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宏偉家,一地雞毛
- 年代:從教訓無恥親戚開始
- 八月錢塘
- 2122字
- 2024-01-13 21:40:00
李招娣被二老說得低頭不語,心里充滿對周江陵的怨氣。
要不是周江陵剛才那句話,二老絕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批評她。
“爹、娘,你們教訓的是,我都記住了。”
片刻沉默后,李招娣老老實實地認錯道,
“就像娘說的,既然嫁到老周家,我就是老周家的人,應該先顧好自家才對。”
“我過去確實把太多心思放在了娘家身上,我改。”
周江陵爺爺和奶奶對視一眼,而后點點頭:“嗯,這才對嘛。”
老人家不太確信李招娣是否能像說的那樣痛改前非。
不過既然她這樣表態了,那自己還是要予以肯定。
教育完李招娣,二老又同周江陵、周海波兩個小輩說了會話,最后起身離開。
周江陵和父親大哥,還有李招娣一起將他們送到籬笆院子門口,直到二老說不用送了才折返回屋。
回屋路上,一家人之間沒有說話,氣氛沉悶。
李招娣今天真是氣死了。她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被公公婆婆當著全家人面這樣教訓。
一家人也全部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特別是周江陵,別看他沒說幾句,卻專撿著自己的痛處。
李招娣怨氣滿腹,偏又不敢發作。
回屋后,李招娣帶著一肚子的不情愿,開始洗碗刷鍋,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幫娘家干活。
因為她剛剛才向二老和全家人保證過,若轉頭就故態復萌,被二老知道麻煩就更大了。
里屋,周江陵和周海波在泡腳。
看到灶臺前李招娣的背影,周海波竟有點不適應:往常這個點,娘都是在李家幫忙。
如此看來,今天的批評起到了效果。
“娘變了啊,跟以前不一樣了。”
周海波向周江陵低聲感慨道。
周江陵神色平靜:“也就管一時。”
“要不了多久,該怎樣還是怎樣。”
周海波想了一下,覺得他說得對:“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能管用一天是一天吧。反正今天看到爺爺奶奶教訓娘,我覺得挺痛快的。”
此刻,生產隊另一頭的李家。
馬翠花正在一臉憂愁地數落李宏偉:“你一個大小伙子,吃的比我還多,怎么一天才掙兩個工分呢。”
“照你這個干法,別說以后的娶媳婦錢,哪怕養活自己都難。”
李宏偉聳聳肩,沒拿母親的職責當一回事,他知道奶奶會護著自己。
果然,李王氏面帶不悅地看向了馬翠花:“宏偉他還小,正在長身體,干不動活。等他長大就好了。”
馬翠花簡直不知該說什么好:“十八歲還小……”
眼下的農村,小孩子七八歲就可以割豬草,十三四就能頂半個壯勞力。
像李宏偉這樣游手好閑,成年了一天還只掙兩個工分的,放眼十里八鄉都難逢敵手。
就在馬翠花發愁的時候,李寶貴手握用醬油瓶裝著的散酒,從屋外晃蕩進來:“小,小,是太小了……”
這下全家人都沉默了。
李宏偉一天兩個工分,這位是一天零工分。
哪怕極度護犢子的李王氏,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自個兒子。
安靜的空氣中,李家人的視線最終鎖定在桌面的鍋碗瓢盆上。
以往,李招娣包攬了他們家包括干家務在內的大事小事。一旦李招娣沒來,他們就任由鍋碗從飯后臟到現在,也沒一個人去洗。
“招娣今天怎么了,還沒來洗碗。”
李王氏不高興地說道,“我去周家問問她,是怎么回事。”
說到這,李王氏從椅子上站起身。
“別,媽。興許她遇上事了。”
馬翠花攔住李王氏,“我來洗吧。”
馬翠花今天早上和李招娣一起去找她公公婆婆時,覺得兩個老人對李招娣的態度有些異樣。
興許是嫌她往娘家跑得太勤了?如果是這樣,那自家多少該收斂一陣子,不能我行我素,繼續叫李招娣來干活。
李王氏于是在桌邊坐下:不管是兒媳婦還是女兒來干,反正別讓她干活就行。
這時,李寶貴晃蕩到桌邊,一屁股坐下,用醬油瓶瓶底敲起桌面,說著醉話:“我……我姐她有點不像話啊!”
“往常……往常這時候,她該來我家干活了。”
“今天她……她敢不過來,咱們碰見了得,得好好說說她……”
李王氏微微點頭:李寶貴說的雖是醉言醉語,卻也是她的心里話。
李宏偉更是不斷附和贊同:自打他有記憶的那一天起,都是在周家吃飯,李招娣則是他們家的免費勞動力。
如今飯吃不成,李招娣也不來了,這讓李宏偉感到非常不適應,覺得真是反了天了。
桌邊,李寶貴得到兒子贊同,索性越說越起勁。講到激動處,他用力將瓶底往桌上一磕,竟然磕碎了。
“砰!”
酒水撒得滿桌都是,碎玻璃把李寶貴的手割傷了。
“媽呀!”
李寶貴一聲痛呼。
馬翠花回過頭,看清情形后趕緊抖一抖手上的水,鉆到灶臺下掏了把草木灰,給丈夫敷傷口。
“這么大人,怎么不小心點。”
馬翠花好容易給丈夫止完血,還要擦干凈桌子,掃地上的碎玻璃渣。
李王氏還在一邊數落馬翠花:“叫你管住寶貴,讓他少喝酒,你也不管!”
馬翠花默默忍受,一言不發,心里在滴淚:像這樣一地雞毛的日子,她已經過了二十多年。
這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
次日一早,李寶貴手上結痂,被李王氏、馬翠花帶去上工。
都知道李寶貴不會認真干活,可帶在身邊總比讓他到處晃蕩強,至少能防著他在外頭喝多了惹是生非。
路上,李家人遇到了周江陵和他爺爺,還有周成林,周海波。
李寶貴立刻迎了上去:“江陵,記……記得叫你娘中午來我家干活。”
“她不來,我家鍋碗沒人洗。”
周江陵看著李寶貴晃蕩的步態,結巴的聲音,知道他是酒精中毒,沒救了。
常年飲酒的人神經系統受到影響,哪怕不喝酒時腦子也迷迷糊糊的,俗稱酒蒙子。
周江陵看都不看李寶貴一眼,直接指著他朝向李家其他人:“聽聽,這像話嗎。”
“是你們誰教他的?”
李王氏趕忙把李寶貴往身邊一拽:“沒人教他,發酒瘋呢。”
“是酒后吐真言。”
周江陵冷冷道。
他爺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你們家里,怕是不單單寶貴一個人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