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的氣浪,掀起陣陣波紋。
視線中,堪稱海量的功德,源源不絕地朝著石矽,更準(zhǔn)確說是他手中陰界內(nèi)的混元金斗涌來。
倏忽之間,隨著玄黃金輝綻開,一層萬法不沾、不染纖塵的光影,將身形縹緲的少年籠罩。
45條...46條...47條...
道禁一筆一劃,順著天然的紋理勾勒,卻在抵達(dá)第48道的剎那,徹徹底底地化生出了堅韌的桎梏。
融入在繼續(xù),對這件寶物的掌控在增強(qiáng)。
甚至于,那容納須彌于戒子的威能,亦是在迅速擢升,因著轉(zhuǎn)化功德靈寶的緣故而威能大增。
只是可惜,先天至寶的層次,代表著質(zhì)的蛻變,卻并非是開創(chuàng)小陰界所能觸及。
并且即便眼下石矽能掃清洪荒,將所有的殘魂引渡,并且順利轉(zhuǎn)生成新生靈,獲得的功德怕也是略有不足。
這一點(diǎn),他深深清楚,并且知曉這鴻溝難以逾越。
因?yàn)槟菍儆谑琴|(zhì)的蛻變。
就像準(zhǔn)圣和圣人,看似僅僅一線之隔,但即便是至人存在,在面對著混元修士也是脆弱無比。
而先天至寶正好對標(biāo)圣人。
于是下一刻,甫一發(fā)覺徹底轉(zhuǎn)化極品先天功德靈寶后,混元金斗無法再度提升,石矽直接轉(zhuǎn)換了方向。
那消耗了十之八九,剩下些許的部分功德,被其毫不猶豫灌注向了滌華仙衣,提升著這件上品功德靈寶的品級。
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很顯然,他深知道與其雨露均沾,將其余的幾件寶物,提升上那么些許微不足道的層次,還不如將長處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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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不容易,那部分功德滋養(yǎng)先天不滅靈光,衍生更多的道禁,卻被阻攔在了極品的層次之前,良久難以存進(jìn)。
之后,在僵持了片刻后,隨著‘呲~’的響動后,一股柔和的造化之光涌現(xiàn),感應(yīng)中頓時便是浮現(xiàn)出了略顯虛幻的第37條道禁。
極品先天功德靈寶!
又一次,險之又險地,石矽再得一樁寶物,乃是由滌華仙衣蛻變,成為繼混元金斗后的另一則底牌。
不過眼下,他的收獲還不止這些。
因?yàn)殡m還是金仙中期的修為,但那‘掌中陰界’,卻能在小千世界位列上等。
這也就是說,倚仗著此等神通,便是那些開始蛻變五氣、開放三花的太乙金仙,石矽也不是完全就難以敵對。
想到這,饒是心境修持已是通透若琉璃,自生出無暇之輝,后者的臉上還是禁不住露出笑意。
得了寶貝,又強(qiáng)大了戰(zhàn)力,更尋了個好天命,自是喜不自勝。
但也非毫無煩惱。
隨著那幽幽的視線轉(zhuǎn)動,看向周圍有些空落落的環(huán)境,石矽便是有些為難地蹙起了眉頭。
“這無盡歲月的煉化,居然是讓此等地域衍生出了這一處無底洞淵,乍看還真是有些叫人膈應(yīng)得緊?!?
視線中,空落落的這塊區(qū)域,就像是一個尤為巨大的豁口,將本該連接完備的地脈生生截斷。
再者,此地法則匱乏扭曲,能量泛善可陳,突兀地在秀麗的山川圖景中多了好大一塊黑斑,實(shí)在是異常顯眼。
想到這里,一雙星眸低垂下來,凝視著開始感應(yīng)。
“斷面的方向,似是從這片起始?!?
唰!
霎時間,僅一個閃身,石矽已是閃身縮地成寸,借由突飛猛進(jìn)的空間法則結(jié)合上土之法則,出現(xiàn)在了一截斷壁之前。
于是,隨著拂塵輕輕抖動,便是有著黃白交織的流輝,一層層地覆蓋而上。
緊隨其后,這一片巖層,頓時開始隆隆作響,繼而就像是生靈一般,開始了生長的過程。
萬千能量由遠(yuǎn)處的地脈引來,竟是無中生有地于此處來回流動,一點(diǎn)點(diǎn)由最底部開始,層層地往上生長。
“又是糊裱匠的活計,這縫縫補(bǔ)補(bǔ),早晚得開山門找弟子們幫扶,否則整個洪荒,我怕是顧不過來。”
......
彼時,就在石矽苦哈哈地干著枯燥的事情掙功德,起先那聲勢浩大的動靜,卻顯然是引起了不少強(qiáng)者的關(guān)注。
昆侖山。
某處玄色如織,洋溢著無窮清輝的仙洞深處,道韻盎然,法則陣陣,有三尊清修仙尊持身而坐。
目澄如水、幽然灑脫的老者緩緩睜開眼,與身側(cè)的威嚴(yán)中年,涌現(xiàn)出凌然劍意的青年相視,旋即長須輕顫,嘴唇開合蠕動。
“善!此異象乃天道相賀,當(dāng)是大賢之士有功于洪荒,是以得了嘉獎。”
他神情顯出淡然無謂,僅是提及些許。
隨即,另一青年卻直接迎過了話來,渾身戰(zhàn)意勃發(fā),有些躍躍欲試。
“如非要苦修,必當(dāng)去見一見,觀上一番,看究竟是何等人物,竟是能夠立下這不世之勛。”
只不過,隨著此話一出,一側(cè)的中年身影卻是微微搖頭。
“三弟此言有失偏頗,不世之勛,指的該是父神開創(chuàng)洪荒,這位雖順應(yīng)天道,卻是已然遜色了許多。”
“無非是天道功德,如何比得上我們兄弟三人身為盤古正統(tǒng),所獲的大道遺澤?”
“更遑論根腳上,我等三清才是絕頂?。。 ?
說著,他又第二次搖頭,有些惋惜地開口道:
“且如今看來,此人不思洞府靜修,要么是前一個量劫的遺留,要么就是不安于室的好斗之徒?!?
“如此行徑,三弟卻還想著相交,這等激進(jìn)的劣性還是要改一改!”
很顯然,這說教說服不了前者。
只見那青年直接將腿一橫,頗有些散漫地頂了回去。
“父神固然是功大于天,然你元始難道就光想著承續(xù),不想著開辟一番更大的功果嗎?”
“呵,老一套的說辭,順天、順天,難不成還要將整個洪荒,都變得如二哥般死板無趣不成!”
說著,便見一道頗為灑脫的身影,一閃身離了此地。
“先走了,正巧參悟累了,我去悟悟劍道...”
“豈有此理,大兄你不管管?”
隨著話音傳來,漸漸越來越遠(yuǎn),中年人臉色一變。
他驀地轉(zhuǎn)過頭去,卻是發(fā)現(xiàn)一側(cè)的老者已然入定神游,竟是全然沒有一絲要插入紛爭的跡象,頓時無奈轉(zhuǎn)頭。
類似的爭論,由于觀念上不同的原因,已經(jīng)生出了無數(shù)次。
可偏偏,誰也說服不了誰。
理所當(dāng)然,這就注定了無可奈何,畢竟身為同氣連枝的三清,總不能因?yàn)檫@個就直接翻臉。
于是,這一處仙洞之內(nèi),便是再度恢復(fù)了寧靜。
陣陣的玄音,隨著外頭的劍吟,彼此互相呼應(yīng)勾連,就像是在溝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