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沒事兒吧？”

疑惑聲中，王向陽一臉凝重地望著對方。

“嗯，我沒事。”

說罷，王向陽的目光突然又落到了另一邊的玄壇君身上。

“我是神……不，我是人……”

“不對，我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戲，對了！是戲！”

“人……好吃，哈哈嘻嘻哈哈哈！”

雖然王向陽不知道剛剛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但這都無關緊要了，提著劍就要過去砍了這廝吃人的東西。

可就在王向陽剛要下手的瞬間，貌似回想起什么的他突然又愣在了原地，畢竟他剛才就是因為這樣差點砍了一對母子啊！

而且，現在外面的他可還跟個瘋子一樣在到處亂跑呢，這要是再出什么意外，那可怎么辦？

于是為了保險起見，王向陽轉手就把劍遞回給了旁邊的陳蝶衣：“陳兄，你來?！?

“??？這……”陳蝶衣不知是怎么的，突然有些扭捏。

“王兄，實不相瞞，小生雖是帶著劍，卻也只是作恐嚇防身用，此前并未殺過人。”

然而，陳蝶衣這話剛一說完，王向陽立馬咬字分明地強調了出來：“它不是人！”

“是一只吃人的怪物！”

“陳兄不敢動手，莫不是……”

此話一出，陳蝶衣看到王向陽此刻臉上的兇狠的表情頓時感覺是那樣的陌生，就好像對方突然換了個人一樣，心頭不禁為之猛的一顫。

陳蝶衣沒有辦法，也只能兩眼一閉，手起劍落，結果了它。

銀光落刃間，腦袋也是“咕?！睉晧嬄湓诘?，與此同時其嘴里的二十多顆獠牙也立馬癱了下來，看樣子確實是死了。

而臺下原本低頭跪拜，對王向陽口誅筆伐的群眾看到在看到這一幕瞬間也清醒了過來，因為神……是殺不死的！

“死了！”

“原來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仙下凡，那就是一只怪物！”

“我們都被騙了！”

叫話聲中，臺下一眾的態度突然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又看到王向陽身上道士一般的大褂，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仙長方才居然一眼就能認出這是只怪物，這才是真正神仙下凡，天仙顯靈??！”

“是我等有眼無珠，剛才沖撞冒犯了仙長?！?

“還望仙長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是啊~饒了我們吧?！?

“饒了我們?！?

陣陣隨聲附和當中，這些人此刻竟紛紛開始又朝著王向陽磕頭跪拜了起來。

王向陽都有些無語了，但也管不著這些人，既然他們那么愛跪那就讓他們跪好了，只是隨口說了一句。

“我不是神，也不是仙?！?

冷冷說罷，王向陽就自顧自伏下身檢查了起來，因為最近的他迫切想要增強一些自身實力，不知道在眼前這東西身上有沒有能用的玩意？

原本，王向陽是相中了對方嘴里滿嘴的大獠牙的，但看著那口水滋啦的模樣，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放棄。

不過，老天在關上一道門時，有可能會打開另一道窗。

王向陽的手很快就在尸體地衣襟中摸到了一本線繩封裝的小冊子，抽出來一看，書面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雖然王向陽不太認識這些……古文？但好在陳蝶衣知道呀。

“起乩遣靈真決。”

陳蝶衣立馬照著念了出來，然后又折扇一拍開口說道：“果不其然~此乃民間法教之物。”

“你又知道？”王向陽不禁感嘆了一聲兒，再次轉過頭為其的見多識廣、博學多才皺起了眉頭。

“哈哈?！标惖螺p聲一笑，也不再解釋而是折扇一開便又繼續侃侃介紹了起來：“此術說白了，就是扶乩。”

“何為扶乩？扶乩可謂溝通天地，請招神靈附身降法之術?！?

“被神明附身之人則被稱之為‘鸞生’或‘乩身’?！?

“而一旦施展此術，臉上便會短暫出現乩紋?！?

“若要破除也很簡單，只需擦掉乩紋即可。”說到這兒，陳蝶衣還順道又提了一句：“王兄……方才也試過了。”

“然正神不附身，附身非正神。”

“所以此術的正確用法實則是‘演出’而非‘附身’。”

“他們戲伎伶基于的便是這個理論，演的越像，那么也就越真！”

“不過常言道~假亦真時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真?！?

“這真真假假的事情，又有誰能徹底分得清呢？”說著，陳蝶衣又將扇子朝旁邊地上的腦袋偏了偏：“而這便是分不清，最后的下場?！?

“連自己是誰都分不清?！?

然而，雖然聽到陳蝶衣“巴巴巴”地說那么多，但并未妨礙王向陽將其收入囊中。

因為現在只要是能讓他變強的東西，他才不會在意那么多呢，對于王向陽來說~好用、能用就行。

陳蝶衣見此情形也能理解，所以也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只不過回想起剛才，從王向陽口中聽到的那“三個字”都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對了王兄，方才小生聽到王兄念叨著什么‘精神病’？”

“這么說來，王兄所患之癥名為‘精神病’？”

“確實還真是沒聽說過呢~”

“哦～王兄是精神病，王兄……是精神病。”陳蝶衣思索間不停地念叨了起來。

可旁的王向陽一聽就不高興了，畢竟被人一個勁兒的叫精神病，那人能樂意嗎？

所以，王向陽大嘴一張直接就懟了回去：“你才精神病呢！”

“我那是在演戲！”

此話一出，陳蝶衣看到已經走在前面的王向陽立馬也趕忙提步跟了上去，好像還有點小高興：“演戲？”

“吶，小生之前就說過了，王兄果真很有天賦。”

此時，王向陽邊走著又望見陳蝶衣臉上詭異的微笑，頓時也有點好奇。

“所以……我剛剛都干了些什么？”

“??？”陳蝶衣先是輕微疑惑了一聲兒，接著忽然就又開扇掩面偷笑了起來。

“王兄指的是……”

“像是在哄一個不滿周歲的孩兒一般逗那張牙舞爪的怪物開心，又夸它可愛。”

“還是說……摸著那只黑虎的頭，又抱著它的脖子，一個勁兒的喊什么‘小克幾’？”

聽到這話，先前的所作所為仿佛歷歷在目一般，王向陽都能想象到了，畫面太“美”，簡直不堪入目！

嚇得王向陽都快吐了，趕忙叫他打?。骸昂昧撕昧诵辛藙e說了?！?

至此，兩人也終于結束了一天的行程。

一路說笑過后，又都各自回到了房間當中。

陳蝶衣把劍按到桌子上，長長地松了口氣。

望著桌上擺著的那張信紙，伸手將其拿起之后，又將其緩緩放到搖曳燭火之上。

乍然燃起的耀眼火光中，其上若隱若現的“少陽”、“通緝”幾字也隨著灰燼慢慢消散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