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洪武年間,浙江明州府有一位商人名叫,沐國安,家境頗為殷實。
祖上原是中原人士,他的爺爺因南下做生意,因此定居在了明州府。
沐國安是一個精明能干的商人,他經營著一家絲綢店,生意興隆。他以誠信經營、貨真價實而聞名于當地。
家中只有一位正妻鄒氏,賢良淑德。生得一個女兒起名叫沐真,今年十六歲。
沐國安在當地事業有成,家庭和睦,不少朋友對他投來了羨慕的眼光。
這日,沐國安正在絲綢店里與伙計們商議進貨事宜,忽然,一位自稱是“天機通”的算命先生進入了店鋪。
他走到沐國安面前,神秘地說道:“沐老板,我看你面帶異相,此乃大富大貴之相。但近日恐怕有血光之災,需謹慎行事。”
沐國安聽后不以為然,認為這位算命先生只是江湖術士,想要騙取一些銀兩。
他微笑著回應:“多謝先生吉言,我行事一直謹慎,且家中有賢妻在旁,定能逢兇化吉。”
算命先生聽后點了點頭,又提醒道:“沐老板,請留心家中安全,尤其要小心乞丐。”說完便離開了絲綢店。沐國安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繼續忙碌著生意。
這日,沐國安收到朋友的邀請,前往酒館與友人喝酒,在宴會上,沐國安談笑風生,喝得酩酊大醉。當他回到家中時,已經是深夜了。
他踉踉蹌蹌地走進家門,卻發現家中一片漆黑,寂靜無聲。他感到有些不對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突然,他聽到一聲細微的響動,緊接著,一道黑影從角落里猛地竄出,向他撲來。
沐國安嚇得魂飛魄散,但他畢竟是個商人,反應極快。他一把抓住那黑影,卻發現是一個衣衫襤褸,戴著草帽,拄著木杖的乞丐。
那乞丐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沐國安心中一緊,但他仍然保持鎮定,微笑著對那乞丐說道:“兄弟,何必行此險事?你若有難處,盡管告訴我,我沐國安定會盡力相助。”
那乞丐聽后,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手中的匕首也微微顫抖。
他看著沐國安那真誠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他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低聲說道:“沐老板,對不住了,我本是走投無路,才想出此下策。”
沐國安心中松了一口氣,他扶起那乞丐,讓他坐在桌旁。
他親自為那乞丐倒了一杯熱茶,溫言勸慰道:“兄弟,人生總有起落,只要心中有希望,總會找到出路。我這就給你去拿銀子。”
乞丐見沐國安的善舉,乞丐滿心感激,眼中閃爍著希望之光,點了點頭。
然而,世事難料,轉眼之間,沐國安便帶領著四五名家丁,如同猛虎下山般闖入進來。他們手中的繩子,將乞丐束縛得動彈不得,按倒在地。
乞丐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驚恐的喊聲在空氣中回蕩,連連求饒。
沐國安的臉色此刻變得鐵青,然后冷冷地說道:“你這等無恥之徒,竟然趁著黑打劫我,今日若不給你些教訓,豈能服眾?”
乞丐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家丁們牢牢按住。
他眼中滿是絕望,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硬是不肯落下。他顫抖著聲音,哀求道:“沐老爺,我錯了,求您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我愿意為您效力,為您做任何事情。”
沐國安冷冷地笑了起來,他搖搖頭,說道:“你這種人,我豈敢收留?若是放了你,豈不是養虎為患?明日我便送你去見官,讓官府來處置你。不過你今夜免不了先受我一頓打。”
說完,他轉身向家丁們示意。家丁們會意,其中一個名叫天海的家丁走上前,從腰間抽出一條皮鞭,對著乞丐就是一頓猛抽。
乞丐的哀嚎聲此起彼伏,聽得人心驚膽顫。然而,沐國安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他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皮鞭抽打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這一切驚動了街坊鄰居前來窺看。沐國安對眾人說道:“這個乞丐,實則是一個偷竊之徒。我并非濫用私刑,只是給予他應有的教訓。明日,我便會將他送交官府,以儆效尤。”
鄰居們竊竊私語,雖然對沐國安的狠辣手段有些懼怕,但更多的卻是對那個無名乞丐的同情。夜深了,哀嚎聲漸漸散去,只剩下沐國安冷漠的目光在夜色中閃爍。
那乞丐,身形本就瘦弱如柴,如何能承受得住這般的毒打?沒打幾下便沒了呼吸。
沐國安瞥了一眼地上已經不動的乞丐,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他愣住了,原本冷酷無情的臉上,此刻閃過一絲慌亂。
他沒想到,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乞丐,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他蹲下身子,顫抖的雙手在乞丐的頸側探了探,發現還有微弱的脈搏跳動。
他松了口氣,心中既慶幸又懊悔。自己怎么會如此沖動,竟然對這個乞丐下了如此重手。
于是,沐國安示意家丁們將那乞丐抬至床上,又將姜湯灌給,折騰了一夜,看著乞丐漸漸恢復了一些生氣,沐國安才感到些許安慰。
他坐在床邊,看著這個曾經被他視為微不足道的人。
這個乞丐,雖然衣衫襤褸,形容憔悴,但卻在生死關頭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
沐國安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是不是真的太過于狠辣,對于弱勢群體是否應該多一些寬容和理解。
第二天,沐國安吩咐家丁們為乞丐準備了干凈的衣物和食物。
當乞丐醒來,看到眼前的一切,眼中滿是驚訝和感激。他掙扎著想要起身道謝,卻被沐國安按住了。
“你不必謝我,”沐國安沉聲道,“昨夜的事情是我過于沖動,希望你能夠原諒。”
乞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他沒想到,這位曾經對他施加毒打的貴人,竟然會向他道歉。
他努力穩定情緒,開口道:“小人不敢,昨夜之事,本是小人有錯在先。”
沐國安看著他,心中不禁感嘆。又將一百倆銀子遞給他,乞丐收了銀子感謝地出門而去。然而,這乞丐的走后面出了大事。
且說,那沐國安的女兒,沐真,長得標致可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這日,黃昏時分,沐真正在閨房中獨自沐浴。而此刻,那位名叫天海的家丁恰好從她閨房門前路過,忽聞房內有潺潺水聲。
他心中好奇,忍不住從門縫中窺探一二。
這一窺不打緊,卻看見那曼妙的身姿,令他不由自主地為之沉醉。他站在門口,仿佛被磁鐵吸引,動彈不得。
沐真感覺到了門外有人,她匆忙穿好衣服,打開門,發現正是天海。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頓時變得尷尬。沐真臉上一紅,怒道:“天海,你在這里做什么?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天海回過神來,知道自己犯了錯,連忙跪下請罪:“小姐,我錯了,我不該偷窺您沐浴。請您饒恕我這一次。”
沐真看他一副惶恐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不忍。她知道家丁們生活艱難,有時候難免會有些過失。
她嘆了口氣,說道:“天海,你起來吧。這次我就饒了你,但你要記住,以后不可再犯。”
天海感激涕零,連聲道謝。他心中卻暗自慶幸,自己這次雖然犯了錯,但卻因禍得福,得以一睹小姐的芳容。
而這一切,都被沐國安看在眼里。他心中冷笑,暗道:“這天海果然是個不安分的家伙,看來我得找個機會將他趕走。”
此時的沐真還沉浸在剛才的尷尬中,她不知道,這個小小的插曲,即將引發一場軒然大波。
于是,沐國安便將天海綁起來,痛打了一頓,打得他皮開肉綻。沐真聽到天海的慘叫聲,心中不忍,急忙跑出來查看。
當她看到天海被綁在院子里,渾身是傷,頓時驚呆了。她急忙跑上前去,制止了父親,并解開天海的繩索,扶他起來。
天海看到沐真,心中一陣感動。他強忍著疼痛,說道:“小姐,是我不好,我不該偷看你的。但是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然而,這一切都被暗中觀察的沐國安看在眼里。他心中更加不滿,認為天海是個威脅,必須盡快將他趕走。
次日,沐國安將天海叫來給了一兩銀子打發他走。天海問道:“老爺,請不要趕我走!”
沐國安冷冷地看著他,說道:“哼,我不想再看到一個不忠不義的家伙在我家里。”
天海心中懊悔不已,卻也無可奈何。他接過銀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天海憤然離去,手中緊握著一兩銀子。他首先用這微薄的銀兩享受了一頓豐盛的飯菜。隨后,他在旅館里安身。
然而,他心中對沐國安的怨恨卻難以平息。
他心想:“我只不過是無意間窺見了他女兒的沐浴之景,這本是無心之失,卻被趕出了家門。這些年來,我對沐家一直忠心耿耿,付出了無數的努力和汗水,卻換來了這樣的對待,真是令人心寒。”
沒過幾天,天海身上銀兩花光且孤苦無依,游蕩在街上。不說天海流落街頭。
數日之后的一天,一個清晨,名叫張乙的屠夫急匆匆地踏入了沐府的大門,神情緊張地走到沐國安面前,氣喘吁吁地說道:“沐老爺,不好了,那個您前幾日動手打的乞丐,竟然在我家中死了。更糟糕的是,他臨死前竟然還囑咐我去報館,要將此事公之于眾,告發您啊!”
沐國安是認得張屠夫的,然而,卻不知張屠夫是如何知道自己打的那乞丐。
沐國安聞聽此言,如遭雷擊,連忙追問其中緣由。
原來,那位乞丐本已身體虛弱,這日,清晨在張屠夫家乃肉時,不幸舊傷復發,生命之火瞬間熄滅。
臨終前,他緊握著張屠夫的手,懇求他幫忙報館。將沐國安得到懲罰。
張屠夫,說罷,將乞丐的草帽與木杖遞給了沐國安。
沐國安接過那頂破舊的草帽和磨損的木杖,心中的驚愕難以言表。
他清楚地記得那個被他狠狠打過的乞丐,那雙充滿怨念和決心的眼睛,仿佛預示了今日的這一幕。
沐國安深知此事一旦公之于眾,他的名譽、地位都將化為烏有。
他焦急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心中快速權衡著各種可能的后果和應對策略。
他知道,他必須盡快行動,否則一旦消息傳開,他將陷入無法挽回的境地。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著如何化解這場危機。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一個計劃在他的腦海中成形。對張屠夫說道:“我給你三百兩銀子,你同我去將那乞丐悄悄地埋了,不可聲張。”
張屠夫微微一愣,隨即雙眼放光,三百兩銀子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
然而,貪婪的心還是讓他忍不住問道:“三百兩?那我可得確保那乞丐永遠消失才行。”
他點點頭,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笑容:“你放心吧,我會做得干凈利落的。”
張屠夫便領著沐國安匆匆踏入了家門。他們目光所及,只見那名乞丐如落葉般靜靜地躺在地上,無聲無息。
兩人相視一眼,默契地將他小心翼翼地藏匿于屋角。
隨后,他們點燃了爐火,燙熱了酒壺。兩人舉杯對飲,話語間透露出深深的憂慮和無奈。
他們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黑暗徹底降臨,等待著將那個秘密深埋于地下。
夜色漸濃,星光在黑暗中閃爍。沐國安和張屠夫忙碌著準備工具,他們的動作迅速而謹慎,生怕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終于,一切準備就緒,他們扛起乞丐的尸體,踏上了通往郊外的小路。
月光下的小路顯得幽靜而漫長,兩旁的樹木仿佛是沉默的守護者,見證了他們的行徑。
他們小心翼翼地避開村莊,生怕驚擾了村民的安眠。終于,在一片荒蕪的野地前,他們停下了腳步。
張屠夫挖開了一片土地。他們將乞丐的尸體輕輕地放入墓穴中,然后覆蓋上泥土,掩蓋住這個不幸的生命。
沐國安默默地祈禱著,希望這個可憐的人能在地下安息,也希望他們的秘密能永遠被埋藏于這片土地之下。然而,這一幕不巧別街上游蕩的天海暗中看了個清楚。
沐國安天真地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然而沒過幾日,天海悄悄溜進了沐府的深處,潛入了沐真的房間企圖對沐真圖謀不軌。天海趁著沐真不注意將一個巴掌大的木驢扔進她床下。
沐真雖為閨中女子,卻也是聰明伶俐,她察覺到了天海的不軌之意,心生警覺。趁著天海尚未動手,她大聲呼救,驚動了府中的護衛。天海見勢不妙,慌忙逃竄。
沐國安得知此事后,心如烈火。他咬牙切齒,發誓一旦抓到天海,必將打斷他那雙狗腿,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然而,沒讓沐國安想道的是,沒過一盞茶的功夫一隊捕快如狼似虎地闖進來。沐國安愣住,不明所以地看著這些捕快。他們面露嚴肅,目光銳利,仿佛已經鎖定了什么重要的目標。
“你就是沐國安?”為首的一位捕快問道。
沐國安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忐忑不安。他隱約感覺到,這件事情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
“有人舉報你殺人埋尸,跟我們走一趟吧。”捕快的聲音冷漠而堅定。
沐國安如遭雷擊,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他心中明白,這一切恐怕都與天海的所作所為有關。但是,他并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沐國安被押著公堂跪下,旁邊跪著的竟然是天海,原來,天海將沐國安告發,殺人埋尸。
沐國安看著天海,眼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
“天海,你為什么要誣陷我?”沐國安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天海卻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冷漠和疏離,仿佛他們從未有過任何交集。
公堂之上,縣令大人威嚴地坐在高堂之上,審視著堂下的兩人。他看著沐國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更多的是嚴肅和深沉。
“沐國安,你為何要殺人,埋藏尸體,還不從實招來。”縣令大人問道。
沐國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大人,我冤枉啊!我從未殺過人,更沒有埋過尸。這一切都是天海陷害我的。”
天海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將沐國安掩埋尸體的地點透露給了縣令。他的話語如同一陣寒風,讓沐國安不禁打了個寒戰。
隨后,她詳盡地敘述了沐國安和張屠夫如何掩埋那名乞丐的經過,每一個細節都如歷歷在目。
縣令聽完之后,勃然大怒,立刻下令挖掘出那具尸體,并著手逮捕張屠夫。然而,張屠夫卻如同人間蒸發,不知所蹤。
沐國安見證據確鑿,無可抵賴。縣令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瞥了一眼沐國安,冷冷地說道:“沐國安,你還有什么話說?”
沐國安此刻面如死灰,他望著縣令,心中絕望無比。他明白,無論他如何辯解,都已經無濟于事了。因此他不再爭辯。
于是,縣令將他收入死牢中,擇日問斬。
鄒氏與沐真站在牢獄之外,心如刀絞。她們無力改變沐國安的命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押走。鄒氏緊緊握住沐真的手,眼中充滿了淚水。
然而,自此沐真便遭到了鬼壓床,每當夜深人靜,沐真便能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氣息逼近。她躺在床上,身體無法動彈,被無形的力量壓制著。黑暗中,她能看到一雙閃爍著綠光的眼睛。
“美人,我來了……”回蕩在沐真的耳邊。她想要尖叫,卻發不出聲音。每一次的鬼壓床,都像是一場無盡的折磨,讓她身心俱疲。
鄒氏看到沐真日漸憔悴,心中焦急萬分。請來名醫卻都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沐真在痛苦中掙扎。
如此已過三個月,秋天悄然而至。沐真被夢魘折磨得骨瘦如柴,孱弱不堪。而與此同時,沐國安的問斬之日也愈發臨近。
這日,突然,一位道士模樣的男子走進了沐府。鄒氏便恭敬地將他請入府中,希望能為沐真驅邪除病。卻看著眼前這位道士有些面熟。
然而,那位道士卻出人意料地開口了:“夫人,您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鄒氏微微一愣,疑惑地問道:“您是……?”
道士輕輕地笑了笑,回答道:“我就是那個曾經流落街頭的乞丐,多虧了您的丈夫慷慨解囊,贈予我銀兩,才讓我得以重獲新生。”
鄒氏聽后,如同五雷轟頂,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您不是已經,被我丈夫安葬了嗎?”
道士聽罷十分不解:“夫人何出此言啊?”
鄒氏便將丈夫入獄的來龍去脈說了詳細。道士聽完鄒氏的敘述,皺起了眉頭,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開口:“夫人,我去縣衙給沐老爺開脫罪名。”
鄒氏急切地問道:“還請您快救我夫君。”
道士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緩緩開口:“然而,沐小姐被邪靈所困,我今日便是為了驅逐這些不潔之物,還沐小姐一個清凈之身。”
道士在沐真的房間中進行了一場神秘的儀式。他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詞,房間內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
突然,道士大喝一聲,一道金光從法器上射出,直沖向沐真的身體。金光在沐真身上環繞數圈后,漸漸消散。
隨后,道士手中羅盤針開始劇烈晃動,最終指向了沐真的床下。道士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低頭往床上看去。只見一個精致的木驢靜靜地躺在那里。
道士對鄒氏說道:“沐小姐身上的夢魘已被驅除,快,去處她床下木驢。”
果然,沒過多久,沐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看到母親和道士站在床邊,有些迷茫地問道:“娘,這是哪里?我怎么了?”鄒氏喜極而泣,將沐真緊緊抱在懷中。
道士告訴鄒氏,沐真之所以會遭受夢魘的折磨,是因那木驢所引發的。
木驢在古代本是一種刑罰工具,用于懲罰那些犯了重罪的女性,后來卻被一些心術不正的人用來制作邪術道具,以害人。
這種木驢在夜晚會吸取人的精氣,導致人陷入夢魘,長此以往,人的精神就會被徹底吸干,變得形如枯槁。
道士告訴鄒氏,這木驢必須立即銷毀,否則后患無窮。鄒氏聽后,立即命人將木驢取出,放入火中焚燒。在木驢被徹底燒為灰燼后,道士又為沐真做了一場法事,確保邪靈不再侵擾她。
隨后,那位道士如同一位正義的偵探,逐一拜訪了沐國安的鄰居們,決心為沐國安洗清罪名。
鄰居們紛紛表示,他們曾親眼目睹過那個乞丐的身影,如今乞丐卻沒死,這無疑為沐國安的清白增添了一份有力的證據。
于是,在道士的帶領下,眾人齊心協力,一同前縣衙。
縣衙之內,氣氛莊重而肅穆。道士與鄰居們齊聚一堂,準備為沐國安正名。縣官坐在堂上,目光如炬,審視著堂下的每一個人。道士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朗聲說道:“大人,我是那個乞丐,沐國安并非殺我,實乃冤枉。”
縣官眉頭微皺,示意道士繼續說下去。道士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陳述,鄰居們的證詞相互印證。
終于,在道士的力證之下,縣官宣布沐國安的冤屈得以洗清。沐國安感激涕零,對著道士和鄰居們連連鞠躬致謝。眾人歡呼雀躍,為正義的勝利而欣喜。
而那天海卻被誣陷好人拉入囚牢,被判發配邊疆。
原來,那沐小姐屢遭夢魘是天海所謂,他為了報復沐國安,毀掉沐真的名譽,找到了巫師做了木驢,使其夜夜噩夢連連。
在天海即將被發配的那天,縣城的天空突然變得陰沉,雷聲滾滾。據說這是上天對冤枉好人的憤怒,是對即將發生的冤案的最后審判。
當士兵們押著天海走過縣城的街道時,路上的行人都為他嘆息。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劈下,直接擊中了囚車。眾人驚呼聲中,囚車瞬間化為灰燼,而天海卻毫發無損地站在那里。他抬頭望向天空,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這是上天在示警!”道士大聲說道,“天海雖然犯了錯,但上天認為他的罪行尚未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我們應該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縣官聽到這話,沉吟了片刻,然后緩緩地點了點頭。他決定給天海一個機會,讓他用自己的行動來贖回自己的過錯。
于是,天海被留在了縣城,成為了一名苦役。他每天辛勤工作,用自己的汗水來償還自己的罪孽。而沐國安和沐真也放下了心中的仇恨,開始嘗試與天海和解。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海逐漸變得成熟穩重,他的行為也贏得了大家的尊重。最終,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沐家的名聲也逐漸恢復,縣城也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而這一切,都得益于那道閃電的啟示,使得眾人明白了一個道理:冤冤相報何時了,仇恨只會讓人陷入更深的痛苦。只有寬容和和解,才能帶來真正的和平與幸福。
而那張屠夫,在沐國安的鄰居口中得知乞丐被打,先是憤怒不已。當那乞丐的身影在黃昏中緩緩走過張屠夫家門前時,他的步履雖疲憊。得知乞丐即將踏上遙遠的旅途,張屠夫心中靈光一閃,生出一計。
他微笑著走向乞丐,用幾個銅板巧妙地換取了乞丐的破舊帽子和木杖。
夜幕降臨,張屠夫趁著月色來到了亂葬崗。在那里,他找到了一具面目難辨的尸體,將這具尸體謊稱是沐國安打死的那位乞丐。
那張屠夫貪婪地訛詐了沐國安的三百兩銀子,卻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到了外地。他以為可以逍遙法外,卻不曾想在坐船時遭遇了歹人,銀子被搶去,而他則命喪河中,尸體被河水沖到了這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