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穿著長裙和長款的外套，顏色和程宇身上的差不多。長發自然散開，洋溢著氣質，站在一起還挺般配的。

旁邊男的看起來十分粗蠻，留著短短的寸發。在這大冬天，露著圓圓的腦袋，牛仔褲松松垮垮的，腳上平板鞋，肚子有點圓，套著皮衣，有點像混社會的。

蘇葉感覺腳上輕飄飄的，她麻木的拖著沉重的身子走到程宇面前。

程宇甚至只是看了蘇葉一眼，又將目光放到年輕女孩身上。

他的眼角淤青，臉頰紅腫，對方卻毫發無傷，一看就知道在體力沒人家的好。

那個男人拉著女孩的手：“走，回去。”

程宇也伸手拉住女孩的另一只手：“今天沒把話說清楚，誰也不許走。”

男人掄起拳頭，往程宇臉上的方向砸去，程宇一躲，手松開了，一旁的兩位警察拉住那個男人的手腕，制止了。

程軒上前給程宇一個大耳光：“還沒鬧夠是嗎？那是不是她男朋友與你有什么關系？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女孩被男人拉著離開了，程宇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個女孩離開的背影。

程軒推了推程宇：“還看什么，回家！”

外面下起了雨，蘇葉沒有撐傘，雨砸在臉上，像小小冰雹似的冰冷。

在車上，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車里非常安靜。

外面一直下著冰冷的雨，滴滴答答的打在車窗上，車身上，聲音清脆。

路上沒有多少行人，連車輛都少了許多。是的，今天是冬至，大家都在家里團聚呢。

蘇葉打算先送他去醫院上藥，再回去接女兒兒子。

醫生給他上藥時，他咬著牙槽發出呲呲的悶痛聲。眼角一片淤青，臉頰腫的像豬頭，哪里還有原來半點紳士的樣子。

蘇葉扭開頭看向窗外，假裝沒看見他這副半殘的樣子。

車子開到程家，程宇沒有下車，傻坐在車上，魂也丟了。

蘇葉見他這般，一個人冒著冰冷的雨點進屋。

客廳門口，吳媽抱著蘇葉兒子湊上前：“小時哭了好幾回了。”

小時原本哭得厲害，蘇葉上前抱他在懷里，沒過一會兒就停止了哭聲。

女兒從有維房間奔過來：“媽媽，你去哪了呀？爸爸呢？”

蘇葉沒回，她神情呆滯，眼角還含著淚花。

程軒還在程宅，郭嘉敏帶著兒子先回家了。

程軒從沙發上站起，走出門外，敲打停在院前的車窗，威嚴的說：“下車出來。”

程宇死氣沉沉的跟在程軒腳后跟進屋，老爺子看著程宇，深吸一口氣：“我看你就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看我日子過得太順了。這樣的事，你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還被打了，丟人！”

老爺子說著說著，臉漲紅了，連脖子都氣紅了。程宇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看地板，一聲不吭。

女兒跑到程宇身邊又驚又心疼的大聲說：“爸爸的臉和眼睛怎么了？”

蘇葉抱著兒子哼的一聲，背對著程宇說：“他活該，不用理他。”

女兒眨眨眼，心想母親對她從來都是慈祥溫和有耐心的，很少發火，除非做錯事了，她才會很兇，女兒點點：“喔！我知道了，爸爸做錯事了，爺爺也罵他！”

程軒說：“什么人你都敢惹，你沒看那男的裝扮，你不怕啊？你還要命的話最好給我消停了。”

老爺子又補上幾句教訓的話，沒有點明他為什么打架。

程宇一直不吭聲，盯著地板。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過了兩天，程家下人圈子就傳開了。

吳媽將頭壓到阿紅耳朵邊：“二少爺和人打架了，你知道嗎？”

“喲，為的什么事呀？二少爺他從來不和人斗毆。”阿紅停下手里的動作。

“誰知道呢，惹到不好惹的人唄。”

又過了兩天，阿紅又和劉姨說：“二少爺和人打架了，你知道嗎？”

劉姨說：“不知道呀，二少爺可從來不和人生事非的，為的什么事呀？”

阿紅說：“惹到黑道上的人了，這下可麻煩了，人家要收了他呢。”

劉姨吃驚，瞪大了眼：“二少爺從不和那些人來往，怎么就惹上那些人了？”

程宇開始一蹶不振，如行尸走肉。

程軒讓他在家先把傷養好，再去公司，別丟人現眼。

負責煮飯的劉姨和蘇葉說：“二少奶奶，二少爺已經連續7天未進米飯和食物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蘇葉從那天之后，不再與程宇一同吃飯，不再與他說話，她搬到了其他房間。

“讓他餓死好了，我才懶得管他。”

一天晚上，蘇葉從培訓公司回家，樓梯口的燈光有點昏暗昏暗的，蘇葉換好鞋子，打算上樓梯，一抬頭突然看見一個胡子拉渣的男子。

她嚇得捂著胸口站在原地大叫，吳媽趕緊沖過來問怎么了？

蘇葉驚慌失措中眼睛瞪著對面的男人，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輪廓，又仔細地打量著，放松了，沒好氣地埋怨：“我還以為是鬼。”

吳媽哎呀一聲，說：“這哪是鬼，是二少爺啊。”

程宇聽到蘇葉說他是鬼，眼睛一頓：“鬼？”他心想，是不是他長得不好，且兒才不要他的。

他跑到衛生間的鏡子一照，自己都嚇一跳，鏡子里的人不是鬼，是什么？

他又跑回二樓主臥，進了洗手間刮起了胡子，刮的很干凈，還刷牙洗臉。

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臉也不腫了，淤青也消失了，他又梳起了頭發，人看起來精神多了。

搞好這一切后，他又跑到樓下問吳媽有什么吃的，吳媽樂壞了，說：“我去給你弄。”

晚上劉姨下班了，吳媽到廚房冰箱里找食材。

程宇終于看起來像個人了，一天周末，他湊到抱著兒子的蘇葉跟前說：“明天帶女兒去游樂園玩吧。”

蘇葉還在氣頭上，這段時間她一直失眠，他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要得到她的原諒了？

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的。

蘇葉沒好氣的懟他：“要去你自己帶他去，我沒空。”

程宇知道在這件事上有錯，試圖彌補過錯，低聲下氣的問：“那你什么時候有空？”

蘇葉拿眼睛瞪他：“和你去，什么時候都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