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他說完。

眼前一花，感覺有道身影靠近。

隨即耳邊響起季星河蒼老聲。

“季清銀沒教你禮數嗎？老朽又沒聾！”

不等他反應過來，胸膛瞬間遭受令他不可抗拒的狂暴力量，身軀如同倒飛的炮彈，口吐鮮血，重重砸在地面，力道不減滑出數丈之遠。

庭院外。

正與伙伴交談的夜道章，只覺得一道身影劃過。

扭頭望去。

赫然見到身為七階武者的班頭顧常銘如喪家之犬被打落在地。

嘴角溢出的鮮血染紅了衣襟，胸膛已凹了進去。

“這……這……”夜道章震驚當場，語無倫次。

七階武者在龍辰縣已是強者，更何況班頭是顧家之人，任誰都得忌憚。

如今卻被打成這樣？

夜道章轉身看向庭院內的季星河。

萬萬沒想到，這位老爺子深藏不漏，竟如此兇悍！

僅一個肘擊撞飛七階武者。

此時季星河已收起攻擊姿勢，撣凈袖袍塵土，如沒事人轉身繼續教導季淵練武。

另一名捕快趕忙跑到顧常銘身前，關切問道：“班頭，您沒事吧？”

說著就要將其攙扶起來。

可顧常銘猛甩臂膀，“滾開！”

甩在捕快胸膛的臂膀，瞬間令捕快‘噔噔噔’后退幾步，然后摔倒在地，露出痛苦之色，嘴角溢出鮮紅色血液。

顧常銘絲毫未管他的死活。

反而站起身，運轉氣血將體內淤血逼出，面色冷霜直奔庭院。

直至來到距季星河三米處，停下腳步。

對他來說。

三米是安全距離，突發狀況足夠能立即反應。

“姥爺。”

此次用上了尊稱，強忍著胸膛怒火一字一頓道：“此意何為？”

嗖……

話音剛落。

錦盒被扔了過來。

顧常銘伸手接住錦盒，雙眸除了震怒以外，還有一絲的慌亂。

“您這是？”

“拿著你的東西……滾！”季星河簡單直接，毫不客氣。

膽敢跟他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應允送來的百年人參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等完成交易后，所需求的妖獸肉豈不是遙遙無期？

之前是為了孫兒著想。

這口氣選擇硬吞下。

可如今不再受制于百年人參，已有比近四百年份的赤漿鱗芝。

對此，要出這口惡氣。

顧常銘面色陰晴不定，顯得極其難看。

悔恨！

本想以此吊下對方胃口。

這才派人送來，并故意不給于錦盒鑰匙。

可沒想到，卻鬧成這般局面。

琢磨片刻，顧常銘硬是堆起笑臉，趕忙辯解。

“其中有誤會，今日公務纏身，這才耽擱此事……還請姥爺別跟晚輩一般見識。”

態度虔誠，語氣懇求。

他的演技興許騙了過別人，但對于經過過生死、見過形形色色人的季星河來說，卻如同小兒科。

其心思一眼被看破。

“看在季清銀的面子，老朽對你已夠客氣，別讓老朽動粗?！?

此話一出。

顧常銘嘴角抽搐了下。

一肘擊打斷他三根肋骨，這還不叫動粗？

此刻對季星河升起一絲畏懼，后悔今日所做之事，也明白奶奶為何叮囑要對他恭敬。

可一切皆已晚矣。

顧常銘內心不甘。

但眼下唯有先行告退，再請來奶奶與其交涉。

剛才的肘擊算是白挨。

“姥爺恕罪，等您老怒火消散，晚輩再來登門拜訪?！?

顧常銘作揖告辭。

不得不說。

為了‘武道鑄鼎心法’也算能屈能伸。

季星河瞥了他一眼，警告道：“收起你的小心思，請顧清銀前來，老朽依舊這態度……機會給你，你卻不珍惜，怨的了誰？”

聲如雷鳴，震耳發聵。

季星河頓感氣血翻涌，下意識后退幾步，注意到季星河強硬態度和不可匹敵的實力后，他趕忙躬身離去。

可就當退至門前時，院內剎那響起一道九霄驚雷，響徹庭院內外。

在場所有人眼前乍現一道貫穿天地的雷電。

那道雷電直指季淵。

隨著雷電沒入季淵體內，原本蒸騰的霧氣瞬間消散，在其體內迸濺一縷精純的血氣。

咕?！?

夜道章凝望這一幕，吞咽著口水，呆呆道：“怎么可能？剛學站樁就淬煉一縷血氣？我特么眼花了吧？”

顧常銘亦是心驚。

昨日季淵是個未習武的人，如今竟淬煉出血氣，踏入武徒行列。

當年他可是花了三個月方淬煉而出。

這還是族中使用大量補氣血的靈藥和妖獸肉的結果。

如今與季淵相比，如同螢火和皓月。

而他自然是螢火！

“該死！這絕不可能。”顧常銘暗罵，雖說親眼所見，但始終不愿接受。

尤其在聽到夜道章的話，冷眸問道：“你怎知他剛學的站樁？”

夜道章如實道：“我們被支開后，從林中親眼見到季淵被傳授站樁，從他生疏的動作來看，很顯然是第一次?！?

“對，真的是這樣?！绷硪幻犊禳c頭證明，但因說話扯動傷勢，齜牙咧嘴露出痛楚。

顧常銘陷入沉思。

“一次站樁可從血中淬煉出‘氣’，若真如此，其天賦簡直太過恐怖。”

此事定要稟告族長。

于是轉身離去，不再停留此地。

夜道章緊跟其后。

庭院內。

待他們走后，季星河捂嘴輕咳幾聲，卻咳出幾攤鮮血。

“果真……不能亂動血氣?！?

他簡單擦拭干凈后，如沒事人看向站樁的雷鳴，雙眸除了震撼以外，更多是激動與振奮。

第一次站樁淬煉出‘氣’？

簡直驚世駭人！

“我滴神，這就是‘先天武胎狀態’的恐怖？”

季星河咂咂舌頭撇嘴。

本以為一月內已是神速，可誰能想到，僅需半柱香的時間。

此刻他已被季淵弄的頭皮發麻。

反倒是季淵神色淡然，渾身舒暢，宛如浸泡在溫泉之中，渾身毛細血管舒展開來。

但隨即一縷縷血霧彌漫而出。

季星河見此，面露擔憂之色。

“無法徹底吸收嗎？”

武者服下靈藥后，因無法令靈力轉化為血力，會導致部分靈力透體而出，消散于天地之間。

但愈高級的站樁和呼吸法，其吸收和轉化率會提高，進而導致靈力消散會越少。

根據眼前情況。

季星河揣測中品武學的【雷鳴樁】和【雷鳴呼吸法】，無法徹底吸收四百年份的赤漿麟芝的藥力，這才其大大消散。

意識到這點，季星河滿是肉痛之色，宛如酒鬼痛失一壇好酒。

“不行，我得想想辦法?！?

正當絞盡腦汁琢磨時，接下來的一幕，令他瞪大雙眸，不顧形象驚呼。

“什么？又給吸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