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么，要，造反！喬勇點了點頭：“大當家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

倒是李獻計苦著一張臉：“大當家，這到底行不行？”

“想要干大事兒！”張牧看著李獻計笑了笑道：“就得用非常之手段，你的手段只是小打小鬧的，要成大事兒，就得聽我的，放心，這件事兒，我也不會讓你自己去做，我會帶你一起來！”

接下來的數日。

張牧倒是沒有什么動作。

官兵雖然來得多，但是，總數并不多撐死了也就是幾千人。

龍尾山很大。

他們山寨也是頗為隱秘，并不是那么容易被發現的。

而李獻計跟跟在張牧身邊，也是感覺張牧不太一樣的地方。

李四就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金的土匪頭子。

但是，張牧不一樣。

按照李四這個玩法，堅持不了幾年，按照李獻計的思路能多延續幾年，但是，也就是那么回事兒。

而張牧是真的能耐心的跟每一個土匪聊天。

“你為什么要上山？”張牧跟一群土匪席地而坐。

“大當家！”這個土匪說起了上山的往事，頓時開始流眼淚：“這要是說實話，能吃的起飯，誰愿意上山落草為寇？”

“嗯？”張牧問道：“怎么？”

“太餓了！”

這個土匪發出了麻木的嘆息：“前年，俺們家里遭了災，手里頭的三畝地全都賣給了劉財主，這個地拿走了，俺給劉財主當佃奴，劉財主說好了給俺一口飯吃，結果，一粒糧食也不給俺，還說什么買地的這個錢，依舊就從租子里面扣！”

“太他媽的過分了！”跟在張牧身邊的王虎臣忍不住咒罵起來：“不給吃的，這不是要餓死人么？”

說話的土匪憤怒的開口道：“可不是么，后來俺才知道，劉財主是看上了俺家的姑娘，俺家姑娘才八歲，劉財主就把俺們家的姑娘買走了，才八歲，這幫畜生，他們就把俺家姑娘賣到了蘭州，賣進了窯子里面！”

“后來，還見過自己的女兒么？”張牧詢問道。

“沒了！”土匪茫然的搖了搖頭：“俺弄來了糧食給小兒子吃，但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劉財主又要買俺家兒子！”

說到這里，這個土匪眼淚嘩啦嘩啦的往外流：“俺家這個小兒子也被他買走了，俺不知道，俺不知道，這個劉財主說人肉好吃……”

嗚嗚嗚嗚……

土匪開始哭泣了起來：“俺不知道，俺什么都不知道，俺家的小兒子……，后來俺婆娘去理論，就被他打死了，俺也變成了土匪!”

“他娘的！”王虎臣周罵起來：“這個劉財主是哪個村兒的，老子這就下山剁了這個劉財主！”

“好了！”

張牧也感覺心情有些沉重，他微微的搖了搖頭道：“能冷靜一點！”

王虎臣咒罵道：“別讓我看到這個劉財主，不然，我遲早剁了他！”

一群土匪也都是沉默，而后有人憤怒的開口道：“俺家也一樣，家里頭遭了災，他們買了地不給錢，拿了糧食不給錢，要餓死我們，要俺們家把家里最后值錢的東西都給拿出來！”

一整個土匪窩都開始憤怒起了起來。

這段回憶，他們是真的不愿意回憶，現在卻是被張牧給硬生生的挑唆出來了。

“各位！”

張牧大聲的開口道：“你說，我們為什么要上山？我們為什么要落草為寇？這能怪我們嗎？不是，這都是朝廷把我們逼到了這一步！”

“各位，你們真的覺得我們是土匪么？不是，我們只是一群活不下去的人而已，如今，我們大家聚集在這里，為的是什么，為的就是爭一口氣！”

張牧大聲的開口道：“是朝廷，是士紳讓我們活不下去，他們讓我們活不下去，我們該怎么樣？”

“砸碎了他們！”

“殺光他們！”

“殺光他們，弄死他們！”

李獻計微微的有些呆滯，萬萬沒想到，張牧這廝簡直就是在挑起仇恨，這些土匪的這個狀態他們是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一個個的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些地主士紳給抽筋扒皮，寢皮食肉。

“說得對！”

張牧大聲的開口道：“我們為什么要造反，錯的不是我們，是地主士紳，是大清朝，是他們逼著我們造反的，我們是沒有錯的，我們才是正義的！”

“朝廷，地主，士紳要對我們敲骨吸髓，我們就要用我們的雙手奪走他們手中的刮骨刀，狠狠的撕碎他們，打碎這個舊世界，開創一個新世界！”

聽著張牧的話，一邊的李獻計呆了呆，不知道為啥，他居然都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他看了看站在人群當中的張牧。

心中卻是暗暗嘀咕：“好家伙，煽動造反還得看你！”

對比起來，自己的這些手段，還是小兒科了一些。

接下來的數日，張牧主抓的還是思想武裝，捎帶著，在這個過程當中也發現了一些問題，在山寨的內部也有大頭目欺負小頭目，小兵的問題。

張牧順勢就提出了官兵一律平等的口號。

順勢提出了一些軍規軍紀。

除了這些，張牧居然還在試圖教他們讀書識字。

還讓李獻計弄來了不少的紙張。

一開始，李獻計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屑一顧的。

窮酸秀才，玩這一套又有什么用？

可是，漸漸地，李獻計就發現這群土匪居然開始不一樣起來。

接受起了訓練，日后才能多殺幾個清狗。

每天讀書識字，日后才能當指揮官，多少清狗。

雖然，張牧一個字都沒提。

但是，一個核心的理念卻是融入到了他們的血肉，乃至于靈魂當中。

反清！

不反清，沒有好日子過。

打碎舊世界，創造一個新世界。

不過是三五日的之間，這群土匪的精氣神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獻計最開始還是有些不屑的，但是現在也不得不承認，大當家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

而張牧也是十分有耐心的等待著喬勇的情報。

蘇四十三被打退了。

朝廷大軍就要來清剿蘇四十三。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清兵來一個狠的，后果會如何？

給大清制造一個傷口，讓它持續不斷的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