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韞:" 高三了都沒什么課外活動了,心好累啊。"
許司白:" 你先把作業做完再說吧。"
許司白對著昨天物理作業的答案,還不忘奚落雙手掩面的余韞。
余韞:" 拜托,我歷史作業要做一個小時,英語作業至少也要一個小時,語文作業半個小時,數學作業……難以估計,政治作業至少也要半個小時吧,化學作業一個小時起步……晚自習就三個小時,平常下課老師還拖課,我哪有時間寫啊?"
余韞:" 估計沒到高考,我就猝死了。"
許司白:" 哪有那么容易死?"
余韞:" 我最近天天流鼻血,不知道是因為天干物燥還是過敏性鼻炎,萬一是白血病,我就真的得和你說拜拜了。"
更重要的是,高三學業緊張,每天都在題海中度過,她已經,很久沒看見蘇深了。
許司白:" 哪有那么容易得絕癥啊……你想開點,再說,我都還沒死,你怎么能比我早死呢?"
許司白:" 要是閻王來找你,我偏要和他搶。"
余韞:" 不行……我一定要去見蘇深!否則我就要枯萎了。"
許司白:" ……"
少年有些失落,連下筆都用力了幾分。百樂的筆頭又太脆弱,一不小心就掉珠了。粘稠的紅色墨水滴落在卷子上,僅僅只是一點,就如此顯眼。
余韞:" 我就說你握筆方法不對吧,看看你這筆,連一半都沒用到,就掉珠了,太敗家了。"
許司白如同金剛石一般堅硬的心,最終碎成了玻璃渣渣。
許司白:" 唉,你聽說沒,前幾天有高一小學妹給蘇深送情書,里面一道數學函數題,解出來剛好是一個心的形狀。"
他的好朋友和蘇深一個班,經常吐槽蘇深的奇怪行為。
余韞:" 我才兩天沒見他,他就被妖艷賤貨盯上了……"
余韞:" 他居然還把那道函數題解了啊?氣死我了!"
許司白:" 不是他解的,那個時候據說他在睡覺,被吵醒以后很不耐煩,直接隨手一丟。然后就被一眾比女生還八卦的男生看了。三班那些學霸,解這種題分分鐘的事。"
她一聽這話臉色稍微好了些,不過一想到自己看上的人被別人覬覦了,她還是渾身難受。
余韞:" 小小年紀凈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許司白把手里的筆隨意一丟,剛換了一只,聽到余韞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話,愣是差點把筆丟了。
許司白:" 那你花里胡哨多久了?"
余韞:" 我不一樣。我只是天天和蘇深交流感情,很純潔的。最多每天加一句我喜歡你,多么平凡質樸的話語。都不需要深刻解讀,看看就好,不浪費時間。數學題這種,我看著就反感。"
小姑娘嘟起嘴,白白凈凈的臉泛著一絲粉紅,顯然是話說的太快太多而且太生氣,她一生氣臉就紅。
余韞皮膚很好,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滿滿的膠原蛋白,沒有一顆痘痘。許是因為常年病弱,臉色總是蒼白的,連害羞起來都不會變紅,只有生氣的時候粉撲撲的,很可愛。
更有生氣了。
平常雖然軟萌,但是就是一病美人,連說點長的話都帶輕喘,完全和她性格不符。
現在,很符合。
許司白摸了摸她的頭,笑了笑。
許司白:" 人家小學妹才不是妖艷賤貨,聽說長得很好看呢,性子又隨和,還特別乖巧,成績也好,年紀也合適。"
余韞:" 我也可以乖的……"
年紀這種東西,又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不就是比蘇深早了兩個月嗎?本來兩個月的年齡差距就是她心里的一道坎,這個家伙還提,氣著氣著,突然就哭了。
眼淚這東西,可能真的不值錢吧。
余韞:" 我到底……哪里不好……"
許司白手忙腳亂地拿餐巾紙給她擦眼淚。
說哭就哭,都不給人一點時間準備。
都快十八了,怎么還是像小的時候一樣愛哭,一言不合就哭。
許司白:" 唉,你別哭呀……蘇深又不是不喜歡你,也沒接受過誰的表白嘛。"
余韞:" 萬一他就喜歡這種乖巧懂事又安靜的呢……我要失戀了……"
余韞:" 我長這么大,喜歡的第一個男孩子,就這樣不要我了……"
許司白:" 姐,姐,求你了,別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余韞:" 小白,你姐夫怎么這個亞子……"
余韞:" 我得找他去問清楚……"
余韞:" 我快瘋了。"
說完又氣鼓鼓地起身,去四樓找蘇深了。
其實,許司白很想提醒她一句,注意一下形象,好歹長得挺好看的。
眼淚都沒擦,呆毛還翹起了一小撮……
她不要面子的吧。
余韞和三班的人已經不是一般的熟了,甚至比蘇深還要熟。
余韞:" 小姐姐,叫一下蘇深。"
路過的三班女孩子有些震驚地看著臉上全是眼淚的她。
估計是蘇深那家伙又把她弄哭了。
徐思蘊:" 嗯,好。你別哭呀。"
女孩子聲音很溫柔,但是似乎沒有安慰別人的經驗。
徐思蘊:" 蘇深,有人找你。"
她又遞給她一張紙巾,也不無聊八卦地看戲,徑直去做原來要做的事情。
三班的小姐姐們,都很好呀。
蘇深不一會兒就出來了,看到余韞也沒什么反應。
只是理了理夏裝校服的衣領,可能是剛剛睡覺的時候睡歪了。
好久不見了。
暑期班結束后就沒見過,直到那天開學式匆匆瞥了一眼,就再也沒有偶遇過。
其實哪有那么多偶遇,只不過是有人刻意為之罷了。
不過這么久沒見了,蘇深貌似更面癱了。原先只是清冷而已,現在都結成霜了。
他看她的眼神更是漠然,黑眸中仿佛翻轉著霜花。除卻態度不太好以外,余韞不禁感慨,真是一張好看到人神共憤的臉。
余韞:" 蘇深……"
余韞:" 呃……"
許是哭了太久的后遺癥,余韞又開始很沒形象地打嗝。
其實,蘇深只是演技好而已,他挺想笑的來著。
而余韞看到的卻是蘇深愈發冰冷的目光,以為是他又嫌棄自己煩了……
余韞:" 我不是故意的。呃……"
好不容易停下來的眼淚又嘩嘩地掉下來了,就像擰開了水龍頭一樣。
她是真的控制不住她自己……
蘇深:" 有什么事嗎?"
是很清冽的少年音,微微有些喑啞,大概是因為憋笑用力過度使然。
他得維持住自己的人設。
否則別人都會覺得他好欺負的。
余韞:" 我想你了……呃……"
這該死的嗝,居然打不完了。
余韞的小阿姨是位中醫,她曾經教過她可以用按內關穴的方法止嗝。雖然當著蘇深的面有點尷尬,不過一直打下去才更尷尬。
她抬起細白的手腕,用另一只手重重按了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居然,真的很神奇地不打了。
溫小涼:" 卡文卡文!比個小心心,那個按關內穴是真的可以止嗝,還可以緩解暈車什么的……科普一小下下呀……"
溫小涼:" 就在手腕那邊。"
溫小涼:" 我覺得我可能已經把小蘇的高冷人設毀的一干二凈了。從今以后,他勵志要做一個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