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件衣服卻披頭罩下來,將她的大半個身體遮擋住。
她一愣,聽見一道清越的男聲低聲問道:“你還好嗎?”
云酥抬起指尖,將那件寬大的黑色外套從腦袋上扯下來,她鼻尖嗅到一股清冽如寒柏的香氣,明白對方的用意,將心口牢牢地遮住。
這時,她抬起眼眸,落在在自己跟前蹲下身來的青年身上。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白皙透亮,眉眼如畫的俊美面龐,青年眉眼間難掩青澀,比起同齡人來,神色卻已足夠成熟。
那雙略帶琥珀色的桃花眼眸哪怕只是看著自己,云酥都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還好嗎?”直到對方又關(guān)切地詢問了一遍,她才恍然回過神來,輕輕地?fù)u了搖頭。
“……沒事。”
這時,趕過來查看情況的體育老師卻皺起眉尖,瞥了一眼小臉蒼白的少女,冷聲道:“還是去醫(yī)務(wù)室檢查一下吧,摔得不輕,別有什么事?!?
要是出什么事情,是在他的課上,體育老師難脫其責(zé)。
“我送這位同學(xué)過去吧。”拿外套給她遮擋的青年溫聲自薦道。
聞言,云酥敏銳地聽見女生堆里發(fā)出小聲的不滿。
“嘖……”
手臂被一只勻稱的手?jǐn)v扶住,他的動作很有分寸,既不會過分疏離,也不至于讓她覺得反感。
云酥被青年帶著離開之前,轉(zhuǎn)過頭,跟雙色環(huán)繞,目光冷淡地盯著自己的女生對上視線。
女生穿著短裙,露出纖細(xì)的雙腿,頭發(fā)燙成波浪卷,化著精致的妝容,如一個洋娃娃一樣,卻如同看一種垃圾一般盯著自己。
云酥認(rèn)得她,這是她的室友,鄭佳佳。
青年送她進(jìn)了醫(yī)務(wù)室,醫(yī)務(wù)老師是位年輕溫柔的女人。在她給少女做檢查時,云酥余光瞥見紗簾后頭站著的影子悄悄離去。
等到老師替她全身都檢查了一下之后,笑著溫聲道:“幸好,只是膝蓋有點淤青,養(yǎng)幾天就好了。”
云酥垂下眼睫瞥了一眼自己纖細(xì)的膝蓋上淡青色的淤血,輕輕點頭,隨即又抬起來。
她的目光落在窗戶前的茶幾上,那里不知何時被人擱了一杯珍珠奶茶,和一小盒紅花油。
云酥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如同被一片羽毛輕輕撫摸著,輕飄飄的,像是被棉花糖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次日上班時,云酥著手于繁雜的各項工作,直到臨近下班時間,才想起來藝術(shù)大賽的事情,點開公司發(fā)布的參賽人員花名冊。
她仔細(xì)地看了一遍,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名字。
以為是看錯了眼,云酥拉回頂端,再次檢查一遍。
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她猛地從工位上站起身,發(fā)出不大不小的聲響,惹得周圍的同事皆看過來。
她也顧不上這些視線,心底某個角落里不安的聲音愈來愈大。
“噔噔。”云酥深吸一口氣,敲響了總編的辦公室門。
她推門而入,望向坐在辦公桌后的中年女人,幾乎意識不到自己的語氣有多僵硬。
“朱姐,我的參賽畫稿……”
一語未了,便見對方頭也沒抬一下,淡聲回答道:“啊,那個?!?
“不小心扔進(jìn)碎紙機(jī)里了。”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呢?
云酥坐在工位上,雙手抱住頭,不輕不重地揪住自己的頭發(fā)。
她閉上雙眼,眼前不斷浮現(xiàn)出剛才的畫面。
“反正,就算參加也不會得獎的。”朱姐臉上掛著輕松的笑意,她起身繞到自己面前來,伸出指尖,拍了拍她單薄的肩頭。
“難道你還真以為自己有那個本事?”
唇角那一抹譏諷的笑意,深深地映入她心里。
云酥再一次麻木地工作到深夜,工作即將結(jié)尾時,她抬起眼眸,望見立在門邊的頎長身影。
“什么時候來的?”她輕聲問道,純粹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