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的奔波,遭遇艱險的襲殺,夜風終于抵達了目的地,邊疆戰場,這里,是四國交界之處,無數年來,四國邊疆戰士,廝殺在沙場,永不停息。
這是修者只見的戰斗,更加慘烈兇險,各種玄兵寶物,在戰場上層出不窮,卻威力有限,而真正的殺招,就是整個軍團的戰斗力。
沙石鎮,一個無數征兵之地的小鎮,城主府,就是新兵報到之處。
夜風走進沙石鎮,入目之內,無論男女修者,皆是一身煞氣,腳步穩健,眸光凌冽。大街之中,密密麻麻的石桌,擺放了各種各樣的玄兵,低級的最多,中級的只有數柄,而高階的,卻不曾見到。
“干什么的,來人止步!”夜風剛剛走近城主府大門,一個殺氣騰騰的衛士,就擋住了夜風,厲聲喝道。
“上戰場!”夜風回答,神色一片平靜,不為衛士的殺氣所影響。
衛士眼中異色一閃,再次看了夜風一眼,道:“進去注冊!”
城主府,占地千畝,宛如一個訓練場,無數修者列隊而立,身披白色戰甲,像一片白色的海潮一樣,對殺列陣,氣勢雄渾。
而在不遠處,一顆十人合抱的大樹下,一張桌子,一只板凳,一個仰頭靠在樹上,睡得掉口水的士兵。這番情景,和遠處訓練的熱火朝天的士兵,格格不入,夜風有些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注冊士兵!”夜風走來,出聲說道。
“啊!誰!那個混蛋打擾本小姐的午睡!”熟睡的士兵陡然醒了過來,從地上一彈而起,眼睛還沒有睜開,卻已經張口一頓大罵,而且竟然是女扮男裝,讓夜風一陣呆滯。
“是你,你這個混蛋!”女士兵橫眉冷視夜風,眼睛終于睜開,手指著夜風,大聲呵斥。
“啪”夜風一巴掌打落指著自己的手,淡然道:“我不習慣別人指著我說話。”
夜風聲音落下,對面女士兵卻先是一呆,接著怒笑連連,道:“是注冊士兵吧!本小姐這就給你注冊!”說著,已經拿起桌子上的本子,瞪大眼睛,眉頭皺在一起,撅著嘴巴,開始翻閱。
半響之后,女士兵忽然一陣眉飛色舞,眼睛盯著了手中一張紙上,道:“算你運氣好,這月的注冊,還剩下一個,本小姐這就給你注冊!”
“把名字寫在這里!”女士兵伸出一根指頭,指著本子上的一處空格對夜風說道。
夜風順勢看去,卻見本子上其他地方,都被這女士兵伸手遮住,唯獨留下自己寫名字的地方,夜風眉頭微皺,看向女士兵,然而女士兵見夜風看來,卻滿臉傲意的仰起腦袋,看向天空,不理夜風。
“好男不跟女斗!”夜風輕笑一聲,隨即揮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轉身就走。
“哼,那個夜風啊!小心上了戰場,嚇得屁滾尿流,咯咯咯!”女士兵氣不過,看了夜風的名字,出聲嘲笑,大聲喊道。
“狗眼看人低!”夜風回了一句,揚長而去,走向新兵營。留下滿臉怒氣的女士兵,沉默了半響,忽然眼珠子一轉,撒腿跑向內府。
城外三十里出的一個寸草不生的山丘上,夜風被帶到了這里,舉目四周,一片荒涼,偶然大風吹過,卷起漫天黃沙,遮天蔽日,火紅的太陽將黃沙大地考的炙熱,空氣中,都可以問道那種燒焦的味道。
“走錯地方了吧,這里會是兵營?”夜風疑問,詢問前面帶路的一個士兵。
“是兵營!”士兵頭也不回,肯定的答道。
再次翻過一座石山,一個寬闊的峽谷里,進入了夜風的視線,與此同時,夜風也看到了峽谷中橫七豎八的帳篷,雜亂無章的防護,和一些游散談天的“野人”。
之所以稱之為野人,是因為這數千士兵,沒有戰甲,就穿著各自各樣的衣服,而且衣服破破爛爛,不知道多久沒有洗了,像一個披掛一樣隨便掛在身上。頭發亂糟糟的捧起,像鳥巢一般。
夜風一陣無語,看著眼前的情景,特有一種走進了平民窟的感覺。
“瞧,多久了,又有菜鳥進來了,炮灰隊又添一人,哈哈哈!”帶路的士兵,在帶來夜風的時候,就走了,留下夜風,被一大推夜風包圍。
“只是不知道能活幾次戰役啊!可惜了這一身白花花的肌膚啊!”一個明顯有特殊愛好的野人,懷抱一把銹跡斑斑的長劍,眼露癡迷之色的看著夜風。
夜風而戰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看著身邊所有人都一副落魄凄慘的樣子,他開始嚴重懷疑,這里還是兵營么?
“什么時候上戰場?”夜風問道,聲音壓著嗓子發出,雄厚非凡,壓住了所有喧囂的聲音,讓峽谷除了響徹的回聲之外,一片安靜。
所有野人向夜風看來,一切原本躺在地上的野人,也站起身來,走近夜風,紛紛一臉悲憤的看著夜風。
“你有如此實力,怎么會進入炮灰隊?”一個壯碩化身境界修為的大漢向夜風問道,他光著上半身,露出古銅色的肌膚,健壯有力,神態卻露出威嚴之意,顯然是這群人中的老大。
“不知!”夜風搖頭,再次問道:“什么時候上戰場?”
然而,旁邊所有野人聞言之后,卻紛紛露出凄然之色,搖晃著身子,大笑著四散開來,笑聲好不悲涼。
“少年不知修道險,遠走天涯尋機緣,年少輕狂莊周夢,從此沙場滾刀劍。”一個矮個子修者似哭似笑,邊走邊唱,嘹亮的聲音,在峽谷中回蕩,落盡所有修者的耳中,但聞一片抽噎之聲。
夜風不解,夜風迷茫,自己為修道而來,卻莫名陷入如此境況,讓他費解,而所有峽谷的修者,都一副厭世悲人的愴然之意,渾身滿是蕭索凄涼,不見士兵所擁有的剛烈殺氣與霸道無畏。
這里,一處戈壁之處的峽谷,奇異卻平凡,夜色籠罩了大地,寒冷逐漸從地底深處滲透而來,明媚的月光下,落魄的修者們,蜷縮著身子,也不打坐修煉,只是瑟瑟發抖,雙目無神而呆滯。
“有酒,大家過來喝!”夜風突然一聲大喝,打破了峽谷的黑暗與沉默,然而峽谷中仍然一片寂靜,沒有人應聲,沒有人走近夜風。
很久之前,剛剛入營的他們,也經常如此大喊大叫,引起大家的起哄,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數十年下來,這種游戲,已經變得如同沙漠一樣索然無味。
夜風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等了半天,卻不見一個人前來。
夜風長嘆一聲,也不再喊,手中突然出現一個酒壺,一個酒杯,開始自酌自飲,月色之下,對飲成三人。
這是靈酒,不是凡酒,剛烈霸道,卻香醇綿長,酒香裊裊,四散整個峽谷。
“好酒啊!哈哈哈,可惜,沒有人與我共飲,實乃一大憾事!”夜風揚起酒壺,酒水噴出,涌入嘴中,月色下,夜風酣然暢飲。
“我愿與你共飲!”夜風旁邊,一個修者最先聞到了酒香,邁步走來,向夜風說道。
“好!給你!”夜風將手中酒扔給對面的修者,修者聞著酒香,渾濁的眸子,突然光芒一亮,大笑道:“好酒,好酒!”隨即,仰頭暢飲。
有一個人走出,接著,周圍的修者也齊刷刷的想夜風走近,呆滯茫然的眼中,開始發出渴望的神色。
整個峽谷,被一股一樣的情緒感染,似乎開始蘇醒了一樣!
“諸位兄弟,與我共飲!”夜風站起身來,大手一揮,數千壇靈酒陡然出現,落下虛空,穩穩地落到了數千修者的懷中。
“好!我等與這位兄弟共飲!”所有修者齊聲大喝,似乎被酒氣點燃了激情,終于爆發出響徹峽谷的吼聲。
“今夜無醉,今夜無眠,今夜有酒為樂,諸位兄弟且載歌載舞!”修者中的領頭大漢躍上一塊高地,舉著酒壇嘶吼。
“狼煙起兮刀劍寒,馬鳴悲戚兮裹尸還,九天魂歸兮問安然?英雄長嘆兮難葬天!.......”峽谷中所有修者一手舉酒,一手持劍,月色下劍光寒射,載歌載舞,放聲吟唱,有壯志未酬的心酸,有英雄遲暮的無奈,更有問道葬天的豪情!
有修者情到深處,觸及了心中深埋的柔弱,不禁淚流滿面。
夜風與人群中,一起舞劍,一起奏歌,忘了黑夜,忘了睡眠,忘了倒掛的斜月。
峽谷上風,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窈窕的倩影,長裙隨風飄起,青絲在肩頭飛舞,遙望著峽谷中載歌載舞的夜風,亮麗的眸子,閃爍著動人的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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