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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爬山

  • 何方深省
  • 文大道
  • 5403字
  • 2024-01-17 01:50:55

林大師喊來帶領他們的山民是個壯實的中年男人,叫仙一山。這姓氏著實讓大家新鮮了好一陣。

“那仙伯伯,您家里人都叫什么?”方曉明忍不住好奇。

仙一山帶著點兒山里人的口音,聽起來像要唱起來的腔調,“我兒子叫仙五霖,女兒叫仙五好,還有個最小的,還在娘肚子里,名字起好了,打算叫仙五瀾,不管男孩女孩。”仙一山得意的說,他們村子里其實姓氏都挺少見,“你們山下的人不知道,我們這里姓啥的都有滴。”

“那還有什么?”齊哲聽得都忘了上山是來看景的。

“姓屋的,姓鬼的,還有,”他習慣一張嘴都是名字,姓氏還得需要摘出來說,“剛才廟里有個姓隆哈的。”他停下來看一眼腳底的路,提醒大家,“這里石階窄,邁步小心點兒,踩穩點兒。”

他們來到一處坡勢平緩的地方,和村民們居住的那塊看起來差不多大,這里被開墾出來種了很多蔬菜,還有些玉米麥子地。側方有一線山間瀑布,不算很大,細細的流著,那底下,像是人為的,給圈出一片小水洼,應該是為了灌溉農作物方便打水。

仙一山腳步不停,繼續帶著大家往前走。

“一會兒我們也從這回去,可以順路摘些瓜果蔬菜,我們山里的,那才真正的純天然。”

“仙伯伯,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何從腳力快,雖然這是第一次爬山,完全不輸給孫思和這位伯伯。三人帶頭貓腰往上。后面的何爺爺何奶奶在大寶貝和何啟發的拖拽下,跟著也還算不太費勁。

“馬上到了,不遠。”仙一山往前指,“那一片,是個風水寶地。”

“哦?”何從抬頭往前看,“有什么好東西么?”她本來體力非常好,此刻也只爬了不到半個小時的山路,卻隱隱覺得腿沉腳重,有種過渡消耗體力后的疲憊感。

后面跟著的方曉明從后面推著她的屁股,絲毫不覺得有啥不妥,他倒是精力充沛的要能蹦起來似的。

“大何何,你咋啦,這才多少路,不像你呀。”方曉明明顯感覺到何從重心有點兒向后,還以為他們第一次爬山,她不會,“你得重心超前啊。喏,往前用力才對。”

何從哪能不知道這么簡單的事,只是控制不住,她并沒有往后仰。

“你這是推我還是拉我。放手!”她命令他,“你不搗亂沒事。”

“我這要是拉你,有點兒太壞了吧?”方曉明還故意示意,拉住她運動褲腰部的松緊帶,“喏,這是拉。”

“噗!”孫思沒憋住笑了出來,何從畢竟是個女孩,他也不好直說,“你再拉她真的滾下去了。”說著搭了把手,把何從往前帶。

何從隨著孫思往前走,看著付鯤鵬和仙一山已經到了,距離他們還有幾百米的路。

這一處的風水寶地在孫思看來當真是名副其實。

北門山本就坐北朝南,山的這一側正正好承接所有光照,可謂陽氣十足,這一處坡勢高于居住地,光線就更好,且地勢更加平整,再往上去的地方,層層疊疊的錯落有致的分布著像梯田一樣的更小塊的平臺,上面遠遠看著齊齊整整的長著什么東西,東面是片偏矮的灌木叢,一看就是長了很多年,但天然形成的矮化樹木,經年累月下來,也還是那么高。西面是片香樟樹林,也不知道那是幾百年下來的老樹,各個奇形怪狀又透著圓潤的可愛,蠢笨的樹干卻長著小巧精致的葉子,一簇簇一叢叢的,倒像是哪位畫家高手隨手勾勒出來的粗線稿。

眾人前前后后聚到一起,覺得景色頗有些趣味,仙一山也不多說話,就讓大家四處看看,說這里平坦,也可以歇歇腳,還能偶爾采些山珍回去。

方曉明此時精力異常充沛,他想,可能山里空氣真得太好了,氧氣太足,連著人都比平時精神上幾分。他幾乎像猴子一樣跳躍著繼續往上面的梯形地跑,何從在后面喊:

“方曉明,你給我站住!”她還是覺得腿沉,雖然不至于走不動,但和方曉明正相反,她就更擔心方曉明一會兒會更蔫。本來來這里的原因就是他最近精力越來越小。

“你這會兒要我拉你么?”方曉明興奮的又跑回來,伸出一只手,“來,我看那坡上好像有好玩的東西。”

孫思和付鯤鵬也過來,孫思也瞧見了坡上隱隱約約的幾個冒著尖的彩色東西,很搶眼。

“哪有?我怎么沒看見?”付鯤鵬問,又伸著脖子一邊往前看,一邊時不時注意腳下。這里的路并不好走,剛上到下面的平臺時,遠遠看,這里也不算遠不算高,但真走起來,并不像看起來那么容易。他們幾個人慢慢的往上,后面的方大同朝他們喊:

“我們老人就不上去了,你們一會兒就往回走,別再往前了。”

“好的。”方曉明興奮的回頭答應,“沒準上面有寶貝,等我給你們帶回來。”

上到第一層平臺,他們才發現,那里哪有寶貝,那些顏色亮麗的尖頭,竟然是些墓碑,因為長時間在樹蔭下,潮濕的空氣滋養了各種地被植物,導致那些本就是木質的牌子各個都頂著一頭的五顏六色。

“嚯!”孫思不禁贊嘆,“這可真是塊風水寶地!”

“都是墳,有啥風水?”付鯤鵬笑著打趣,“你不是個修煉陰功的吧?要生掘別人墳墓?”

“別說,這里雖然都是墳,倒是一點兒也不讓人討厭害怕。”何從此刻休息過來,仿佛胸中一口氣得以緩緩呼出,腿也跟著輕松不少。

再看方曉明,他非常缺德得踩著每個墳頭跑了一遍,像是在做障礙跑,幸好每個墳頭都蓋著幾塊石頭,沉淀的也足夠能支撐他,不然今天他們回去前,還得學著孫思給人家修繕墳墓。

“哎?話說回來,孫大哥,你說你小時候給人家看墳,是不是真的?”方曉明福至靈心的忽然想到,“怎么你一提墳,我們連出來玩兒都能看到墳。真神了。”

孫思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來回跳,并不直接回答:“你還要不要繼續往上,我看那邊還有兩處。去看看有什么?”

何從上前抓住方曉明,他就跟被定住了一樣,忽然就老實的站在一處,朝著上面看。

“當然去看看啦。”他使勁兒抽出被固定了的胳膊,“我不跳了。咱們往上走。”

何從這才環視了下那些被他踩了幾次的墳頭,并沒有什么異常:

“你一會兒不許再去踩人家墳頭了。太沒道德了。我們別給林大師找麻煩。”方曉明老老實實的點頭,已經又一步三蹦的躥出去了。

孫思看著方曉明的背影,朝著付鯤鵬說:“你看,我和他比,他更像修煉陰功的。而且有點兒變態的興奮。”

付鯤鵬哈哈大笑起來,想起方曉明在他們學校訓練室里吃奶勁兒都用上的樣子,跟此刻比,真得是變態的力量才能在這么短時間內激發出這么大的潛能。

“哎,何從,我看以后把他往山上一放,就跟養野生動物似的,比較適合他。”他指指前面幾乎快到了第二塊梯地的方曉明。

付鯤鵬也算很了解這姐弟二人,平時這體能差在方曉明和何從之間,是倒過來的。

他比何從大一屆,何從初一就已經名聲在外。一是她那英勇的協助警察抓壞蛋的事跡在學校被公開表揚過,二是,他們軍隊附中的特色就是體能訓練比一般中學強度大的多。何從可以說是全校女生里最抗造的一個。付鯤鵬第一次有機會親眼見識何從體能是在學校秋季運動會上,他除了電視上看到田徑賽事里的女長跑選手,還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里看到身邊有個活的女孩,五千米長跑居然不帶減速,最后還可以來個沖刺。熟悉了以后,他更是知道,這是個有“實力”的女孩。就是真真實實的力氣。

反觀方曉明,他第一次見,是他細胳膊細腿得在訓練室里的史密斯架上推杠鈴,他只看一眼,就擔心這小孩會被壓折胳膊,以為是新來的學弟,也不好打擊人家,就好心的建議他還是去練大龍門架比較好,畢竟他體重看著就輕,那個也能練臂力,比被壓死好多了。

所以,此刻方曉明身輕如燕地在山里奔跑,真得不像他本人。

“是吧,我也覺得像是嗑藥了。八成林大師的糖真有興奮劑啥的。”何從順口答道,可轉頭一想,自己也吃了糖,怎么就反而更累了?

第二處梯地也是塊墳地,只是,這里的墳地沒有什么顏色,可能是時間更久,墓碑都爛了,墳頭本來應該同樣蓋壓了石頭,也都有點兒被侵蝕的要碎不碎的樣子。方曉明定定的站在那里,不說話,也不跑了。他環顧一圈,然后俯身看離他最近的一座墳,那爛掉的木牌,上面隱隱約約刻著些東西,看不清,也不知道是被腐蝕了字跡所致還是本來就不是漢字,他盯了半天也沒看出是什么。

“這里就顯得蕭條多了。剛才那里不細看還感覺像個電影拍攝的取景地,顏色都很鮮亮。”付鯤鵬感嘆,“可這風水寶地搞一堆墳,是不是有點兒煞風景。”

“我也這么覺得。是不是我們該回去,跟大家一起,下面那里才是所謂風水寶地?”何從往下看,樹木遮遮擋擋,這里跟剛才的大平臺地方有些角度不同,山體也遮擋了視線,她看不到其他人都在干什么。

不過,她倒是難得的體會到更寧靜的感覺。她本就是個愛安靜的人,平時,跟熟悉的人都話不多,她最愛的事,就是靜靜得翻書,就只是翻這個動作,從來不讀,周圍沒有音樂,沒有別人,腦子是空的,心是靜的,一切也都是安靜的。那翻書的聲音更像是提醒,能夠在合適的時候把她從魂游的虛幻里拉回來一樣。

“外行了吧。”孫思得意的挑眉,看著還挨個巴拉爛掉墓碑的方曉明,再看看周遭的環境,“下一處的梯地,我猜是得往下走的。”他指了指第三處梯地,“你瞧,那里,剛才從下面看,像是最高的那處梯地對吧?”他又指向僅有的一條石頭嶙峋的小路,“但這里,我們是要往下走才能到的。”

“還真的是。”付鯤鵬驚奇的看著石頭路,“這是有什么門道?”孫思作為他家產業鏈上游的頂級顧問,雖然他不知道都顧什么,問什么,但他內心里一直相信,這人是有“兩把刷子”的。

“嗯。”孫思故意聲音高了些,好讓幾個人都能聽見,“這所謂的風水寶地,最重要的風水就在這里了。”

“這里陽氣極盛。草木蔥蘢,想象應該活物也不少。但極盛之地也都有弊端,就是極陽之物難以壓制,時間久了,必會出現反常之事,必要有極陰之法與之相平衡。這三處平臺,錯落有致,剛好擺出了一個極陰陣法。所謂極陰,就是要有等級之別。不信,一會兒再到下一處,那里應該是相對更像方才那里,狀態要好得多。這就像是庇護。兩處小陰之地被這里照在羽翼之下,自然這里就顯得破敗一些。”

“那要是你說的極陽的情況發生,會怎么樣?”方曉明手里拈了塊腐蝕得不成樣子的木塊,“這難道是被你說的極陽的東西打碎的?”

“怎么可能!那明明是被侵蝕腐爛的好么?”何從話音都沒落,方曉明手里的碎木塊像是終于承受不住一絲空氣的重量,化為粉塵飄散開來。

“這也太糟了吧?得是多少年都沒人管過的。”付鯤鵬拍拍孫思的肩膀,他倒是不很在意那些陰啊陽的學問,“你既然來了,你不是專業看墳的,不給修修?”

“這哪能輪到我!”孫思打趣的說,“向來風水寶地都是有人刻意建起來的,是為了某些目的,我又不知道他們為什么這么弄,別再好心辦壞事。”

“我忽然發現你好有本事。”方曉明雙眼放光,“能教給我么?”

“你想學?”孫思一副逗他的神情,“不過,你起點太高,怕是我教不了你呀。”

“你是說我自帶仙根,嗯,就那種,不用怎么練,就可以有大成的么?”方曉明更是開心的不得了,“那你收我為徒不虧啊!”

“不。我說你起點高,就是水平高,就是海拔高。懂么,說白了,就是這東西要從小練,你太大了,不好開智。”

“啊?”方曉明有種被耍了的失望,又不甘心的問,“那要幾歲開始才好?”

“常人練這些是沒什么進展的,有點兒那個意思的,怎么也要四五歲就開始基本功了。”他拍拍方曉明,“你就別想了。”

“那我就當個興趣,學些皮毛,知道些簡單的東西不行么?”他感覺很好玩兒。

“嗯,”孫思似乎是用鼻孔出氣,他一向的認知里,很多人開始都是抱著這種想法的,“那你先去把周易、老子、黃帝內經讀個透再說吧。”

大多數人,基本讀到這里就到頭了。

“你們就是跟著這些學的?”方曉明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

“那當然......不是。”孫思朝著下方看了看,“我說了,天分是基礎,其他都是次要的。”

“啊?”方曉明拍拍手上的碎屑,“那怎么知道誰有天分?萬一,我是個有天分的后起之秀呢?”

付鯤鵬看著這個小孩入了迷,一拍他肩膀,“呦,后起之秀,咱們先管眼前行么?一會兒天就黑了,咱趕緊繞過去看看那邊,然后就往回走了。”

果然,最后的梯地地處略微下坡的位置,但三個人要想回到大部隊那里,只能沿著原路返回。這里看起來像是再無繼續往前的路可走。

這里確實像孫思說的,墳頭都還更新一些。

“你說,是不是因為最高的那塊墳地,把這里擋住了,所以,這里就更安全些?”何從仿佛也被點播的開了些竅,居然能自顧的分析起來。

“是這個道理。這里三塊梯地,高低分出陰力的級別,又擺放的極符合鎮守之法,以致于穿山陽力不會真的流走,而是在這里被緩和的化解。真是巧妙。就是不知道是誰這么大本事。”

“回去問問林大師,說不準他知道。”方曉明也很好奇,“林大師很有本事的,我小時候好幾次差點兒死了,都是他救我的。”

“哦?好像很有意思。你說給我聽聽。”

四個人也不打算在這幾塊墳地里久待,一邊說這話,一邊往回走。

“太小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的。我爸跟我說,我兩歲多,差點兒死在醫院。肺炎。醫生就說是肺炎,輸液,住院,反正搞了一個多月,我雖然沒死,醫生也不敢說能救活。后來,我爸連到處燒香拜佛的事都做了,好幾次都是被那些大神啊大仙的給轟出來的。我爸說就是那個時候,只有林大師一直沒放棄我,想盡辦法救我。”

下上的路走起來輕松的多,何從也不覺得累了,她默默地聽著方曉明說著那些她有些模糊的記憶,那個時候,她還是懵懂的。后來方大同一旦有時間陪著方曉明的時候,就會把他經歷的這些認真的講給方曉明聽,好像要提醒他,你的命很珍貴,得之不易。要好好愛惜。

“后來,那我不是總病歪歪的,我爸就每隔一段時間就帶我去林大師這里。”

“喏。你看,這個小瓶子,就是林大師給我戴的。”

孫思向他頸間看去,只見他的那個小瓶子乍一看平平無奇,像是個隨處可見的裝飾玩意。他伸手想再仔細看,又怕自己特殊體質有別的影響,便讓方曉明再向自己靠過來一些,

“確實是個好東西呢。”他只能這么說。那瓶子里的一滴血,未觸及卻能遠遠感覺到一股極寒的氣息,通體瑩紅,卻是怎么用科技手段都無法保存得如此完好。不知情的人,只道是一顆玻璃珠子,其實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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