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你。”幸姝話音落下，微微伸手在姜時霧眉心點了一下。

姜時霧只覺得一股暖流從頭到尾蔓延四肢百骸，不自覺的閉起眼睛，再次睜開，幸姝面色凝重：“你中過毒？”

毒？

“會不會就是那綠晶里面跑出來的紅氣。”

“不是！”幸姝很堅定的否決，嚴肅道：“你知不知道的經脈五臟，骨骼六腑烏黑暗暗，生息薄弱。根本不像是剛中毒的樣子，你這分明就是從小就有了跡象。”

姜時霧看著她，指尖不自覺的蜷縮。

是她那位親生母親，從小給她注射的藥。

幸姝眼中染上憐色，堆積成這樣，從多小就開始了。

可這姑娘還能活成這個樣子，這簡直就是奇跡。

“那我……”她喉嚨梗了一下看著幸姝：“還有救嗎。”

還是說，她能活多久。

“你這毒究竟是怎么來的！”

姜時霧搖搖頭：“小時候就有了。”

“你這……”幸姝抽了口氣，她活了上千年，頭一次見著這樣的。

“我想想辦法，必須要救你。”她喃聲道：“你平時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嗎？”

“有時候會……病發……”

“你這不是病發。”幸姝站起來：“你這就算這里有再好的醫師條件給你，你現在體內堆積那么深的毒素，你……”

幸姝說不下去了。

究竟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會從你孩童時候就不放過你。

姜時霧被幸姝眼中的疼惜刺的一痛。

曾經，她很期盼在那位眼中看見一絲這樣的眼神，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她說她這是病。

“那你病發的時候都有些什么癥狀。”幸姝問。

“很痛。”

姜時霧的聲音很平靜：“特別痛，也很冷、很僵。”

曾經每個月，她安排在她身邊的醫師都會給她注射一次，她沒有痛過。

因為那藥劑成分是以毒攻毒。

后來她離開了，來了這里，帶來的藥劑是臨時研發出來的，只能起到鎮痛昏迷的效果。

每一次疼，都只能她硬熬。

幸姝肅目的看著她：“我給你想辦法。”

姜時霧看著她。

她是要……救她。

幸姝嘆了口氣：“光離學校馬上就要放假了，兩個月，你有什么打算。”

“我應該會選擇留校訓練。”

光離學院一年有一次為期兩個月的休假時間。

當然，學生也可以選擇留校訓練。

“既然這樣，你不用選擇留校了。”幸姝道：“你到時候收拾些東西，搬來我這里。”

姜時霧一怔：“你這里？”

幸姝看著她：“怎么，我教不了你。”

“不是這個意思。”姜時霧道：“我可以白天來，晚上回。”

“我是你師父。”幸姝道：“你覺得我要害你？還是說，你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下手呢？”

姜時霧：“……”

幸姝看著她。

“我知道了。”

____

距離放假僅剩一周時間。

姜時霧這天在信息庫看著一些武器兵法的演練，手中跟著隨意比劃著，一道聲音傳來：“姜時。”

她回頭，是E班的負責老師。

“余老師。”

余安走到了她面前：“校長那邊有事找你，你過去一趟。”

有事？

余安對于自己班的學生多少都是了解的，其中姜時作為E班的學生剛開學的記錄上一階，現在半年左右的時間已經六階。

平時訓練上進又刻苦，一些帶訓教官都對她稱贊有加，這種有潛力的學生，他們都想留著。

這次校長找她，余安多少也能猜到是之前她跟校長女兒之間的矛盾。

“如果可以，你就在校長面前給姚琳琳低個頭。”

姚琳琳？

這事兒？

“那我先去一趟余老師。”姜時霧沒什么表示，轉身大步往外去。

余安看著那不卑不亢，堅韌健美的背影，無奈搖搖頭。

躲過了密訓兩個月，現在躲不過了。

姜時霧來到校長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開門的人穿著制服，看那副樣子應該是助手。

“你是姜時。”

“嗯。”

助手讓開一步：“進來吧。”

姜時霧走進去。

校長室十分寬敞，她看向最前方的辦公桌處，一道身影坐在辦公桌上，軟椅上坐著的中年男人神色無奈，在低聲下氣的哄人：“不是盡量都滿足你了嗎，寒笙畢竟是咱們學校遇到的這么一個稀有的天才，我們肯定要尊重一下人家，你也克制一下啊。”

“我不管！！！”姚琳琳的語氣十分的嬌蠻：“我就要跟他一起，爸，你把他弄到我……”

她察覺了動靜，扭頭一看，找的人來了，發出一聲冷笑。

姚琳琳之前就讓父親勒令姜時霧退學，結果一查這人在晶影森林參加密訓去了，暫時接觸不了，只能等她出來。

這可算等著了。

“校長，你找我。”

姚玉山看著來的這個姑娘，他看過資料就雖然長相不俗，但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而已。

他揮揮手。

那助理上前，將光屏遞到了姜時霧面前：“姜時同學，這是你的退學通知，你簽個字就可以直接離開學校了。”

退學。

她剛走進來，就直接這么一句話給她定了。

姜時霧沒理他，只是看著校長：“我想知道，為什么我要退學。”

“為什么！”姚琳琳語氣不屑，滿眼輕蔑之色：“就憑你是螻蟻，而且是能輕易碾死你的人。”

姜時霧只是掃了姚琳琳一眼，視線落在姚玉山身上，她在問他。

姚琳琳被姜時霧掃的那一眼刺激到了。

她算是什么東西敢這么輕蔑的看她，似乎根本就沒把她當做一回事兒一樣，一股怒氣沖天，抬手就是一把火過去。

姜時霧沒躲，那火沒燒到她卻莫名其妙的反彈回去直逼姚琳琳。

姚琳琳嚇的尖叫一聲：“爸！”

姚玉山一抬手，火勢化為一陣煙飄散。

他皺眉，看著姜時霧。

這學生連動都沒動一下。

“校長。”姜時霧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無形之中有種身居高位的冷意：“原因。”

姜時霧有違反任何一條校規嗎？

沒有，相反她很規矩，連個錯誤都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