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妖?
李長生眼睛微瞇,看來那深藏在背后的樹妖姥姥也是蠢蠢欲動啊。
這群妖魔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豹妖見到老婦手中掐著的柳葉條,頓時有些貪婪的伸出長滿倒刺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但隨后還是將本性中的沖動強忍下來:“還是老媽媽考慮周全!”
哪怕柳葉條上濃厚的生命氣息讓他趨之若鶩,但現在并不是貪嘴的時候。
“咯咯,入了十萬里雪地,找到親家要的東西,到時候那青云劍莊里的武者還不都是你的碟中菜?”
老婦見到豹妖如此模樣,不由得咯咯怪笑道。
“真不知道那兩個貍貓想干什么,不惜重傷也要混個人的身份,要我說不如一口一個吃得痛快!”豹妖帶著不理解的神色從老婦手里接過柳葉條。
老婦拍了一下豹頭:“吃吃吃!一點不知道將目光放遠,做事還大手大腳,怎么能成大器?”
豹妖略帶不忿:“老媽媽,他兩個做事就好了?還不是要托我去查冒充的原身和那個殺了山魈的人?”
說到李長生,那老婦原本跟手下孩子嬉鬧的神色變得陰冷:“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那殺了山魈的人,高低也是個九品的武夫,我已經差手下的妖精去了縣衙,總會有消息的?!?
“哼,再怎么樣,也就是剛入九品的武夫,低賤的玩意兒哪有我等厲害?”
豹妖見老婦如此捧一個區區人類武夫,臉上頗為不屑。
將柳葉條接過,又朝著冰淵走去。
將那柳葉條插在懸崖邊的厚雪中,豹妖以利爪劃開掌心皮肉,滴出一滴精血在那柳葉條上。
那柳葉條受到豹妖精血催動,立馬開始顫動起來。
柳葉條的紋路如旋轉一樣不斷變粗,變長,瞬間長成一顆幾十人合抱的樹干。
那柳枝上的一片片葉子更是長出了粗壯的枝條朝周圍蔓延過去。
這枝條輕松洞穿了地面堅固的頑石凍土,深深的扎根下來。
同時,那樹干開始朝對岸十萬里雪山的崖壁蔓延過去。
“走,不管對岸是找到內丹還是其它靈寶,只要一件,日后親家進了都城,那潑天的皇氣便是我等的囊中之物!”見事情順利,那老婦露出喜色,率先朝十萬里雪地走去。
她的兒子,也是那只豹妖剛要跟上,卻被老婦干枯的手掌推了回來。
“你們就留在這里看守,莫要讓人斷了通路?!?
老婦似乎是要自己單獨去。
“可是...”豹妖還想說什么,老婦輕咳一聲,打斷他的話。
“聽話,你剛入九品,遠不及我等九品大成之后的化形境界,這十萬里雪地太過兇險,你們跟來,我反而會束手束腳?!?
老婦頗為慈愛的看著這豹妖,后者也流露出溫情。
只是此時,已經有一個聲音打斷了她。
“你們倒是母子情深,惡不惡心?”
誰?
老婦與豹妖皆驚疑,回首之間,卻看到一個不知從哪里出來的錦衣少年,挎著道劍,立于風雪之中。
那青色的衣襟和束起的長發隨風擺動。
李長生的眸子淡淡的掃過一圈,最后鎖定在老婦身上,淡漠如水的臉上浮現出惡心神色:“我還以為是什么變化之法,原來是一個披了人皮的老東西!”
在用秘藥洗去凡皮之后,李長生的眼睛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不僅能看到空氣中充斥的五色駁雜氣息,看到那駁雜氣息中絲絲縷縷的白霧,更可以看清妖魔。
看清妖魔身上...那濃厚的血色!
是的,在他專注去看這些妖魔的時候,就可以觀察到他們無一例外的渾身浮現著一層血氣。
這其中又以老婦和她身邊的豹妖行者最為濃厚。
憑借著細致入微的觀察力,李長生更是發現老婦身上只是披了一層人皮而已,并非什么法術化形的妖魔。
此時,通向十萬里雪地的路已經開啟,李長生自然是毫不猶豫的走了出來。
看著走過來的李長生,老婦臉上閃過驚訝,疑惑的神情。
“哪里來的賤人,敢這么對老媽媽說話!”那豹妖聽到李長生辱罵老婦,嘶吼一聲就沖了過來。
在他眼里,李長生跟他同為九品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
自己帶著這么多手下一起壓過去,尋常的九品武者根本無從抵擋。
李長生怔怔的站在原地,像是嚇傻了。
可老婦卻敏銳的察覺到,他的眉眼輕蹩,低垂的眸子閃過冷意。
“孩兒不可魯莽!”老婦猛覺不對,厲聲叫道。
在李長生眼神變化的瞬間,豹妖忽然心臟劇烈的顫動一下,渾身毛發豎立,仿佛眼前出現了巨大的危險一樣。
“不好!”老婦下意識就要出手阻擋,可下一秒,炸裂之響傳來!
地面的冰雪混雜著碎裂的巖石高高飛起,冰藍的霧氣被豹妖撞破,那丈高的身體流星一樣的轟然落在柳樹上。
“咚”
巨大的柳樹不斷顫動,那豹妖趴在柳樹上,口中猩紅噴滿樹干。
“孩兒們快退!”老婦第一時間想到剛剛和豹妖一同沖上去的妖魔。
沒有回應,回應老婦的,只有呼嘯的風聲。
風嘯如虎,劍勢如雷。
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然后霎時安靜!
“關于那兩只貍貓,你還知道什么?”李長生拍打著錦衣上粘上的白雪,神情淡漠的朝老婦走了過來。
“你...你...”老婦還沒有從驚愕中緩過神來,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那兩只貍貓,是連那樹妖姥姥都要禮讓三分,輕易不敢招惹的存在。
別說是貍貓,就是樹妖姥姥,在她面前就是跪著都不丟人。
哪怕不跪,也得低著頭做人吧?
老婦還是想不通,居然有人低不下頭。
這個人到底是瘋了還是怎么回事?
“說不出話?沒事。”李長生的語氣很平靜,若不是他手中的道劍還滴著血,誰也不會想到這個人剛剛一口氣秒殺了十只妖魔。
他舉起劍,那還在滴血的劍尖直指老婦:“待我撕了你的臉,就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