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跟他沒管漁兒這事一樣，夫子也未必會管他。

李仲易給氣笑了，“我的女兒居然比不上云麾老匹夫家的那個司徒依蘭！”

皇后娘娘想了想，道：“那姑娘也挺好的。既有巾幗俠氣，也不失端莊溫婉。”

“可難道朕的女兒便不如嗎？”

皇帝與皇后恩愛十數年，私底下說話從來都是不稱“朕”的，可見是真給氣著了。

皇后娘娘也不跟皇帝陛下爭辯。

天下間的父母自然是都覺得自家的兒女才是最好的。

可皇后卻在腹誹：從你家閨女這兩年的各種動作來看，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安分的。初回長安便將昔日的勢力全部聚攏，表現出來的可一點兒也不安分守己。

而那個張臨川又豈是一個色令智昏之人。如固山郡的那個華山岳一樣……

皇后其實什么都知道。

但她不爭不搶，冷眼旁觀。只愿守在心愛之人身邊，與他長相廝守，白頭偕老。

“咳——咳咳……”

一陣先是壓抑繼而急促的咳嗽聲響徹在大明宮。

皇帝陛下本想忍住的。

因為他知道只要一咳嗽，身邊的女人就會歉疚，就會自責，就會覺得虧欠自己。

他不想這樣。

但越是壓抑著，爆發起來也是愈發的洶涌劇烈。

“咳咳，咳咳，咳——”

“怎會突然發作，不是已經穩定了嗎？”

皇后緊張的望著皇帝陛下，用手輕輕拍著他的后背，眸中盡是自責與愧疚。

“上次見張臨川，被他給氣著了。一時沒忍住，爆發了全部修為，讓……反噬了。”

“那個張臨川實在可惡！”

皇帝反手握住皇后的手，輕聲安慰道：

“不要擔心。”

他指了指蒼穹，“修習了全新的功法體系后，長安每天便有數以千計的人成為修行者。這段時間我一直有讓軍部秘密挑人去探索那個世界。那邊有個叫中土大陸的地方，有個大周幾乎統一了疆域。

“在這個大周朝的京都，似乎有個叫陳長生的醫術很是厲害。可以給我治病。上次見面時候，他看出我中了毒，告訴我的。”

這些事情皇后本該早就知曉的。

但因為前些年欽天監的那句批語，導致皇后娘娘對朝政上的事諱莫如深。不會再去主動參與進去，否則早該知道了。

“真的？”

“自然！張臨川雖然可惡，卻也沒必要騙朕。畢竟……”

李仲易沒繼續說下去。

但皇后明白，不由笑笑，對張臨川又沒那么憎恨了。

她看向蒼穹之上那座若隱若現的天宮，道：“我親自去，把那個神醫找出來！”

皇后娘娘年輕時候可是魔宗的圣女哩。

“不急！”

皇帝握著她的手。

“我的病不急在這一天兩天。總要了解清楚那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說不定那就是七卷天書預言的冥王的世界。”

李仲易看向蒼穹，“都說魚躍此時海，可海洋再寬闊又豈能容得下朕與帝國的宏念，不管那個世界的盡頭是怎樣的，我定要率領大唐鐵騎橫推過去！”

“屆時，我們一起去看那個世界的風景罷。”

……

……

南城的清幽小院。

躺在搖椅上張臨川仰頭看向蒼穹的擇天記世界。

從他把擇天記世界拉扯過來已經有一月有余了。

昊天世界的人類從開始因為未知而恐懼，再到現在的波瀾不驚習以為常，這種轉變不過經歷一個月的時間罷了。

未知會感到恐懼。

可未知同樣也會產生好奇。

而在特大利益的驅使下，好奇可以戰勝恐懼。

從擇天記世界降臨的那天開始。

幾乎每天都有修行者去探索那個世界。

而張臨川也每天都記錄了下探索人數。

第一天只有幾個人。第二天就有幾十人了。第三天近百人，第四天破百……現在，每天都有至少千人踏入那個世界。

而隨著成為修行者的人越多，人數也會越多。

這便是張臨川帶給這個昊天世界的革新。

只要修煉了以《洗髓論》為根基的全新修行體系。每個人都可以踏足那個世界。

張臨川雖然成功讓擇天記世界降臨了。但通往那個世界的大門是鎖著的。

就是那扇古樸滄桑的大門。

黃金圣龍與中年道人的大戰之后便又再次閉合了。

張臨川可以隨意進入。不需要任何鑰匙。不需要讓擇天記世界降臨便可神游過去。

但其他人不行。

夫子也不行。

可等到擇天記世界降臨之后，昊天世界的修行者本身便擁有了一把鑰匙。

可以通過念力連接上擇天記世界。

相當于連上網了。

以這樣的方式簡化版的神游到那個世界。

但這些鑰匙太有限了。

而且也并不適配。

雖然可以開啟那扇門，但每次都會有損耗。需要花費很多的冤枉勁兒才行。

而張臨川與書院合作，與唐國合作。

把這里當做是一個試點。

借助書院與唐國的龐大影響力傳播全新的功法體系。給每個人都創造了一把鑰匙。

讓幾乎每個人都可以擁有一把最適配的鑰匙。可以完美的打開那扇門！

然后。

去到那方的世界，見證一個更精彩的天地。

或許未必真就比這邊精彩了。

但至少。

在那方世界，沒有所謂的牧羊人與羊的關系。

這就是張臨川準備了十七年的宏偉計劃。

他本來沒有想太多。

也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的偉大。

他就是覺著吧，這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而書院的夫子也這么認為。

城南的那家書院啊，向來都是只做有意思的事情。不做昊天認為對的事情。

張臨川笑道：“久違的過去看看吧。”

……

…！

擇天記，中土大陸。

京都國教學院。

荒涼破敗雜草叢生的不時響起叮叮咚咚的聲音。

一個十三四歲眉眼干凈一塵不染的小道士正心無旁騖的在藏書閣中看書。他的周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灰塵。

干凈得簡直令人發指。

他便是潔癖癥晚期患者——陳長生。

看了會兒書，他捏了捏眉眼。不知怎么，最近每天晚上神游的時候總是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可是又找不到人。

就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