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顧善寫完雜識課的試卷，從一邊的側門離開，經過一條昏暗的通道，刺眼的陽光瞬間照進顧善的眼中，她抬手擋了一下。

太陽高懸，校園里古樹郁郁蔥蔥，卻依舊很燥熱，想著早點回去吹空調，顧善一鼓作氣跑入陽光下。

噠噠噠……

像是有馬匹在后面追她一樣，顧善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才知道真的有人在追她。

她在樹蔭下停留，張凡凡穿著淺藍色的吊帶和白色短褲，一雙米色小皮鞋噠噠響著，正是她剛才聽到的聲音。

“顧善、等等我~”

張凡凡沖入陰涼，用手扇了幾下，陽光下她的天藍色眼睛像寶石一樣熠熠生輝，她是人族混精靈族，因此瞳孔顏色有別于一般人族。

稍微喘幾口氣，她起身盯著顧善道：“要不要去伊甸園！”

伊甸園是大同公司最近研發的一款全息游戲，里面的世界觀類似于他們現在的世界，有不同的種族和能力，因為超真實的感知度和開放世界設定而爆火，更難能可貴的是劇情和建模均在線，因此連他們學校也有不少人在玩。

顧善沒有玩，因為不論是游戲艙還是游戲頭盔都是她買不起的。

在這里學習雖不用交學雜費，但吃飯交通都需要錢，顧善之前算過，扣除每年給墓地那邊的管理費，若是不兼職，就吃本錢的話勉強能堅持兩年。

張凡凡知道她的情況，連忙道：“你先別急著拒絕，你不是還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嗎？剛才做題的時候我就在想怎么才能讓你的能力表現出來，然后我就想到了一點。你還記得獲得能力的三種方式嗎？”

獲得能力的方式有覺醒、繼承、傳承三種。

覺醒情況有三：遭遇重大變故獲得世界意識的注視；進入污穢領域解決穢主；自發覺醒（概率5%）。

繼承則是能力的轉移，若是繼承者足夠優秀便可以完全繼承被繼承者的能力。

傳承一般發生在大家族中，能力基因在一定時間段會表達，也有70%概率不會表達，一旦年齡超過20歲基因還沒有表達，那就意味著此生與這個能力者的世界無緣。

前幾天她們各自說了自己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情況，顧善猜測她應該是遭遇重大變故而獲得世界意識的注視這種情況。

“說白了情緒就是污穢和能力的前身，你因為情緒劇烈波動而有了能力，但我觀察到你平時的情緒波動不明顯，所以才難以發現自己的能力。”張凡凡說：“基于以上理論，只要能調動你的情緒，你的能力就會再次出現！”

“所以，這和伊甸園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在伊甸園里我們可以做任何事，可以最大限度的體會人世百態，讓你又哭又笑，甚至復現當時的情況。”她頓了一下，露出稍許尷尬的神情，“前提是我們有錢，不過，不管怎么說先把頭盔弄出來再說。”

張凡凡母親是一家精密儀器公司的工程師，耳濡目染下也會自己找一些材料來做道具，頭盔的模塊可以在黑市上找，一般的材料可以在網上買二手的。

手機備忘錄里多了一些需要的材料，看著她風風火火地離開，顧善搖頭，朝圖書館的方向去。

圖書館是整座學院最古老的建筑，據說在學院建立之初便已經存在，幾千年的積累，里面幾乎包含了有關能力的所有書籍。

顧善這些天除了上課就是在圖書館看書，有些書籍因為太過古舊不允許翻看，但內容都都錄入了學校圖書系統，使用圖書館里的電腦就可以查看。

當然，因為是專線，她還可以搜到許多以前沒有接觸的有關污穢的事情。

學校的電腦實在是——太香了！

當然，和她有一樣打算的同學不止一個，但電腦就只有五十臺，因此想要用到還得早點趕過去。

不過現在還是考試時間，人應該不多吧。

顧善忽略了一件事，一年級的學生是還在考試，但其他年級的并沒有。

因此她匆匆趕到時，電子閱覽室已經擠滿了人。

“失策！”

不死心的在人群中掃了一眼，沒有人有離開的打算。

顧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又忽然聽到后面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盡管很小聲，她還是聽到了。

她連忙回頭，就見最后靠窗的角落，徐應容整理好書本和筆正往外走。

她的長發被皮筋扎成了低馬尾，額前沒有碎發，這樣的她多了幾分干練，但周身的氣質卻更冷了。

真的難以接觸的感覺。

顧善想著，連忙背著書包往里走，經過徐應容時露出一抹笑容，豈料她徑直往前，像是沒看見她一樣。

雖然她長得不高，但也不至于到了看不見的程度吧。

想前段時間還借了她吹風機和手機，雖然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主動的，但熱臉貼冷屁股久了，她也是會累的。

徐應容走出電子閱覽室，忽然腳步一頓，眼里浮現出一絲疑惑。

好像剛才經過的是個熟人，好奇怪，是誰呢，記不起了。

算了，還是正事要緊。

顧善如愿用到了電腦，打開瀏覽器搜索能力覺醒，網頁上便出現一大堆與此相關的內容。

“吶，我們這一屆，還有幾個人沒有發現自己的能力啊？”

“二十四個，都一個月了，還是不知道捏，好廢物~”

“嗯嗯~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執行清除計劃吧。”

“開心捏！”

頂樓的音樂室里傳來清脆歡快的鋼琴曲，少年旁若無人地彈奏著《獻給愛麗絲》。

少年有著一頭柔軟微卷的白發，雙眼微闔，將心緒完全沉入音樂中，炫目的陽光打在他身上似乎也變得柔和起來。

坐在桌子上的幾人確定好各自的目標，轉頭看向他。

“吶，你要不要參加。”

少年沒有回答，依舊醉心于音樂。

幾人對視一眼，聳聳肩各自離開。

顧善瀏覽完所有的內容，又從跳出的小廣告里偶然找到了學校的地下論壇。

那是個需要經過幾次IP跳轉并且輸入暗號才能進入的匿名網站。

至于暗號是從洛笛那里知道的，不知道為什么，她發現這個網站的第一念頭就是他一定知道。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很靈敏。

論壇里面大多數帖子都是分享課程經驗或者處理某某污穢的心得，但也有不少飽含戾氣或違規違法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