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由甲臉上的表情不變,但眼中露出的卻是一抹精芒。
“先生何故這樣盯著在下?難道我說錯什么話了?“李苦問道。
“哈哈哈......“聽到李苦的問話,老人大笑起來,“先生,你真是一個聰明人,老夫佩服!“
“先生謬贊了!“李苦淡然說道。
“先生非是凡俗,我有一事欲請教老先生”
“哦?貴客請說,在下若知定當為先生解惑?!袄先颂袅颂裘济劬Χ⒃诶羁嗟纳砩?,不知在尋找些什么。
“我來時曾想拜謁先賢老子遺跡,不想那典藏室晝夜天差地別,其中黑影綽綽,不知申先生可知藏書室之怪事?“李苦問道。
申由甲眼中異色一閃即逝,笑瞇瞇的說道:“不瞞先生,老朽的確偶爾聽聞,那典藏室的確常有奇怪之事?!?
“是么,申先生可否詳言?“李苦追問道。
申由甲點了點頭“既然先生想聽,那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先生且聽我說?!?
“先生請說。“李苦點頭面露微笑道。
申由甲皺起眉頭,沉吟片刻,緩緩開始敘述起來:“據說那典藏室內,藏有古老的典籍和珍貴的文物,但自從秦國攻破周王城后,那里便時常傳出詭異的聲響,仿佛有鬼魅在其中徘徊。更令人驚訝的是,有人聲稱在深夜看見有人偷偷進入典藏室,卻再也沒有出來看見那人出來過。”
李苦聽得仔細,李苦只不過想看看先賢老子成曾經工作的典藏室看看,就一不小心中了招?,F在身上的黑氣還沒有祛除呢,也算是切身體驗這方世界的水很深,遠遠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不證天仙自己還是小心謹慎小心。
“申先生,您可知道典藏室內的那些黑影是什么?”李苦回想起典藏室那些黑影。
申由甲停頓片刻,故作輕松地說道:“那些聲音似乎是來自于先賢的余燼罷了,不用理會它們?!?
“余燼?”
“是的,余燼??!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之萬事萬物只要來過就會留下自己的痕跡,那些黑影就是曾經先賢殘留于世的痕跡。”
“原來如此!不過......“
“先生還有疑問么?“申由甲問道。
“沒了?!袄羁鄵u了搖頭。
“先生想知道事既然已經知曉,我們也該談談正事兒了!“申由甲突然收斂笑容。
屋外雷聲已經漸漸遠去,雨點開始變的越來越小。
申由甲抬手一指,一道玄妙之力落在李苦身上,李苦身上苦苦壓制的黑氣一瞬間顯現出來。
“嗯?”李苦吃了一驚,連忙運轉法力,想要驅逐身上的黑氣。但卻發現黑氣越聚越多,漸漸將他包裹。
“先生這是做什么?“
申由甲卻沒有說話。黑氣順著他這一點,這次卻并沒有像以往那樣瘋狂的四散侵染李苦道體,而是被他引到下丹田處,在丹田處形成一朵黑蓮,散發著幽暗的光芒。
李苦一愣,自己之前都只是想要祛除這股黑氣,現在這種情況倒是這種情況倒是不甚明白。
申由甲微笑著說道“這些黑氣既是先賢遺留于世的痕跡,也是禁忌之力。“
“禁忌之力?“李苦皺起眉頭。
“沒錯!“申由甲點了點頭。
“先生的意思是?“
“這些黑氣本是不應該存在于這世上的。先賢已然留下了自己的道統傳承,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不應該在存在“
申由甲一字一頓的說道。
“先生何出此言?“李苦問道。
“天地萬物都有其規則所在,該泯滅的事物就不應該繼續留在世上,先生以為呢?“申由甲繼續說道。
李苦沒有作答。
“先生身具道家清靜無為之氣,又多了點于天人相爭的味道,的確會思緒萬千,惑慮重重可以理解?!?
李苦凝視著面前之人,申由甲,這位自言周朝小尹的老人。
“還請先生賜教,這等禁忌之力如何祛除?”李苦也算明白自己現在是有求于人。
“我觀先生學于黃老,自然是‘得道’即可?!泵媲暗睦先藫伍_窗來,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下來。
地上的積水從高往低流去,土地上流下道道的溝壑,不斷地水流沖刷下溝壑變得越來越深。
“得道何其難也!”李苦搖頭道。
“先生說這是禁忌之力,不知有何厲害?”
申由甲指著窗外的的泥土的條條溝壑道“你看看就如同此情此景?!?
李苦起身來到窗邊,看著其所指之處。
也未等李苦深思,申由甲道“溝壑深了,以后的積水都只能從這條溝壑流淌了,先賢的痕跡多了,后來者就很難再跳出藩籬了!”
“雖然固步自封,墨守成規不是好事,但也稱不上禁忌吧?”李苦疑問道。
“固步自封,墨守成規是算不得什么壞事,但是若沾染上了禁忌,那就萬劫不復了!“申由甲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苦,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李苦心沉重,思緒如潮水般翻滾,轉瞬之間似乎洞悉了某種真相。他沉聲問道:“一旦沾染,難道就注定會引來天地之怒,禍害人間嗎?”
申由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接著道“先生修為高深,若是放任己身影響一地,何止萬里?禁忌侵染一地,則萬物凋零,化為絕地。地久天長,絕地擴張,就不知會損多少,不加以阻止則天地亦成廢墟。”
“先生尚未得道,厲害以至于此,況呼化道者?”
六尺為步,百步一畝,土地劃分為九百畝為一井,四井為一邑,四邑為一丘,四丘為一甸,四甸為一縣,四縣為一都。
“不知何法可解此厄?”李苦聽說這黑氣如此厲害,迫切想知道該如何解決。
“沒辦法!老朽怎么可能會有辦法,老朽只是亡國之人?;蛟S得道之人會有辦法吧!”申由甲連連搖頭。
李苦面露苦色,嗨!真是害死貓的好奇心啊,自己這次跳進了坑!
風雨已過,庭中的樹上有不少水珠,水珠匯聚,從樹葉滴答滴答的往下滴。兩位白發之人站在門口的臺階上,只不過一個童顏鶴發而面有愁色,另一個蓬頭歷齒鶴發雞皮卻臉色從容,榮辱不驚。
“何需煩惱,想先生這樣的人可是有不少啊!”申由甲扶摸著胡須。
“嗯?不少?”李苦詫異。
“這黑氣雖然不能完全祛除,但百家能人何其多也,諸子將大多數黑氣都收縛于己身,只留少許于和道統一起傳于弟子,既能讓弟子領悟自家傳承,若有后輩弟子有爭氣的,得了道,跳出藩籬,也能磨滅掉那一點黑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