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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為天下黎民計

也先心底不屑,面上卻沒絲毫的顯露,反而一副沉思的表情。

片刻后,也先開口道:“皇帝,要我尊你為大汗不是不行,但我還是這個條件,我要娶你大明的公主。”

朱棣搖頭,也先立刻搶先道:“陛下,你既然有一統長城內外的雄心壯志,那大明公主嫁給我,也不算和親納貢吧?”

朱棣冷笑幾聲,“當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盤嗎,也先,朕敞開了跟你說,你想建立第二個黃金家族,朕不阻攔,但你想讓朕成為脫脫不花這樣的傀儡,絕無可能。”

也先搖頭道:“那本太師也敞開說了,這個條件你若是不答應,那本太師也絕不可能答應你,這次南下我損失慘重,本太師再想利用武力征服韃靼和兀良哈統一草原不知道得拖到何年何月去。

在瓦剌,本太師已經走到盡頭了,就連脫脫不花大汗也是我父子扶持的,本太師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建立第二個黃金家族。”

朱棣瞪眼看著也先。

也先也毫不示弱的回瞪。

朱棣伸出三根手指,“若是你成立了第二個黃金家族,你還會甘心尊朕為大汗?朕和你立下一個約定,三年,這三年你尊我為大汗,三年之內如果朕不能夠一掃韃靼和兀良哈統一草原,朕就助你建立第二個黃金家族,到時候別說是你要取我大明的公主,就是要朕入贅到你家都行。”

也先一愣,隨即就是一臉狂喜,“此話當真?”

朱棣負手道:“朕一言九鼎。”

“好!”

也先大喊一聲,隨即直接朝著朱棣跪伏了下去,拱手大聲喊道:“臣也先,拜見日月可汗!”

朱棣也立即向前,一把扶起也先,“太師快快請起,本汗以后就全依仗太師您了。”

兩人四目對視。

大明景泰元年,十月二十八日。

兩雙大手緊緊相握,雖然此時的兩人都還各懷鬼胎,但命運的齒輪已在此刻悄然轉動。

一副波瀾壯闊,金戈鐵馬席卷整個天下壯麗史詩,也在此開始潑墨。

也先看著朱棣,頗為謙卑道:“大汗,如今我們的營地亂做一團,明國的軍隊隨時可至,你認為我們當下是擺陣迎敵,還是直接撤出紫荊關?”

朱棣笑了笑,“當務之急自然是跟明國重修于好,不然戰火燒遍整個漠北,還談什么一掃韃靼和兀良哈統一草原?”

朱棣抓住也先的手,“走吧,太師,隨本汗去見見那于謙。”

“是,大汗。”

營帳外,伯顏帖木兒、袁彬等人都在伸長脖子焦急的等待。

他們不知道朱棣跟也先在營帳內究竟談得怎么樣了,也不知道兩人會不會直接在營帳內打起來。

直到門簾掀開,朱棣與也先手牽著手,就好像漢昭烈帝牽著漢壽亭侯,兩人有說有笑的從營帳里走了出來。

袁彬徒然瞪大雙眼。

伯顏帖木兒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一個正仰頭喝水的草原部落首領猛的一個咳嗽,嘴里那點水噴得到處都是。

所有瓦剌士兵跟大明錦衣衛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他們看到了什么?

也先?

朱祁鎮?

這兩人手牽著手有說有笑?

都鬼迷了心竅吧?

也先目光從營帳外目瞪口呆的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在袁彬跟哈銘,以及伯顏帖木兒身上微微停留了片刻,隨即就宣布道:“自今日起,本太師拜大明前皇帝朱祁鎮為草原上的日月大汗,待大軍撤離紫荊關后,即刻祭長生天,昭告草原,行登基之大禮。”

眾人一聽,無論是瓦剌各部,還是大明的三百錦衣衛,都立即炸了。

實在是也先所說的話太過于驚悚了。

比一個俘虜皇帝率百騎劫營并且劫營成功了還要驚悚。

袁彬第一個下跪道:“陛下,不可啊!您是大明的皇帝,怎么能去塞外那種艱苦之地。”

伯顏帖木兒也顧不得搭理袁彬將草原貶得一文不值了,他第二個反對道:“太師,不可啊,我瓦剌怎么能拜條漢狗做大汗?”

也先不等更多的人反對,就咆哮道:“放肆!莫非以為本太師只不過打了一場敗仗,就不是太師了嗎?按草原的習俗中,只要是有皇室的血脈,就能成為草原的大汗,脫脫不花是黃金家族血脈,大明的皇帝難道就不是皇室血脈了嗎?”

朱棣也冷聲道:“本汗是大明的前皇帝了,難道你們就敢抗旨不成?本汗跟太師共同做的決定,豈容你們質疑?”

一個草原部落首領問道:“太師,那脫脫不花大汗?”

朱棣瞪眼道:“現在草原跟中原已是水火不容,脫脫不花能讓長城內外重修于好嗎?”

現在是快刀斬亂麻的時候,朱棣雙指指天,“土木堡一戰大明五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罪在朕身,朕有愧于大明,京都保衛戰,罪在脫脫不花好大喜功一意孤行,朕都無顏再當大明皇帝,脫脫不花令瓦剌尸橫遍野,試問他還有何面目再當大汗?”

朱棣虎視眈眈的掃視著眾人,“如今之際,只有本汗能讓長城內外重修于好,為黎民免遭流離失所,為天下計,本汗心甘情愿去草原贖罪,你們還有什么要說的?”

袁彬:“......”

伯顏帖木兒:“......“

一眾草原的部落首領:“......”

還有什么要說的?

說不讓你去草原,你說你是為了天下蒼生計去草原贖罪。

說不服你當大汗,你也說你是為了天下蒼生計。

你都為天下蒼生計了,好的壞的都讓你說完了,還能說什么?

關鍵是你還有也先的支持。

伯顏帖木兒握了握拳頭,隨即又舒展開來,心中長嘆口氣,弱國無外交啊,若是瓦剌是金,大明是前宋,哪能夠容得這個漢人前皇帝這般放肆。

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伯顏帖木兒不甘地朝著朱棣跪拜下去,一字一字道:“臣伯顏帖木兒,拜見日月大汗!”

也先在草原經營已過二世,就連脫脫不花都是也先父子立下的傀儡,一眾部落首領見連伯顏帖木兒都不再反抗,頓時也都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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