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切匕首，方巖認識，前些天弄死郭海濤分身時，他就繳獲了一把。

這可是好東西，鋒利得很，他將其變小后收起來，從此‘小方飛刀’就有第二把了。

灰影斗篷是楊鶴聯心心念念的東西，摸上去光滑如絲，經過細針的戳刺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顯然不是凡品。方巖也不知道這東西有啥用，準備先變小收起來，可量天尺竟然無法直接對其產生作用。

在這之前，量天尺只對活物無效，無法直接對活物進行變化。他用雞做過測試，活的無法直接變化，但死了就可以。

“難道這件斗篷還是活物？”方巖也搞不懂，想來非凡之物必有非凡之處吧。好在灰影斗篷只是薄薄的一件，便直接揉成團揣進褲兜。

然后，他就撿起地上的控制器。

也不知道這個控制器是干嘛的，上面有微弱的指示燈在閃爍，方巖摁了幾下便感受到了輕微的震動，然后又摁，再摁，還是有震動，但也只有震動。同時摁兩個鍵，指示燈顏色發生了變化；同時摁三個鍵，竟然滴滴滴的在叫。

“這是啥玩意呀？”方巖著實沒搞懂，心想楊鶴聯帶在身上的東西肯定是有用的吧，不然沒必要帶在身上，“先不管，變小收起來，回去再慢慢研究?！?

在漆黑的夜空，一臺無人機在無奈的接受著主人的混亂指令，先是在天上打著轉的亂飛，隨后又忽上忽下，最后一路斜著北上升。忽然，控制器的信號消失了，無人機在自控的降落程序和海風的共同作用下，一路往北飄落，最后撞在了一顆大樹上，掛在了樹梢。

方巖撿起了沖鋒槍，用‘物品移動術’稍微移動了針網陷阱后離開房間，正巧看到仰坐在1號房門邊的張元山。對方看著方巖，嘴唇翁合，似乎想對方巖說點什么。

方巖就走過去，蹲下身子，看看能否幫幫張元山。

“不用。肝，破了，活、活不了?！彼麣馊粲谓z的說道：“我知道…尺在你身上，那晚我就知道了。醫院丟失的雕像…在你雜物室……變小了，底座還有…血。”

方巖著實意外，沒想到張元山那么早就知道了，可他怎么不調查自己呢？

張元山：“禹王尺的事…我沒有上報。局里有壞人，怕他們害你。蔣…猜到它…在你身上。調查我沒寫你，能猜到真相……都死了，你放心?！?

他終于明白關荷為何說張元山是好人了。

原來，在他還不知情的時候，張隊長就保了他一手，難怪蔣進武會憤憤不平的控訴說“該查的不查，該報的不報”?；蛟S，正是因為張元山隱瞞不上報，上面不知道有禹王尺，這反倒助長了蔣進武私吞寶物的野心。

蔣進武叛變的目的，顯然就是想私吞禹王尺。

“我…知道…楊要栽你手里，你…早就放了…監控，我知道。”張元山的臉上浮現出洞察真相的笑意，這也是他對著楊鶴聯發笑的原因。楊鶴聯千算萬算也算不到，3號屋里待著的不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而是一頭兇猛而不自知的猛虎。

張元山查過郭海濤的資料，武功超一流、槍械精通、特種兵王，而這樣的人竟然被方巖搞死了兩次，楊鶴聯必定重蹈郭海濤的覆轍。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方巖才是這個局里最危險的人物，偏偏楊鶴聯一無所知。

事實也如張元山猜測的那樣，方巖輕松就搞死了楊鶴聯的分身。

這次事件，張元山敗在情報不全，萬萬沒想到執行任務竟然撞進楊鶴聯布的局里；楊鶴聯同樣敗在情報不全，他也想不到這個局里出現了一頭不為人知的猛虎。

最終，兩方情報不全的家伙都為方巖做了嫁衣。

楊鶴聯辛苦謀劃的灰影斗篷落在了方巖的手里；特情局里猜到方巖有禹王尺的人也盡數死亡，特別是蔣進武這個蠢貨死了，對方巖是極大的利好。

蔣進武早就想對方巖下手了，卻苦于找不到方巖的行蹤。

幸虧張元山早就防著內部貪婪，所以明知道禹王尺在方巖手里也不動聲色，始終將調查重點放在不死族，根本不去調查方巖，也根本不去調查禹王尺。

“世界…變了，我…不喜歡……死了，死了也好。”張元山鼓起最后的力氣對方巖說，“我…希望你做個……好人?！?

好人？方巖內心苦笑，他并不想做好人。

“我…幫過你。”張元山望著方巖，眼眸深處是濃濃的期待。

“我有同情心，我有悲憫心，當我知道有災難爆發時，我也希望有辦法讓更多的活著。但是，我不做好人?！狈綆r認真的說，“當然，我也不做壞蛋，我只想當個不負責任的自私鬼?！?

張元山好失望，望著方巖，用眼神詢問原因。

“我只有廉價的愛心，也只有廉價的善意。如果要付出什么代價、做出什么犧牲，我的愛心和善意立即就會消失。我的心很小，只在乎自己和為數不多的人。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性格，所以一直都帶著‘溫良恭儉讓’的面具?！狈綆r認真的說，“謝謝你保護我。雖然我不做好人，但我向您承諾，在力所能及且不危及自身的情況下，我幫一百個好人，讓好人繼續去做好人?！?

聽到這話，張元山滿意了。

坦蕩的真小人所做出的承諾，遠比偽君子的承諾更值得信任。

方巖能夠做出這樣的承諾，也算不枉費他之前的善意和苦心，確實不能指望更多。

世界要變了，或許方巖這樣的人才能在未來世界里好好的活下去；或許，新時代的船已經承載不了他這種舊時代的殘黨。

他辛苦守護的，終將崩塌；他辛苦維護的，終將破碎……既然什么也改變不了，那就隨著舊時代一起被埋葬吧。

最后，張元山閉上了眼睛，將自己的一生都留在了舊時代。

……

……

Ps：為了保持情節流暢，張元山這個人沒有細寫，全是側面描述。通過關荷的嘴告訴大家他是好人，可以信任；通過楊鶴聯的嘴讓大家知道他其實很聰明、智力極高。最后又在臨死前透露他曾刻意保護方巖，讓方巖免于被蔣進武這種人殺害。

張元山這人點到即止就好，著重去寫就太磨嘰了。

舊時代的殘黨殘念，是希望在有超自然能力的世界里保持‘人人相對平等、超能力者也遵紀守法’的律法秩序。而大家都知道，這已經不可能了。力量失去制衡，人心就失去制約，再好的律法也根本無法執行。關于舊時代殘黨殘念的詳情，后續我會用故事的方式給大家講清楚。因為張元山是作為舊時代殘黨殘念的代表人物而設計，所以，他將來還會出現在別人的嘴里。

舊時代會是被很多人懷念的美好時代，但新時代的浪潮會轟轟隆隆、毫不留情涌過來——蒼生泣血、草木皆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