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各位專家老師來到我們七中......”
朱易玲在舞臺上熱情洋溢的介紹著每一位校外專家,重點尤其是放在其中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太太身上。
禮堂內的觀眾不多,只有寥寥數位,怎么看都有些潦草。
何壯壯從后臺簾子偷瞄了一眼又看著舞臺的主持人,回身對譚覺說道。
“聽說朱易玲是被她師傅臨時拉上去的。”
“好像本來沒有主持人環節的,是因為這個教研員來了,才臨時增加的。”
譚覺正在后臺準備,聽見何壯壯的話,不置可否。
像這種專家來校,形式肯定是要給足的。
不然專家嘴上不說,內心肯定也不高興。
而且從自己師傅王麗莎口中得知,這個市級的語文教研員好像過了今年就要退了。
這種臨近退休的最是看著人走茶涼的態度。
學校不安排才怪。
譚覺對何壯壯的話題興趣不大,扭頭看著正準備上臺的王麗莎。
“王老師,你別緊張。”
“我都見過多少大場面了,我怎么可能會緊張,你也太小瞧我了,你還是好好操心一下自己。”
王麗莎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拿教案的手輕微抖動還是出賣了她的想法。
譚覺也不戳穿她,只是學著其他實習老師一樣對王麗莎比出了加油的手勢。
隨后便看著王麗莎在主持人的介紹下走出了側臺,準備上課。
這次教學比武的環節有些顛倒。
在初賽的時候是在課堂里面上課,到了決賽反而變成了模擬上課。
面對黑板前空蕩蕩的場地,老師們要自己模擬出課堂中的樣子來。
雖說這樣減少了很多課堂突發事件,但也給很多老師限制了發揮的作用。
只是比賽向來是不按常理出牌,老師們也只能按照要求來準備。
譚覺之前其實看過王麗莎上課,但之前看的只是王麗莎的隨堂課,這一次王麗莎顯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火力全開的課堂讓譚覺看到不同的另外一面。
不得不說每個老師內心都住著一位演員。
表演功底還是要有些的。
譚覺內心忍不住冒出這個想法。
每位老師都有20分鐘的上課時間,剩下的5分鐘便由幾位專家點評。
王麗莎上完之后便是另外一位語文老師上課。
因為身份的特殊性,譚覺被安排在最后一個上臺。
在這個過程中,譚覺發現這位市級教研員沒有點評任何一位老師。
哪怕是別的專家把話筒遞給她了,她也依舊是笑著推開。
好像就是一個純看客。
譚覺心中便有些相信了顧求芳的說辭。
很快便到了譚覺上臺的時候。
聽到朱易玲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譚覺深吸一口氣,在何壯壯的一聲“加油”中出現在舞臺上。
課堂的環節很熟悉了。
譚覺模擬起來也絲毫沒有難度。
幾位專家饒有興致的看著舞臺上這個過分年輕的面孔,瞳孔的閃爍證明著他們在思考這種教學方法的可行性。
張秋放緩腳步慢慢的坐到了市級教研員的旁邊,將手中泡好的茶遞給教研員。
“張老師,喝水。”
“謝謝。”
教研員笑了笑,接過水抿了一口,合上蓋子。
姿態端莊,笑容慈祥,一舉一動都帶著文化人的涵養。
張秋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臉上笑了笑,眼神瞟到了舞臺上的譚覺道。
“張老師,這個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實習生。”
“看出來了。”
教研員點了點頭,眼神揣摩著譚覺,復而又說道。
“只是長相看出來了,但上課確實看不出來,難怪能進決賽,確實有兩把刷子。”
作為市級教研員,她看過不少課堂。
驚艷的,沉穩的,新穎的。
同時也見識過不同類型的老師。
幾十年的經驗讓她已經達到單單看上課就曉得這人大概教了幾年書。
在她看來,譚覺的上課確實有新意,教態跟上課節奏也很好,這沒有個十幾年的經驗是出不來的。
可那張過分年輕的面孔,又讓她遲疑起來。
張秋附和著笑道。
“他來的第一天就被安排上課了,我們都是嚇了一跳,不過也是看了他上課我們才發現他的確是天生的老師底子,感覺沒畢業就有了十幾年的教書經驗一樣,好像在娘胎里就開始教書了。”
教研員被張秋的形容詞逗笑了。
見到教研員笑了,張秋順勢問道。
“其實若不是他身份尷尬,把他推選出去參加區賽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確實,他現在只是大四,不算你們七中真正的老師。”
教研員點了點頭。
張秋笑了笑。
“不過我們校長有打算讓他實習之后直接留校呢。”
“實習后留校?他本人也是這個意思嗎?”
教研員看著張秋。
張秋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教研員會問出這個奇怪的問題,但還是回道。
“目前我們還沒有詢問,不過他應當不會拒絕的。”
“我們市七中也是市重點學校,我們學校的老師不管是學歷層次還是學校級別都很高的。”
“他只是湘南師大的本科生,若不是這一次教育局有從實習老師里直接提拔入編的打算,他正常考我們學校也不一定能進呢。”
“我們現在直接給機會,他拒絕的可能性應該很小,畢竟現在進高中沒有研究生學歷也不是很穩妥。”
教研員點了點頭。
“確實,現在學生的就業壓力太大了,想想我那個時候,師專生就可以進高中,現在都要研究生學歷了,本科生那也得是985或者211才可以......”
說起這個教研員似乎找到了話題,順勢就跟張秋聊了起來。
眼神也不再往譚覺身上看了。
譚覺這邊上完了20分鐘的課后就留在舞臺上接受專家們的點評。
他們給的意見有些有用有些就是雞蛋里挑骨頭。
譚覺也不是照單全收,而是有選擇性的記住了對自己真正有用的信息。
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會進區賽,所以比完了之后內心倒是很輕松。
臨下臺前瞥了一眼那位市教研員,發現她正跟張秋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些什么,絲毫沒有往自己這邊看。
譚覺收回目光朝著臺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