得須得掌老應(yīng)允,方才得見?”喬凌菲問道。

“正是,”白辰海說道:“若是得掌老應(yīng)允,便會有暗哨將來人引至未亮燈燭邸站當(dāng)中。”

“哦。”喬凌菲點頭,難怪這李珩自入得這西市之中,并不急于尋找林笑愚與方鶴臨二人。

“你是如何得知那青鳥衛(wèi)身份有疑?”李珩將心頭疑問,問出:“我與那青鳥衛(wèi)以暗語相對,那青鳥衛(wèi)悉數(shù)對得,當(dāng)是無疑。”

“山人自有妙計。”喬凌菲傲嬌得仰起頭,牽著馬繼續(xù)往前走去。

身后李珩輕笑搖頭,隨即跟上喬凌菲。

眾人行至柜坊街口之時,一時不知該轉(zhuǎn)向哪方,便稍作停頓。喬凌菲隨即轉(zhuǎn)身看向李珩,正欲開口之時,柜坊街口高墻之上躍下一人。

那人五十來歲模樣,身著粗布褐衫,凌亂的花白頭發(fā)草草打了個髻,面上凌亂胡須將整張臉遮了一半,一時也看不清模樣。手里拎著一壺三勒漿,搖搖晃晃的拍向喬凌菲的肩膀。

喬凌菲覺有人拍自己肩膀,登時轉(zhuǎn)身,反手要將那只胳膊扣下,豈料那只胳膊懶散收回,向后撤去。

喬凌菲登時一驚,這來人功力非淺,看似懶散遲鈍的撤肘動作,卻靈巧的躲過了喬凌菲的抓扣,隨即便提腳踢向來人腹部,只見那老翁腹部收力,向后撤幾步,搖搖晃晃,靠在高墻之上。

喬凌菲隨即幾步上前,抬腿劈下,那老翁見狀,虛晃幾步,竟一個趔趄翻身坐在地上躲過喬凌菲這一記劈。隨之而來喬凌菲一記掃腿,踢向那老翁頭側(cè),老翁就地滑倒,躺在地上。

身后李珩喝道:“住手。”

喬凌菲聞言頓住動作,一時沒站穩(wěn),向那老翁倒去,老翁著地翻滾幾圈,將身側(cè)一只案桌踢來,那案桌貼地旋轉(zhuǎn)幾周恰巧落于喬凌菲身前,喬凌菲這才撲在了桌上,穩(wěn)住了身形。

李珩隨即上前幾步躬身道:“閣下可是顧酒郎先生。”

那老翁單手著地躍起身來,見壺中酒水已然飲盡,將空葫蘆倒置晃了幾晃,酒壺中殘留酒水,落下幾滴,悉數(shù)落入老翁口中,老翁咂舌道:“好酒,好酒。”隨即收了酒葫蘆,看向四人,擺擺手道:“隨我來。”

老翁搖搖晃晃在前方引路:“什么先生不先生的。”

“這老先生便是你所說的引路之人?為何喚作酒郎?”喬凌菲撓頭問道。

李珩點頭不語。只是跟隨老翁往東門邸站行去。

那老翁雙耳靈敏,饒是喬凌菲壓低聲音問向李珩,亦是被這老翁悉數(shù)聽得。遂道:“老朽好酒,酒不離手故名顧酒郎。”

喬凌菲點頭道:“哦,酒郎前輩,晚輩喬凌菲,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前輩莫要怪罪。”

那老翁笑道:“倒是識禮。”隨即便不再言語,將眾人引至東門邸站院前。輕叩木門道:“酒盡,葫歸,打酒來。”

片刻之后邸站木門開啟,那老翁入得院內(nèi),將那酒葫蘆卸下,徑自往屋內(nèi)走去。

眾人欲跟隨那顧酒郎往屋內(nèi)去時,卻遭開門之人阻攔。

借著隱隱月光,方才看清那開門之人,膚色黝黑,巨目厚唇,著一身褐衫,頸間垂下一串牙飾,儼然一昆侖奴。那昆侖奴將眾人攔下也不言語。

半晌,才聽聞木屋當(dāng)中傳出一句胡語,那昆侖奴方才將眾人放行,示意眾人往屋內(nèi)去。

屋內(nèi)漆黑一片,四人方才入得屋內(nèi)便遭幾人攔住,嘰里咕嚕說了一堆喬凌菲聽不懂的胡語。只是見李珩等人伸展雙臂,旋轉(zhuǎn)一周,隨即依葫蘆畫瓢的照做一番。喬凌菲心道:安檢么?還挺謹(jǐn)慎。

待四人旋轉(zhuǎn)一周站定之后那幾人分散兩邊讓出一條小道,放四人經(jīng)過。說是小道吧......有點過了,喬凌菲是硬生生從幾人的縫隙中擠過去的。饒是這瘦小的身軀都需要擠過去,喬凌菲不知道李珩幾人是如何穿過這幾人間的縫隙,只覺這兩側(cè)之人面目猙獰,身形魁梧,自己在這眾人中就如同幼兒一般。

過了幾人之后方才入得這邸站中,這偌大的中庭當(dāng)中僅燃了一盞微弱的燭火。影影綽綽的看不清中庭當(dāng)中有多少人馬,有哪些物什。

只聽得中庭角落里傳出一聲胡語。喬凌菲自然聽不懂,故而看向身側(cè)李珩,闌珊得燭影映在李珩刀削得側(cè)臉上,將李珩的輪廓照模糊了幾分。“晚輩李珩,深夜叨擾,只因一事須請教掌老,還請掌老不吝賜教。”

那陰暗的角落中半晌才傳出一句:“問事開金,尋人償物,繩墨不頗。”

李珩聞言從腰間卸下錢袋,擲于桌上,又將腰間隨身玉佩摘下,陳于手中說道:“人事兩問。事成尋人。”

角落中走出一人,將桌上錢袋打開,清點一番隨即轉(zhuǎn)身說了句胡語,陰暗處回了一句。那取錢袋之人又伸手去拿李珩手中玉佩,李珩拇指扣住玉佩,那人見狀使出全力想要取出那玉佩,卻絲毫不見松動,隨即惱怒正欲出手之時,身后傳來一聲喝止。那人方才松了手,看了一眼李珩,滿臉不悅的拿著錢袋往黑暗里走去。

角落中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慕饘倥鲎猜暎讨蟛怕牭胶诎抵心侨藛柕溃骸八蠛问拢俊?

李珩倒也不急,踱了幾步看向黑暗里,輕聲說道:“青鳥衛(wèi)!”

此言一出,中庭中一陣騷動,登時隱沒于暗處的人馬盡皆現(xiàn)身,將四人圍在當(dāng)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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