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葉公子,侯爺這時辰已是要休憩的,您有問題暫且問我即可。”南宮研快一步進來擋在白尚燁背后善意提醒。
這是?
會不會覺得我問的太多。
“無妨!”白尚燁停在了門前,即使被南宮研擋住他此刻并沒有要出去的打算。
算了,問太多也不是好事。
“在下唐突了,白侯休息為先,想問的事不是很急。”說著客套話。
南宮研身后一緊,心里暗暗覺得不妙。
我不知道的是白尚燁未轉過身的眼神死死盯了南宮研好一陣。
半晌。
南宮研卻度妙如年。
我順手拿了個牌子,遞給南宮研,這牌子是雅房貴客間,只要房間空著皆可隨意住,魏德看到后會明白我的意思。
“有勞葉公子!”南宮研放松了些,接過牌子,恭敬一鞠。
“唉,哪里得話,客氣,客氣了!既然來了我悅來客,你們只管休息,吃喝魏兄會安排的。”往后還要倚仗著這白尚燁,此次正是我表現的機會。
白尚燁未回頭,只是靜靜坐在輪椅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扶手。
南宮研似乎領略到了其中的含義,轉身便推上了輪子,去找魏德找雅房休息。
等人走后,我這層樓也算是清凈下來。
默默上前準備關上門。
就在門口,雙手扶在門框上,看著這一行人消失在門口,心里突然沉了起來,關于竹凰山這一案件,要的就是速戰速決,拖的越久涉及的人越多,事件越復雜。
“嘎吱!”關上門。
看來得早早做打算,事不宜遲,明日就準備再戰,這皇宮里的太后的動作越來越快,曾墨軒走不開,宋威和我又被牽制,若我這里還查不出個結果,只怕宋威白干一場,賠了夫人又折兵。
“嗖!”
“誰!”眼前不明物體穿過,直直釘在木頭上。
眼睛緊緊盯著那不速之客,是木制飛鏢,有意思!
“咳咳咳!”窗外些許響動。
望著深色的窗外,一身形被月光照射的透進來,地板上留下了他的輪廓。
“小葉公公,皇上有請。”男聲冷冷響起。
這聲音?
噗,這不是?
“阿澤,你又來裝神弄鬼啊?”能這么悄無聲息的來,不被我所感知的,許澤算一個。
“切!”少年不羈的語氣依舊那么熟悉。
他總這樣,年紀不大還愿意裝深沉,就像一個小大人。
“來多久了?”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他想問的問題。此刻只好奇他聽到了多少我和白尚燁的談論。
窗外身形和往日沒有區別,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像長高了些。
只是在月色的照映下,更顯消瘦。
“剛到。”依舊話簡短又直接。
偶,才來,那好說。
既然是曾墨軒特地詔見,那我莫要再耽誤時辰。
走到窗前。
“咚咚!”隨意敲了敲,少年聞聲而動,他轉頭的瞬間,我也看了過去,兩人相視不約而同笑了出來。
“小葉公公領旨,走吧,許大人!”這一笑不禁讓我覺得又想調侃許澤一番。
“嗯。”難得見許澤真心的笑,他很快又調整臉部狀態,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
他前面飛快的帶著路,我緊跟其后。
皇宮走一趟那是必須的,來到瑞祥城那一刻,我已是透明人,此城里曾墨軒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
皓月當空,湖水泛起凌凌波紋,整個瑞祥城是屬于夜行者的。
夜色正濃,兩個身影穿梭在燈火闌珊的街巷屋頂。
……
……
……
太和宮。
清涼的月光灑在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的光,風吹過,檐四角銅鈴鐺鐺作響。
落入宮內,輕踏著步伐到了門口,許澤隱退黑暗。
“唉,去哪?!”見許澤溜了趕緊叫了一聲。
再看人已不知所蹤。
這小子又是這樣,不打招呼就跑了,讓我一個人承受所有。
你小子遲早…
“呼!”好一陣邪風吹過。
為何有種不祥的預感,右眼皮一直跳,這不會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吧。
我的第六感一直準的可怕。
邁著闊步,朝開著門的太和殿走去。
剛入殿門,一股陰冷感襲來,穩住心神往里接著走,走過熟悉的長廊,直接抵達書房內部,這是曾墨軒的大型書房,辦公場所,你可以理解老師的辦公室。
隔著屏風,依舊是往日的操作,屏里的燭光微黃,他影子映在背后塌上,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忽大忽小,在燭光的下略顯憔悴。
不知為何有這種感覺,往日那意氣風發的身影,如今看來為何有幾分不同。
“來了?”屏里傳來清涼聲,是曾墨軒沒錯。
似乎有些時日沒聽到這聲音了,思緒拉回。
“回皇上,是臣!”這家伙差點忘了回答。
“還知道回來!”語氣里帶著些許幽怨。
這…
我承認是辦事情有些忘我,以至于很少回他的消息,可我不是交代給三娘了,讓及時回復他的每一封‘來電’么,按理說每一封都回了。
“臣…”我準備回話。
“是草原上的野馬,脫了韁繩便就不服管教。”不待我解釋,他自顧自下了結論。
“臣知錯!”認錯這一套還得搬出來。有錯沒錯,自己先認錯,有氣他就撒,沒氣更好解決。
旁側的窗半掩,小風透過不大不小的縫隙撩動著燭光。
絲絲涼意傳到殿內的每個角落,冷風吹的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瞬間的一激靈,才發現這里除了我和曾墨軒兩人,沒有其他人的影子。
唉?不對啊!
這王公公去哪里?
按理說這場合他應該在啊,王公公把曾墨軒身體看的比自己重要百倍,這小風吹成這樣,萬一把曾墨軒吹出個風寒,他不得又痛胸疾首,自責萬分。
要不我拍拍馬屁表現一番。
好,就這么干。
俗話說:常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馬上行動。
我輕輕移動著腳步到了窗邊,聽著身后似乎沒什么動靜。
于是假意正正筋骨,超級夸張地關上了窗,假意再擦擦汗,仿佛關個窗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般。
窗的位置與屏錯開,此刻他按理說是可以看見我的背影。
果然,突然一道目光射在我的后背,這是習武后的直覺。
哈哈,應該看到了。
“天涼,皇上多加衣。”語畢悄然退回原位,咱得做的自然些。
曾墨軒最忌諱別人直視他,所以我雖然明顯感覺他那目光投來,卻依舊裝作不知,這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在原地安靜站著,等待那人發話。
良久。
屏后之人不知是個什么心情。
又過了一會兒。
“啪嗒!”是御筆放下的聲響。
一陣衣衫擺動聲,仔細聽來,似乎是穿衣服的動作。
透過屏感覺氣氛似乎沒有了方才的劍拔弩張。
待里面安靜后,隨后“噠,噠”窸窣腳步響起。
腳步越來越清晰,直到繞過屏來到我不遠處。
曾墨軒這是出來了?
出來干嘛?
“嘩啦!”是兵器撞擊地面的聲音,余光瞥見一抹熟悉的兵器被扔在腳邊。
那兵器有些刺眼,
這是?
繡春刀!
“朕以為你死在了外面。”不待我有反應,曾墨軒便先開了口。
這不完犢子了,他是怎么拿到我丟失的刀。
繡春刀,是他御賜之物,人在刀在,這是定的規矩。
但此次被竹凰山神秘人捉住,刀丟了,人也差點回不來,本就萬幸逃出,事情又牽連白尚燁,這若是長篇大論起來,著實有些費勁。
何況我與白尚燁兩人還計劃一起去竹凰山一探究竟,怎可在曾墨軒這里絆住腳跟。
“葉侍衛,給朕一個解釋?”曾墨軒句句緊逼。
可我…怎么解釋吶!
解釋?
解釋就是掩飾。
掩飾,就是事實。
所以…
“皇上,下次不會了。”算了不解釋了,用現代人的思維回應古代問題,不是常說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但真的舒服啊。
“下次?”曾墨軒語氣不善。
可不就是下次啊,這次不是正好被你嘚住。
憤怒,委屈!
我又要吐槽了!
這曾墨軒整日不忙朝政,我做我的任務,他管他的國家,壓根打不著關系,我死我活本就不該他的操心范圍。
“呵,外面真有這般快活,讓你這般留戀,連封信都難以回復。”同樣是責怪的語氣。
佇立在原地,沒有抬頭,按理說三娘回了呀!
“臣并非…”
“你的字跡朕會不知?”曾墨軒搶過主動權。
“葉靈,你好大的膽子,平日里糊弄旁人的招數,如今用到了朕的頭上。”曾墨軒怒火中燒。
“臣不敢,皇上您給臣十個膽子,臣也不敢糊弄您啊。”我聽見曾墨軒這話里的語氣不對勁心中大驚!
不行我得表現好點兒!
我態度轉而變的十分誠懇,大氣不敢出。
但他話語里明顯感覺我有點不知好歹且十惡不赦。
“往后不是親筆,朕覺著,這信不寫也罷,葉侍衛你覺得如何?!”緊接著曾墨軒又跟了句。
如何?不怎么好吧!
不寫?不寫你不把我罵的狗血淋頭才怪!
就這讓別人代筆你都這般。
“臣怎敢,臣必親筆寫上,還請皇上放心。”看來我以后必須把這寫信當成重中之重。
時辰不早,明日他還要上朝,我有要事,這家伙浪費這么多時間就問我這些。
繡春刀!
對了,這刀怎么會在曾墨軒手里。
“回去吧,把它拿上!下次若是再丟,你也別回了。”曾墨軒生氣歸生氣,還是知道事大事小。
“謝皇上。”既然曾墨軒下了命令,那我就趕快撤退吧。
不然一會兒不好走了。
轉身就走,剛邁一步,突然想起繡春刀沒拿,即刻轉身彎腰去拿。
“還有,朕提醒你,朕不想再聽到你和姓白的任何事情!”頭頂響起莫名的語氣。
曾墨軒突然的一記話鉆進我耳朵。
姓白的?白尚燁?
“臣謹記!”撤退,啥也別問,先溜再說。
刀被我緊緊握在手里,摩挲著刀身上熟悉的印記,走在長廊里朝著殿外走去。
“呼!”心里暗暗舒了口氣。
這刀八成經過許澤那家伙之手。在這后半夜,曾墨軒休息時,問問許澤怎么個事,萬一有重要線索,也好有個準備。
到了殿門口,右轉,直直上了房檐,許澤的藏身處略有耳聞,今日趁此機會探探虛實。
待上房檐之際,瞥見曾墨軒殿內的燭光依舊,一絲思緒困于心頭。
難道他還沒處理完奏折?
帝王也有帝王愁,我還是干我自己的事吧。這次他沒問我事情處理怎么樣,也就說明他知道我還沒處理好此事。
“嗖!”暗夜里閃過一抹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