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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等信的日子

哭歸哭,難過歸難過,但這并不代表我從今往后心里不再記掛著西貝。

我離開百德,度過長長的假期后,回到了當時吵嚷著要離開的新元中學,繼續復讀初三。

自從看到西貝燒了我的書畫,我心里一想到她就涼涼的,更害怕會徹底失去她。我不甘心,覺得沒有到那么一步,便鼓起勇氣往興義一中寫了封信給西貝。由于不知道她所在的班級,我只寫了姓名和學校。至于她能否收到,就全靠運氣了。

一周后,沒想到我居然收到了她的回信。在特別漂亮的信紙上,寫滿了娟秀的整潔的字。淡淡的語句,簡單的問候。那每一個字句,多么像她的笑臉,更像她那跳動的心。更沒想到的是,她居然也像我一樣,在信的尾頁用透明膠布或膠水小心翼翼地粘上一些我沒有見過的城里的花朵。

這讓我欣喜萬分,燒書畫事件留在我心中的陰霾總算散去了。

我時常隨身帶著她寄來的信,在沒有人的時候,悄悄取出來一次又一次反復看著,偷偷地笑著。整封信里,都散發出一種特有的香氣。

郵寄的信,要分平信和快信兩種。但不管怎么寄,我寫一封信給她,寄出去要一星期,等她回信便是下一個星期了。

信寄出去半個月后的每個周一,或新元趕場這天,是我望眼欲穿的日子。有時,我會迫不及待跑去百德街上的郵電局,跟一堆人擠著排隊,等著她從遠方寄來的消息。

她在信里鼓勵我好好學習,偶爾會告訴我她的學習和生活環境。捧著書信,我感覺飛到了她的身邊,她也像在我身邊一樣。

快到秋天的時候,新元中學附近的山林和莊稼地變成了一片金黃的海洋。秋風徐徐吹過,帶著山野里野菊花的芬芳。我的心,也是歡欣的,她就住在我心里,像這秋菊一樣,令平淡如水的日子變得絢爛芬芳。

我會跟看書的同學們跑去學校不遠處的山林,那里高高的大樹搖晃著片片金黃的葉子。每當山風吹過,樹葉沙沙的輕柔聲響在靜謐的山林里顯得格外動聽,像一首舒緩的曲子,飄向遠方。

我喜歡站在大樹下的灌木叢里發呆。我喜歡它那細小的紅紅的葉子,同學們叫它楓葉,可能是因為生長在貴州,它們紅得并沒有像書里說的那么通透。

在課余時間里,我便滿山坡找尋最紅最好看的葉子,還有田野里好看的野花,把它們夾在書本里。待書本吸收完它們的水分后,我便又在上面書寫著對西貝的思念再郵寄給她。我想只有這樣的葉子最能夠代表每個時刻我想她的心。我想她一定能感受到,在每個傍晚,在秋天落葉紛飛的大樹下,在溫柔的晚風中,我一遍又一遍地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

我給西貝寫了首叫《送你一片楓葉》的詩,藏在我專門為西貝準備的日記本里:

《送你一片楓葉》

這是一個心動的午后

踏著夕陽的余暉

我走進那坡向往的楓林

耀眼的紅點燃心中的火

熱血沸騰

執一枚在手

站在風中癡望遠方

這時刻,我就是一片楓葉

向往一個夢想的情懷

——且讓我送給你吧,西貝

即使我們不曾在一起過

楓葉是最好的向導

我沿楓葉走向于你

你會迎接我的到來嗎

送你一片楓葉

送你一個金秋

送你一片楓葉

送你一個粉紅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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