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諸位請滿飲此杯!”
幾張桌椅拼起的大席上,陳乞恩端著一碗清澈的紹興米酒對著一眾鄰居遙祝著。
四海錢莊的林胖子、老童生的知己老友、以及:陳云長怎么也不曾想到的,浩恩書院的院長大人-劉太亨!紛紛亦是起身遙祝,端起酒碗滿飲了一口這個年代的上好米酒。
一陣哈哈哈大笑之際,中老年人的茶話會就開始了,而這其中的內容永遠都是離不開三大規律的:吹牛逼、吹牛逼、還是吹牛逼。
而婦女兒童的一桌又是另一番的場景了,至于陳云長內心中是很抗拒把他分配到這桌的,誰能明白自己其實是一個油膩中年人的靈魂呢?他想喝酒,重生自此間一路驚心動魄的操作下,總算是做到了曾經想要得到的躺平條件,陳云長真想喝上一碗老酒至自己啊。
席上阮從文開始為新鄰居介紹的角色,手掌伸向緊靠著婦女長輩座位的一位女孩:“大姐大!這是咱們和順胡同的大姐大-林寶兒!云長你以后要對她行禮哦。”
林寶兒-林平西的大女兒,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京城四大才女之首,但性格孤傲讓無數愛慕的公子哥望而興嘆。
“嗯!免禮了,云弟弟。”林寶兒一張似玉的臉龐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位。。”
林婉兒-林平西次女,和林寶兒剛好相反的是,她對琴棋書畫喜歡、可無一不通:“云弟弟,我們好像見過哦,記不記得啊?”
笑嘻嘻的林婉兒讓陳云長有種初夏、暖風撫面的感覺:“啊,對,我記起了,那日多謝了。”
“她叫林婉兒,林寶兒的妹妹,你們見過就不多介紹了。”阮從文在一指旁邊那個傻呼呼的少年:“這個也是林家的,林得知,有點笨。”
“你才笨,我是穩重,是大智若愚!”林得知對于阮從文的介紹很不認同。
“鋤禾日當午,上一句是什么?”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上一句,上一句。。。”林得知不住的盤算起了手指
陳云長一下覺得好神奇,這憫農里的鋤禾日當午有上一句嗎?這不是第一句嗎?這個林家的小幺兒怕不是個傻子吧?這也能騙到?
阮從文也不理還在盤算手指的林呆子了,接著挨個介紹了起來
“吶,這個笑的跟個淫賊一樣的采花賊-劉太郎!院長的兒砸,不學無術的典型。”
“我!”
不等劉太郎反駁,阮從文又一指其身邊的女神(為什么說是女神呢,因為陳云長感覺自己又相信愛情了):“這位是院長的女兒,也是我們和順胡同里最美麗動人的女孩哦,劉若曦。”
在劉太郎旁邊的劉若曦顯的很靦腆,女孩明眸皓齒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站起身對著陳云長微微欠身行了一禮:“公子好,叫我若曦就好。”
陳云長很想來個后世的握手禮,可一想這個時代似乎不適合這樣的禮節,正還在思索如何回答之際,阮從文在一旁又介紹了起來:“還有這位,咱們胡同里的儒道俠客-司徒林牧!”
司徒林牧到是沖陳云長伸出手,拍了拍他:“兄臺,近來可好?還記得兄否?”
一整圈的介紹下來,陳云長總算是把這新家所在了解了個大概了,而一旁上座的母親們似乎更加的嘰嘰喳喳般的快樂著。
朱美蘭:“王姐姐好福氣啊,生得這么漂亮的二個女兒,還有一個這么乖巧的仔。”
王夢榮:“唉、朱妹妹可不興這么講,你才有福氣呢,這么小就為家中爭得了這若大的富貴,還得了一個秀才的功名吧?真真羨煞旁人啊!”
林慧芬(劉太亨之妻,林平西之妹):“喔,朱妹妹真的嗎?你看看我家那沒出息的狗崽子,整天沒個正行,連他爹這個書院院長都拿他無法啊。唉,我怎么這么命苦啊,干脆我們換娃算了。”
杜曉莉(已逝鎮西將軍-司徒浩南之妻,司徒林牧的母親):“姐姐們這么說,莫不是要我這做妹妹的死了算了?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多幸福,可憐我一個守寡之人孤兒寡母的,娃還天天不消停,最近還跟我鬧著不去書院了,要去武館學勞什子武藝,要學他那個死鬼老爹考武狀元,還要去從軍,哎、我不活了。”
。。。
一旁的陳云長這些娃娃們聽的尷尬不已
“那個云長啊,聽書呆子講,你要來書院了?今后我們可就是同窗了哦,沒事今后哥哥帶你飛,嘿嘿。”
“哎,淫賊小太郎,你不準帶壞我們云長!他可是我爹老友的獨子,今后自是要跟我每日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
“呸!我叫我爹開除你!”
“呵!等你爹哪天不痛揍你在說吧。”
司徒林牧這時擺出了老大哥作法:“好了,從文、太郎,你們倆都消停點吧。云長兄,莫在次歡迎你啊,“云長”好名字啊!我比你癡長幾歲,今后就以兄弟相稱吧。”
陳云長今天一下認識這么多人,顯的還不怎么消化:“好啊,司徒大哥請受小弟一拜。”
在他要作勢像古人桃園三結義一般的跪下納頭便要拜下時,惹的場上眾人又是哄堂大笑起來,連幾個女孩子也是不住的捂嘴偷笑。。。
當浩恩書院的院長大人-劉太亨,得知了來的新鄰居就是上頭交代要破格收錄的家人,那叫一個高興啊,直喚得陳乞恩將他兒叫來。
這等裝逼的買賣,陳乞恩那哪能放過啊,酒過三旬之際便直喚來陳云長到桌前聽訓了
“嗯!身材稍顯瘦弱不過到也樣貌堂堂啊,你就是揭皇榜救下太康公主的少年郎?”
“不敢,謝院長大人夸獎,運氣罷了。”
“好,不驕不躁,乃可造之材也。莫要忘了明日便來書院報道啊!”
這些話讓陳云長尷尬不已,他真的不想去讀勞什子八股啊,至于科舉?那更加不想,做為一個后來者,他太了解那些反人類的八股有多難了,如果說要想謀取功名。他去走科舉一路,無異于就是死路一條“萬金油”可沒有那妖孽的智商。
只得嘴上不住的:不敢,不敢,多謝、多謝,好的、好的云云了。
陳云長從中老年的桌前逃回少年桌時,阮從文與那劉太郎又在斗嘴了
“要說本屆京師詩會,那非得是本天才獨占鰲頭了,你個書呆子也配與吾爭鋒?”
“呵,是你寫的嗎?拾人牙慧、鸚鵡學舌之輩也敢叫囂?”
“怎么?你不服!寶兒姐就樂意讓我發表她的大作,怎得不予你這呆子啊?”
陳云長剛坐下就見阮從文被懟的不行,可不知怎么的,看著他竟想樂:“各位大哥大姐,聊什么呢?帶上我啊。”
阮從文趕緊和他念叨了起來: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京師浩恩詩會,是天下才子佳人格外看重的盛事,天下諸多書院和學子都會來參加,而詩會上更是少不得天下的大戶閨秀前往參加觀賞了,機會難得作為浩恩書院的學子那是必須都參加的。
“云長,你來的正好,院長見了你吧。那就好了,你現在就是咱們書院的學子了,且與為兄在那詩會上大殺營營茍且之輩!”
“啊!?什么情況?”
阮從文見陳云長還有點迷糊,趕緊附耳:詩會頭名獎勵紋銀萬兩!
萬兩!陳云長已經聽不見其它的話了,這必須拿下啊,陳家購置這和順胡同已是花費數萬,折合下來,陳家實際上就剩幾千兩家財了。
至于什么佳人,什么名氣,什么賞識,他根本不關心了。
至于劉太郎那是更本不把這個新來的鄰居小弟弟放在心上(經管他也不確定誰更大點),劉太郎只以心的討好著和順胡同里的大姐大-林寶兒去了,因為林寶兒本來就是他表姐嘛,當然了這也是京城四大才女之首的林寶兒,將她寫的詩集給這家伙濫竽充數的根本原因了。
林婉兒對這些事是不關心的,她只關心桌上的好吃的,不時還和她弟弟林得知爭搶一些剛上桌的美食。。。
而司徒李牧卻是跟個大金毛一樣一直默默的做在劉若曦身側,在一旁端茶倒水遞手帕。。。
這事讓敏銳的陳云長察覺出了他的第一個情敵!對方貌式不可強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