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食鹽與煉金

金鐸帶著羅曼進了旅館，又把琳達弄到外面守門，這才和羅曼聊起鹽的生意。

“羅曼老爺，您對賣鹽的生意有興趣，難道是手上有穩定的貨源？”金鐸搓著手說。

“在對市場和風險有足夠了解之前，我不會回答你的問題。”

“鄙人從小就在克莉絲汀城的鹽店里當工，后來自己做起了跑商，至今已經有二十年。不知羅曼老爺您想了解哪方面的信息？”

“你賣的這些鹽都是從哪里獲得的？伯爵具體是怎么管理食鹽交易的？”

“羅曼老爺，我的鹽全部來自克莉絲汀城的大鹽商，他們的鹽又來自西邊的伊甸公國。”

“伊甸公國就在龍牙山脈的西邊，中間隔著教皇國。伊甸公國雖然不大，但卻毗鄰海邊，有著大量的鹽田，周邊的教皇國、布魯格伯國都從中受益。”

“泰瑞利亞國王南部的克莉絲汀領、泰利亞領、索頓領三個地區因為有水路優勢，也都通過這種方式獲取便宜的鹽。”

“至于鹽的交易和管理，目前只有伯爵和幾個特定的家族有鹽，像我這種小商人只能通過他們才能獲得鹽。”

“也就是說，他們明面上并不限制鹽的私人經營買賣咯？”

“話這么說是沒錯，但買到這些鹽的成本可不低。我從伯爵的商會手里拿貨，一桶至少要2金幣。一桶鹽每經過一個城堡或村寨都要被收一筆稅，像我這種小商人，到頭來根本賺不到多少錢。”

“如果這么算的話，原本的鹽價到也沒想象中的那么離譜。”

“不不不，我剛才說的價格只是今年的價格。要不是伊甸公國連續兩年都是好天氣，大商人的鹽倉也都飽和，鹽絕不會是這個價。遇到連年陰雨或者周邊戰亂的時候，再漲個5~20倍都有可能。”

通過和金鐸的聊天，羅曼大致了解了泰瑞利亞和周邊幾國的鹽政生態。

雖然大貴族表面上并不限制鹽的交易，但實際上壟斷了交易上游，再通過層層加價的方式轉賣，到普通人手中的鹽近乎天價。

為了不受制于人，獲得足夠的食鹽，泰瑞利亞甚至發動戰爭，攻占了希達里斯王國大片土地，只是為了得到了一片可以臨海曬鹽的地方。

只是曬鹽完全看天吃飯，而整個諾亞大陸東高西低，常年海洋氣候，一年里多陰雨天氣，能順利制鹽的時間極少。若是遇到連續陰雨多的年份，上游價格再翻幾倍也不奇怪。

“金鐸，我看過你買過的鹽，里面的雜質可不少，味道也比較苦，難道沒有更高質量的鹽了嗎？”

“羅曼大人，更高質量的鹽當然有。只是這種精鹽必須通過煉金術來提煉，只有掌握魔法的貴族才能做到，普通人根本吃不起這種鹽。”

“那你知道這種鹽市面上能賣到什么價嗎？”

羅曼從腰包里取出一個小木瓶，打開蓋子后里面裝著潔白如雪的細鹽。

金鐸看到如此雪白的煙，頓時兩眼泛光，將手指蘸了一下便用舌頭品嘗。

“好鹽，完全沒有一點澀味！顏色和顆粒也是極品，沒想到羅曼老爺您竟然有這種好貨，價格至少可以翻倍。”

“請一定讓我為您銷售這種商品，您一定可以大賺一筆！”

“金鐸先生，我想您誤會了。我并沒有鹽，但我掌握有對應的煉金術。”

“您知道龍牙山脈的另一側就是教皇國，幾乎挨著曼德爾領，因此一直有商人找我提煉精鹽。”

“雖然領地因此并不缺鹽，但他們對我故意蒙騙，導致這么多年卻獲利極少，讓我十分不滿。”

羅曼從金鐸的鹽桶里抓了一把鹽粒，雙手抓住一捏，伴隨著“#分離”咒文的發動，手中的鹽頓時變成了白色的金沙。

由于相識時間太短，羅曼對金鐸并不信任，他不想讓金鐸認為曼德爾領內有鹽礦，引來不必要的窺視。

為了轉移金鐸的思考方向，羅曼故意現場表演，將日前無意間泄露的情報強行圓了回來，把領地能輕易獲得食鹽的功勞歸在自己身上。

“煉金術！”金鐸兩眼發光，看著羅曼就像在看著一副純金的人像。

“沒想到羅曼老爺您竟然還精通這類魔法，實在太讓人驚喜了。”

“只要大人您能持續治煉這樣的精鹽，我一定能用我的銷售渠道讓您大賺一筆。”

“你知道的，我討厭欺詐，更討厭偷奸耍滑，我對你并不信任。”羅曼說。

“羅曼老爺，請您放心。雖然我在賺錢上有些小小的貪婪，但請您絕對不要懷疑我的誠信！”

“要知道昨晚為了進城，那個該死的科林整整敲詐了我10亞倫的鹽，我也如實的完成了諾言，請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誠信。”金鐸露出割肉般的表情說。

“如果你不誠信，恐怕我今早看到的就是你吊著的尸體了。”

“哈哈哈，您真會說笑。”

“我會和你們一起到克莉絲汀城。這一路上，我會收集足夠的信息，然后開一個合適的價格。如果你愿意接受，我們就可以合作。”

金鐸聽到羅曼的保證，心中頓時驚喜萬分道：“沒問題，羅曼老爺。您一定很快會發財的。只要明天車輪一修好，咱們就馬上出發去克莉絲汀城！”

根據多年行商的眼光，金鐸能從羅曼身上看到大貴族的修養和聰慧。

連續兩次的慷慨都表示這是一位大度的大人，只要能保持好關系，就一定能大賺一筆。

懷揣著發財的夢想，金鐸詛咒著晴朗的天氣，將羅曼送出了房間。

羅曼剛走，金鐸便喜氣洋洋的在原地打轉，琳達看著老爹的樣子，不由皺眉問道：“老爹，你又用什么壞點子敲詐羅曼大人了？”

“你胡說什么，我可是誠信的商人，怎么會做出這種事！”

“可是今早管家找你要10亞倫鹽的時候，你不是故意摻了沙子嗎？”

金鐸連忙捂住閨女的嘴道：“不許胡說八道，小心他把你關起來當奴隸！”

“那也要怪老爹你。”琳達不服氣道。

可一想到那個家伙總盯著自己看，她便感到一陣厭惡和畏懼，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