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臉上的驚喜是由內而發的：“哎呀！真不錯。”

“打個電話給你爸，我和他說一會。”

郭嘉敏笑吟吟的拿出手機：“好，我出門時老爸還說你會喜歡，我還不信呢！”

電話接通了，郭嘉敏：“喂，爸…嗯…到了…拿給他了，你稍等一下，我公公和你說。”

老爺子接過電話，先是哈哈笑兩聲：“親家公，除夕快樂！”

老爺子心情極好，大兒媳家沒得挑剔，郭嘉敏每逢節日都會給他帶價值不菲的禮物，最關鍵的是和他說話語氣也是恭敬的，也時常關心他日常健康；二兒媳性格古怪固執，自尊心強，說不得，娘家條件又不好，一想到這個，他連看程宇的眼神都沒了慈祥。

其他的禮物，老爺子也一并收了起來。

吃團圓飯時，郭嘉敏也一直在調動氣氛，蘇葉悶頭吃飯，程宇小聲說她：“你還真來干飯的。”

“那不然呢？”蘇葉嚼著美味的菜。

程宇笑笑搖頭，也和他大哥大嫂一起耍起嘴皮子，逗的大家樂呵呵的。

有維不太說話，和蘇葉一樣，悶頭干飯。

待用完餐，大家又在客廳坐著聊天，守著電視看春晚，談天說地。

什么話題都有，屬郭嘉敏最活躍，說的最多的也是關于各東家之間的事。

蘇葉在一旁當作故事聽。

她問有維：“二嫂是不是很沒用，沒本事。”

有維搖頭否定：“二嫂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你看你大嫂娘家多雄厚，你大嫂掙的錢也多。”

有維想了想，轉了轉眼珠子：“二嫂也可以自己做一份事業，自己開小企業也行啊！”

蘇葉又仿佛看到了希望，心動起來，又有些猶豫：“萬一失敗了呢，還會被人笑話。”

有維鎮定道：“管他們怎么看先去做了再說，與其畫地為牢，不如自己去拼出個天地來。”

他看看蘇葉：“二嫂如果真的要創業，我這些年的壓歲錢可以拿出來給你。”

晚上回到房間，蘇葉躺床上，轉側難安，有維的話激勵了她。

她開始在腦海里搜索自己可以做的事業，程宇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蘇葉話到嘴邊又收回來。

大過年的，還是不要說這些來吵。

她想要自己打出一片天地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她想要在大家面前抬得起頭來。

熬到了初二回娘家那天，蘇葉從窗外往下看到，老爺子一大早備好了禮物，給郭嘉敏的車后箱塞了很多的名貴藥材補品。

蘇葉跑回床邊，搖著程宇的肩膀：“該起床了，該回娘家了！”

蘇葉早已經穿戴整齊，她親自給女兒梳了辮子，女兒穿著瑪麗珍平底皮鞋，打底羊絨褲，套上粉色蓬蓬裙，圓溜溜的眼睛。

她長得像程宇多一些，白潤潤的皮膚，瓷玉一般。

程宇好一會才懶洋洋的起床。

一路上女兒在車上嘰嘰喳喳的說話，回到界樂，女兒已經累趴，躺在蘇葉懷里睡著了。

車子走到章坑村路口，遠遠就看見瓦房前面那棵鳳凰樹，后面一排排蓋青瓦的老房子古老又沉靜。

剛結婚第一年回娘家時，程宇住不習慣瓦房，房子實在太小，一小家到縣城住賓館。

那年回到明城，程宇便又安排錢款下來給蘇葉父親，要他將房子重建。

蘇葉現在回想，她那時候還和老爺子鬧得很不愉快，程宇還私下安排這些款。

家里蓋了新房，遠遠就看得見那棟三層半高的，貼著淺灰色外墻磁塊的建筑，是村里最豪華洋氣的結構。

房子前面圍了個大院，程宇將車停在院子里。

父親和母親聽到滴滴的鎖車聲，從屋里出來了，同時，幾個在村口大樹下閑坐的村民也圍了過來。

蘇葉抱著女兒下車，吳媽也跟著下車，蘇葉沖幾個村民喊了伯母嬸嬸。

一個伯母說：“蘇葉，這是你家婆嗎？”

另一個伯母：“蘇葉，你女兒真俊像你老公？”

父親和母親也圍了過來，母親笑的牙都要掉了，先伸手抱女兒，女兒扭著屁股不讓她抱，母親將她放下，她馬上跑到里面去找表姐玩了。

母親抱不到，嘴里嚷嚷：“哎呀，跑的可真快。”

蘇葉看著屁顛屁顛往里面跑的女兒，說：“不用叫外公外婆啊！”

女兒應付試的一邊跑一邊喊。：“外公外婆。”吳媽追在后面。

那個伯母又問：“蘇葉，那個是你家婆？”

蘇葉剛想回答，母親把頭仰的高高的搶答：“哪是蘇葉家婆，是程家請來專門看小孩子的。”

“哦，那你女兒可享福了，早聽說她嫁的好，還以為是人家瞎傳的。”

一個嬸嬸問：“那你大女婿呢？蘇喜的孩子都快有我高了，咋沒見他回來過？”

母親氣勢減弱了一半，像被扎了孔的氣球，臭著臉大聲喊道。：“大過年的，別提那些不吉利的事。”

嬸嬸低垂了一下眼眸，再抬眸，聲音有些凌厲：“有什么了不起的，問一下都不行。”

伯母用身體撞了一下那個嬸嬸，示意她不要再問。

那個撞人的伯母立刻轉移了話題：“這車子，看起來真特別，和其他的車比就是高級，你女婿家這輛車身都亮亮的。”說著將身子往車身探著向里面看：“空間也很大呢。”

母親像被打了雞血，高高的仰起頭：“那當然，這輛車得200多萬。聽好了，是200多萬。”還用手比起來。

伯母原本想夸兩句，看母親驕傲的不可一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靜靜的用幽深的眼看著母親，沒說話。

嬸嬸很感興趣，上前來，也探頭探腦的：“什么車這么貴，我看看。”說著，她將身子往車身靠了靠。

母親立刻用手擋她一下，主要是剛剛她問大女婿觸犯了她，現在不想讓對方看，說：“哎哎哎，別弄花了，你可賠不起。”

程宇在一邊笑：“沒事！”

嬸嬸：“看你二女婿都說沒事，稀罕。”說著沖程宇夸道：“多有教養標致的哥兒，文質彬彬的，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家庭出身。”

蘇葉進屋找姐姐了，父親也在，剛剛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