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偉？”宋京緊繃的神經略微松了松。

“現在什么情況？”

“那個太監去哪里了？”

宋京的心頭，此刻出現許多問題。

他清楚地記得時間重啟，卻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么。

一切就像水中月，海中花，已經讓他覺得自己死了，完全弄不清楚這里是地獄還是人世。

“沒時間解釋。”周華駿臉色有些焦急，目光越過宋京，也越過姜天宇，直直地落在失去生機的維爾身上。

宋京回頭，順著周華駿的目光看去。

只見一個外國女人用一種詭異的死法出現在他面前。

周華駿眉頭緊鎖，眼球微微移動，不斷掃視著維爾身邊的厲鬼。

按理來說，如果維爾已經死了，那么她駕馭的那只鬼應該復蘇才對。

可是，沒有。

并且，她身旁的厲鬼依舊處于被靈異壓制的狀態。

這種種詭異的現象說明，維爾根本沒死。

可……

“說明：維爾（死亡）。”

說明書給出的信息顯示，維爾已經死了。

駕馭了說明書后，說明書已經可以給他提供關于靈異空間的說明。

周華駿也可以判斷出說明書有沒有說謊。

可無論他如何鑒定，說明書的說明都是對的。

也就是說，維爾已經死了，徹徹底底地死了。

可那靈異壓制卻依舊存在。

這就非常詭異了。

難道和薛定諤的貓一樣，維爾現在也處在量子疊加態？

她死了，但又沒死。

即使用靈異和厲鬼也很難解釋。

周華駿深吸口氣，眼神微微放大，邁步朝維爾走去。

蹲在維爾身邊，周華駿仔細地打量起維爾的狀態。

她渾身皮膚依舊白皙如雪，光滑細嫩，富有光澤。

沒有一點尸斑，更沒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

根本不是厲鬼復蘇。

“這怎么可能？”

周華駿眼里閃過一些詫異。

很快，他輕輕搖頭，將周圍被壓制的厲鬼通通塞進黃金箱子。

既然維爾已經死了，就沒必要將這些鬼繼續放在外面。

萬一維爾的壓制突然失效，周華駿也不用同時處理那么多只鬼。

直到周華駿將姜天宇也重新變成木偶塞進箱子里頭，維爾都沒有一點復活的跡象。

他原本以為一切都是維爾偽裝，目的就是讓自己將這些厲鬼重新關押，方便她專心致志地壓制周華駿。

現在看來，維爾似乎也不是這個目的。

“她死了？”

宋京之前從來沒有在這里見過外國女人，于是又問道，“她是誰？怎么過來的？”

“有一個來自第三層的馭鬼者就是她假扮的。”周華駿隨口解釋一句，隨后就將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投入到脈絡圖上。

根據脈絡圖，那個黑暗空間盡管已經出現了漏洞，讓很多厲鬼逃了出來。

但那犬尸依舊沒有脫離，還被關押在那黑暗空間之內。

周華駿見狀，松了口氣。

只要犬尸沒法動手，他們就還能夠扭轉大局。

周華駿抬眸望天，只看見原本湛藍澄澈的天空，此刻只有無盡的深邃，雖然不是黑夜，但依舊一片霧茫茫。

“不對勁！”

周華駿忽然怔住，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大事。

周華駿抬手指了指天空，轉身問曹忘川：

“天好像沒亮吧？”

曹忘川佝僂著身子，幾次想要爬起來都沒有成功。

“沒……”

周華駿聞言，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里多了一些凝重。

既然此刻仍然還是第一個晚上，為什么剛才天空掉落的時候，落下的卻是藍色的天空？

非常古怪。

長舒口氣，周華駿心知現在最為要緊的事情就是控制尋龍尺，重新找到脆弱的平衡。

至于能不能清理第二層的厲鬼，這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了。

能夠在這樣的絕境活下去，已經足夠了。

剩下的事情，應該讓這處靈異空間的管理者去頭痛。

他習慣性地閉上眼睛，任由飛舞的紙屑將尋龍尺到處包裹。

眼前的脈絡圖越發清晰，可以清晰地看到任何一處地點。

脈絡圖上，諸多靈異越來越清晰。

周華駿只是用鬼域獲得尋龍尺地控制權，但這脈絡圖是尋龍尺本身的靈異。

因此，后續并不需要周華駿動用厲鬼的力量就可以操縱。

隨著周華駿的念頭閃過，一只從黑暗空間里頭逃出來的厲鬼，就被傳送到了黑暗空間之中。

只是，將厲鬼傳送回去之后，周華駿就感覺自己的手臂一酸，哪怕只是握拳都感覺不舒服。

周華駿腦海里很快閃過說明書的說明。

使用者將會付出自己的生命。

看來，說明書的這份說明沒錯。

僅僅只是簡單地將一只厲鬼放進黑暗空間，周華駿就已經察覺到了代價。

那么真的要清理第二層的厲鬼，需要付出的代價可想而知是由多大。

周華駿的動作停了下來。

小德子肯定是做了必死的打算才開操控的。

但周華駿還想活。

盡管他的心態有一些變化，但也不足以讓他為了全世界犧牲自己。

“怎么了？”

宋京站在周華駿的身邊，頗為關切道。

“……”周華駿沒有回答。

他知道，如果自己將這個燙手山芋拋給宋京的話，他肯定是愿意犧牲的。

畢竟，宋京的心因為妻子的離世已經死了。

遇到周華駿，得知妻子已經死亡之后，他就一直渾渾噩噩的。

如果不是因為小德子要清理第二層的厲鬼，宋京大概率還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周華駿又看了看維爾，轉身道：“你來操控尋龍尺，我要去確認小德子的狀態。”

宋京聞言，立即將面具從臉上摘下。

他的靈異力量迅速蔓延，轉眼間就把尋龍尺的控制權奪了過去。

周華駿見狀，立即將鬼域收回，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出現在小德子的尸體旁邊。

小德子的身體布滿尸斑，腦袋和身體分離。

他的胸口還有一個血淋淋的洞口，心臟不翼而飛。

顯然，那顆心臟就是小德子駕馭的厲鬼。

厲鬼復蘇，小德子已經死了。

周華駿有些無奈，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感覺背后發涼。

回頭一看……

眼中赫然出現了，一只風干的犬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