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對方沒有惡意后,利維開口了:“黑傷先生,從我被你發現過去了多長時間?”
“一天一夜。”黑傷回答道。
看來這次真的傷得很重啊……利維在心中想到。
他從床上下來,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身體基本上已經沒什么問題了。
利維向著黑傷答謝道:“多謝您的搭救,否則我真就可能要死在外邊了。”儼然已經把黑傷當作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黑傷搖了搖頭:“不必謝我,我救人向來都有一個規矩,所有被我救起來的人都要替我辦一件事。”
“您說,只要是我能力范圍之內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很簡單,”黑傷將手背在身后,“我要你幫我取一件東西。”他的語氣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取什么東西?在哪里取?”利維隱隱感覺對方讓自己取的東西可不是很輕松就能拿到的。
“是一個箱子,至于在哪里——”黑傷遞給利維一張地圖,“你按照這張圖上的指引就能找到。”
利維將那張地圖接過來,攤開觀察了一下,發現目的地居然在要塞之外!
果然沒那么簡單!
“為什么會把東西放在這種地方?”利維感到有些疑惑,自從猩紅降臨后,要塞之外基本不會有任何人類居住的痕跡,誰會把東西放在那里?
“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你只需要將箱子拿回來就好了。”黑傷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并沒有解答利維的問題。
對這個帶著鳥嘴面具,行為古怪的黑傷醫生,利維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還是很識趣的把話憋進了肚子里。
利維能感覺出對方并不想回答他太多問題。
而且,利維知道自己受的傷并不輕,可現在自己卻基本沒有什么問題了,對方為了救他,一定是付出了不小代價的。
利維對這名黑傷醫生充滿了感激。
黑傷似乎有點疲倦了,他在屋子里的躺椅上躺下,背對著利維擺了擺手:“好了,你已經可以離開了,盡快把東西送到我這里就好。”
利維站起身來,對著黑傷鞠了一躬,認真道:“多謝黑傷先生的救命之恩。”
說罷,抬腳離開了這間并不算很大的診所。
待利維已經走遠了后,黑傷把頭抬了起來,面具之下是意味深長的笑容:“帝王之劍,這一次,你又要掀起怎樣的風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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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鐵炎要塞的街道上,利維開始認真考慮起自己如今的處境。
從那名猩紅御鎧師嘴中說出的“大人”來看,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當然,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他既然做不到完全隱藏自己的能力,那被人注意到也是早晚的事情。
反正只要他的真實身份不被人發現,他就還有周旋的余地。
不過,以后晚上訓練的時候更要保持警惕了啊……
利維有些頭疼。
但是,比起自己的處境,更令他在意的還是那名猩紅御鎧師。
從他說的話來看,利維推斷他們應該是一個龐大而完整的組織。
每一個猩紅御鎧師都是人類的頭號隱患,那若是猩紅御鎧師聚集在一起呢?
利維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若是有一天他們大規模的行動起來,那毫無疑問將會是一場災難。
利維感覺腳下的這座要塞已經不再平靜了。
他們要做什么?這件事,利維只能自己去調查了。
利維正一邊想一邊走著,卻突然被一道身影擋住了去路。
他抬起頭來,攔路的人正是那天約著要和他打一場的塞納德。
利維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里遇見他。
塞納德面無表情地向利維打了個招呼,開口道:“利維,你答應和我打一場的承諾什么時候兌現?”
利維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了,看著挺安靜的一個人,怎么張口閉口都是打一場?
不過,趁自己現在沒有什么要緊的事,也為了讓他別再來找自己的麻煩,利維還是答應了:“就現在吧,去訓練場嗎?”
塞納德點了點頭,轉身就朝著訓練場的方向走去了。
利維總感覺,在他同意塞納德的請求后,從對方眼中傳來的是……狂熱?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利維在心里想著,跟在了塞納德的后面。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要塞內的訓練場,在出示了御鎧師勛章并支付了一個金幣的費用后,兩人來到了一片寬闊的臺子上。
這也是專門為御鎧師準備的擂臺,很多御鎧師都會來這里和其他御鎧師對戰以提升自己的實力。
當然了,由于御鎧師強大的破壞力,擂臺的維修要花費高昂的費用,所以來這里約戰是要交入場費的。
利維和塞納德在擂臺的兩角站定,隨后紛紛喚出了自己的機鎧。
趁著這個機會,利維也好檢測一下自己不依賴飛行到底有多少實力。
兩人同時動了起來。
利維抽出自己的精鋼劍,直接朝著塞納德沖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快速縮短著。
利維知道對方是支援型御鎧師,自然也明白近距離戰斗是對方的弱點。
所以利維一上來直接就動力全開,他要打塞納德一個措手不及,從而迅速建立起自己的優勢。
塞納德并沒有任何慌張,他舉起自己的蒸汽弓,伴隨著氣流的噴涌,以快到看不清的速度連續射出了三箭,朝著三個方向射去。
而這三支箭正好封鎖了利維前進的三個方向,他現在不管是向左還是向右閃避都一定會被命中。
此時若是希莉亞在場的話,一定會驚嘆于塞納德的這一輪攻勢。
畢竟,上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塞納德隔一陣才會射出一箭,甚至讓希莉亞以為是他的身體素質過差導致的。
其實塞納德只是沒有發揮全力罷了。
利維眼神一凝,果然不簡單!
有著這樣快速而精準的箭術,難怪塞納德作為一名支援型御鎧師卻有膽量挑戰他這個速度型御鎧師。
不過,這樣的攻擊還奈何不了利維。
隨著一股氣流噴出,利維直接借力朝著空中一躍,躲開了塞納德的這一輪攻擊。
借助氣流的動力快速起跳,已經是利維對敵的一個常用戰術了,這個戰術也總會帶來出其不意的效果。
可他隨后就明白自己上當了,利維正處于向上躍起的過程中,第四支箭直撲他的面門而來。
而由于慣性的作用,利維此時已經無法再改變自己的方向了。
這是塞納德為利維精心準備的圈套,就等著利維自投羅網。
利維馬上就想明白為什么對方會做出這樣的布置了。
在鐵城上次的任務,塞納德可是親眼看著利維和猩紅士卒的戰斗的。
他知道利維一定會從上方尋找突破口,所以故意將那里偽裝成一個缺口。
果不其然,利維真的就從上方躲避了。
但利維可不會輕易認輸,雖然這一箭出乎了他的預料,但還沒有到完全應對不了的程度。
他馬上就改變了氣流噴出的方向,從向下噴變成了向上噴。
利維猛地從空中停了下來,隨后又以一種更快的速度朝著地面落去。
在落到地面的一瞬間,利維順勢向著前方滾去,巧妙地化解了急速下落所帶來的慣性。
在站起身后,沒有絲毫的停頓,利維便繼續向著塞納德逼近。
這時塞納德已經沒有時間再組織新一輪的攻擊了。
對于大多數支援型御鎧師來說,被速度型御鎧師沖到這個距離基本已經可以宣告失敗了。
但塞納德卻沒有絲毫的慌亂,看著越來越靠近的利維,他臉上的表情愈發狂熱了,好像在為自己找到對手而高興。
就在利維距離他只有五米的時候,塞納德猛地向腳下拋出了一個球型的東西。
“砰!”伴隨著一聲巨響,那個圓球一樣的東西猛地爆裂開來。
不過,和炸彈不同,這個圓球中并沒有噴涌出火焰,只有一道道強力的氣浪從里面噴出。
塞納德正好借著這股氣浪從地面上一躍而起。
當然了,這并不是說這個圓球的威力很低,只是在經過機鎧的緩沖后,其中所蘊含的力量已經傷不到御鎧師了。
這一次,利維是真的有點傻眼了。
他在預備隊里學到的知識中,從來沒有提及到這樣的武器。
他也從來沒有想到一名支援型御鎧師竟能借助這樣的辦法升空。
在跳起的過程中,塞納德一揮手,幾把短刀直接朝著利維飛了過去。
這一次利維可來不及躲閃了,他舉起自己的精鋼劍,想要將那幾柄短刀擋下來。
可他又失算了。
那幾把短刀才一碰到利維的精鋼劍,刀柄就猛地爆開,從中散出了無數的白色粉末。
一時間,利維的四面八方都充滿了白色粉末。
而利維站在其中,已是完全看不到四周的情況了。
“不好!”利維大呼不妙,沒有視野,那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如果他不趕緊離開的話,那失敗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利維猛地朝著一個方向沖了過去,不得不說,在沒有視野的情況下他真的有點慌不擇路了。
利維在心里暗罵幾聲,你怎么有這么多裝備啊?對付猩紅的時候怎么沒見你掏出來?
終于,在撥開了最后一片粉塵后,利維終于從這一片煙霧中沖了出來,他的視野也重新變得明亮起來。
可他的高興還沒有持續多久,就感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利維低頭一看,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得锃亮。
利維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他停了下來,一邊解除了自己的機鎧,向著身后的塞納德說道:“是我輸了。”
塞納德看著利維,然后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我的這些秘密武器的話,我贏不了你。”
利維并不認同塞納德的這種說法,開口道:“戰場之上,只論生死,如果我們是敵人,我怕是已經死在這里了。”
塞納德不置可否。
隨后他從身上掏出一個盒子,把它遞給了利維:“這一場,我打的很過癮,這個就當是我的報酬吧,相信你會用到的。”
利維接過來打開一看,盒子里放著的正是塞納德剛才使用的各種道具。
塞納德有些得意的向利維介紹道:“這些可都是我自己制作的,費了我不少心血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別樣的光芒,就好像一個孩子在給自己的朋友吹捧自己剛剛得到的好東西一樣。
這個塞納德,看著沉默寡言,說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時,到是像個小孩子一樣。
這些東西對利維來說倒是有很大的作用,利維把它們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向塞納德道了一聲謝。
這場比試給了利維很大的啟發,尤其是塞納德對這些道具的使用更是讓他大開眼界。
“你真的很強,這一場我收獲頗多。”利維絲毫不吝惜自己的贊美。
“你也很不錯,我也就是取巧罷了。”塞納德哈哈大笑起來,用力地拍了拍利維的肩膀。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經過這一場比試,兩個人的關系也是拉近了不少。
離開訓練場,利維向著塞納德道別。
塞納德大喊道:“利維,下次我們再好好的打一場!”說罷,向利維揮了揮手,很瀟灑地轉身離去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利維心想,是時候升級一下裝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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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莉亞的莊園里,一個隱秘的房間。
夏茲坐在一把椅子上,一個高大的年輕人坐在他的對面。
“這么說,已經快到動手的時候了?”夏茲舉起一旁冒著熱氣的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
“不錯,夏茲,主上交給你的任務你還要拖到什么時候啊?主上可是讓我好好催一下你啊。”那年輕人戲謔地笑了起來。
夏茲喝著杯中的茶水,漫不經心道:“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年輕人兩手一攤,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我倒是不關心你什么時候動手,可主上就不一定嘍。”
“你可要記著,你是最關鍵的一環。你要是失敗了,誰都救不了你。”年輕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哼,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別忘了,我可是四級御鎧師,而你,連一只蟲子都算不上。”夏茲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年輕人一臉無所謂:“好好好,你說的對,我就不打擾您老人家啦。”說罷,推門從這間屋子里走了出去。
夏茲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神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