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是進入犯罪現場的重要工具。目前已經查出與周武信有關系的3個女人,手里的鑰匙都處于失控狀態。而且拿走鑰匙的人都與周武信有過節,具備犯罪動機。另外小區木匠突然不辭而別,也具備犯罪嫌疑。
9.20案件指揮部研究決定,組織專門警力立即開展對犯罪嫌疑人的追捕工作。
9月24日晚上11時36分,經過三天的伏擊守候,熊起冒在潛回家中的途中被徐集派出所民警抓獲。連夜被押送到刑警隊,由沈軍負責審問。
沈軍問:“你叫什么名字?家庭基本情況?”
熊啟冒回答:“我叫熊起冒,男,42歲,小學文化,職業是木匠,家住徐集鄉齊莊村二組?”
沈軍問:“你是為什么被帶到這里的?”
熊起冒回答:“我不知道,我可是守規矩的手藝人,違法的事情從來不干。
我在水岸花園小區搞裝潢,家里有事請了幾天假。你們有什么事情趕快說,明天我還要趕回去上班呢?誤了工你們誰負責?”
沈軍說:“熊起冒是誰給你這個膽子敢這樣說話?你這幾天跑哪里去了?為什么回家要深更半夜地偷偷摸摸地跑回家?你做工的小區出了人命案子,你應該知道吧?還不老實交代。”
熊起冒嚇得滿頭冒汗,撲通一下子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求饒說:“警察先生我沒有殺人啊!我有罪,我交代請政府能夠從寬處理我。”
沈軍說:“熊起冒,你到凳子上坐好了。要主動交代問題,爭取從寬處理。把你這次作案的經過情況交代清楚?”
熊起冒連連點頭說:“我一定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我這回是犯罪了,但是周武信不是我殺的。
情況是這樣的,9月20日晚上,我住在小區幫助業主搞裝潢,一直沒有睡著。想到周武信他家今天晚上沒有人,保姆和保鏢都請假了正是下手的好機會。這個情況我是19號上午在大門口聽江其海說的,江奇海家里有事情20號要請一天假。
最近我到周武信家里玩過兩次,看見他家有許多好的玉器就放在院子里,我心里就癢癢地想偷出一些東西去換點錢。最近因為賭博手頭虧空很大,所以我才會產生這個想法。
9月21日凌晨3點鐘左右,我悄悄地走到木工房,拿出一根白天就準備好的木棍,大概有2米多長。我看木棍有些太長了,不好帶在身上,就用鋸子給鋸成兩截,拿了其中有1米多長的那一根。
帶棍子主要是害怕被人發現好自衛。由于心情比較緊張,一不小心把手給劃破了,流了不少血。當時我也顧不上這些,拿起棍子就朝周武信的家里走去。
原來我是準備翻墻頭進去的,走到周武信家門口卻發現他家的大門虛掩著。我把門推開一條縫隙就鉆了進去,馬上就看見院子里一片狼藉,地面上還有許多花盆的碎片。
我一看這種情況就知道可能已經有人在我之前捷足先登了。我猶豫了一下,準備掉頭就走,突然想到何不順手牽羊,再拿點東西。于是我就到院墻邊拿了3塊玉石毛料,這是我早就看好的東西。
另外在花臺上拿了一尊玉佛,還在地上撿了3個小掛件。把東西放到我事先準備好的蛇皮袋里,就悄悄地離開周武信的家。
出去的時候我走的是南大門,這是我早就看好的。北大門是正門,夜間出不去。”
沈軍問:“你把偷到的東西都藏到哪里去了?”
熊起冒回答:“我偷到東西從南門出去以后,就順著古黃河邊上的小路朝西走。走了大概有4、5里路已經過了西霸,在河邊的一片蘆葦叢里用土把蛇皮袋埋藏起來。
順便就在草地上睡了一覺,眼睛一睜已經日上三竿了,就準備回水岸花園。
到了小區,我不敢從正門進去,害怕被保安發現,就準備從南門進去。
因為我沒有進門的鑰匙,只能等里面有人出來,再順便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幾個警察走了過來,還帶著一只狼狗。只見那條狼狗從古黃河的小路沖了過來,一邊跑一邊聞,跑到南門邊對著門叫了兩聲。里面有人剛把門打開,狼狗就一下子躥了過去,朝周武信家的方向奔去。
這下可真的把我給嚇死了,因為我就是從那個方向跑出來的,我怎么還敢回去呢?那個時候我如果靠近,說不定狼狗就直接把我聞出來。
于是我掉頭就跑,順著河邊向東一口氣跑到漣水境內才停下來。我想這下完了,肯定是小區里出大事了,我怎么就這么倒霉,偏偏趕上在這個時候去偷東西呢?這不是去找死嗎?
在漣水那邊我躲了一天,到了深夜才回到藏東西的地方,把蛇皮袋從草叢中挖出來,準備先回老家躲幾天再說。
到了徐集鄉天已經快亮了,我沒有敢驚動家里人,就先把偷的東西埋藏在豬圈旁邊。
剛剛把東西藏好,就聽到村邊有許多狗叫聲和許多人走路的腳步聲,而且是聲音越來越近。
我預感到這可能是來抓我的,于是我就翻墻頭跑了出去,在樹林里我看見有幾個人在敲我家的門。
就這樣我在大田里躲躲藏藏地混了幾天,實在是餓得沒有辦法了,我才準備悄悄地回家,把偷的東西取出來再拿到城里給賣了。換一些錢作為盤存,準備到外地打工,短時間就不回來了。
誰知道剛進村就被盯上了,很快就過來幾個警察把我給抓了起來,押送到公安局。”
根據熊起冒的交代,徐集派出所民警在當天夜里就把盜竊的贓物從熊起冒的家里起了出來。
熊起冒盜竊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立即對熊起冒采取刑事拘留強制措施。
胡遇來手里有一把鑰匙,派出所掌握胡遇來近期雖然經常夜不歸宿,但是沒有跑遠,一直在城區周邊活動。
居委會主任呂敏華說:“胡遇來剛開始工作的時候表現不錯,87年工廠倒閉沒有了工作就開始自暴自棄,還染上了賭博的惡習。胡遇來賭博輸了許多錢,把家里的值錢東西都賣了,還欠了外面不少賭債。
胡遇來的老婆范梅華與周武信之間發生了不正常關系,被胡遇來發現,胡遇來與周武信的矛盾馬上就激化起來。
胡遇來多次對周武信發起挑釁,并且上門找周武信討說法。
后來,周武信替胡遇來還了幾筆賭債,雙方的關系在表面上是有所緩和了。
胡遇來的讓步,使那一對狗男女產生了錯覺,認為胡遇來軟弱可欺。周武信與范梅華的交往由地下轉到公開,有的時候甚至當著胡遇來的面就做出一些過分親密的動作。
在這種畸形關系的催化下,胡遇來必然會對周武信采取過激的報復行動。周武信的死可以說也是咎由自取。”
9月25日晚上9時36分,在城郊一個私人小旅店里,前來清查的派出所民警,將正在此處藏匿的胡遇來抓獲,隨即押送到刑警隊。
走進訊問室,胡遇來晃著個腦袋,裝著完全是一個無辜受害者的樣子。嘴里還不停地嘰咕威脅押送的民警說:“憑什么把我抓起來,我又沒有犯法,憑什么隨便抓我,我要找你的領導。”
沈軍見到這種情況,立即走上前去呵斥道:“為什么抓你,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你沒有犯法為什么這幾天要躲躲藏藏的?
你是什么樣的人,周圍的群眾誰不知道,你還在這里感到受委屈了,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馬上給我坐好了,準備交代自己的問題。”
胡遇來玩世不恭的樣子立即消失不見了,耷拉著腦袋小聲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有什么事情就問吧,我保證如實交代。”
沈軍問:“你是為什么事情被帶到刑警隊的?”
胡遇來沉默了一會才說:“可能是因為周武信被殺的事情找我吧?因為我的老婆范梅華與周武信有不正常關系,現在周武信被人殺了,肯定要找和他有關系的人談話。”
沈軍問:“既然你都清楚了,那就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胡遇來回答:“周武信就是一個十足的大壞蛋,我是第一個想殺死他的人。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下手,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要殺死周武信的人多呢,齊大虎算一個。周武信強行霸占了齊大虎的老婆張碧緣,導致家庭破裂,至今齊大虎還無家可歸。
齊大虎曾經約我一起把周武信做掉,那次因為有事情打岔就沒有實施。
另外一個是汪琦利,他的妹妹是個大學生,才23歲,就被周武信這個畜生給糟蹋了。汪琦利找到周武信討一個說法,卻被周武信的人給打得住院了。聽說前幾天才出院,汪琦利一定會找周武信報復的。”
沈軍問:“胡遇來,9月20日你在干什么?”
胡遇來面目猙獰惡狠狠地回答:“9月20日那天我在準備殺人,準備動手把周武信給殺了。上午我到東大街五金店買了一把電工刀,又在地攤上買了一包老鼠藥。
回來的時候到水岸花園轉了一圈,聽到保安在議論周武信的事情。其中一個保安說周武信這幾天家里沒有人,保鏢和保姆都請假了。聽到這里,我就感到機會來了,于是就決定今天晚上就動手。
吃過午飯睡到四點半,起來就去找最要好的哥們葛淮民,把我要對周武信下手的想法和他說了,請他和我一起干。
沒有想到的是葛淮民很爽快地就答應了,我非常高興就請葛淮民到一家叫淮清的小酒店喝酒。
開了兩瓶酒,點了幾個小菜就在那兒慢慢地喝著,一直喝到晚上9點多鐘,我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就喊葛淮民起來準備去作案。
誰知道這個時候葛淮民已經喝醉了,根本就站不住,沒有辦法我只好先把葛淮民送回家。
這時候我也猶豫了一會,但還是狠下心來,決定自己單獨干,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帶上刀子和老鼠藥就來到水岸花園南門的旁邊,距離大門有300米靠河邊的草地上,躺在那里,一直等到夜深人靜,已經沒有什么人走動的時候才起身朝南門走去。
走到門前卻發現鑰匙沒有了,在身上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無可奈何我就沿著來時的道路往回找,當我走到河邊小路旁邊的一片草地上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頭暈目眩,就躺在草地上休息一會。
誰知道就睡著了,眼睛一睜才發現天已經快亮了。于是我繼續往回找鑰匙,仍然沒有什么結果,只好回家睡覺。
剛睡一會兒,就聽到老婆的罵聲:‘死鬼你昨天晚上又到哪里去游尸了?你能不能安穩一點,這個家遲早會被你給毀了。我去上班了,早飯你自己做吧。’
老婆走了一會我就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想到鑰匙如果丟了的話,老婆肯定不會讓。于是我連早飯都沒有吃,就找到昨天晚上在那家喝酒的小飯店。
剛走到門前,還沒有來得及問話,看門的保安就對我說:‘你是不是來找鑰匙的?’
我說:‘是啊,昨天晚上在這兒酒喝高了把鑰匙丟了也不知道,早晨起來才發現,就過來找找看。’
保安轉身走到店里,一會手里拿出一串鑰匙遞過來,我正要道謝,就聽見保安說:‘哎,你知道嗎?昨天夜里水岸花園住的老板周武信被人殺了,公安局正在調查呢。’
我嗯了一聲,轉頭就走。我的媽呀是誰下手的,太解氣了。不過公安局只要調查周武信的關系,肯定很快就會查到我的身上。
昨天晚上我在外面的情況也說不清楚,盡管我沒有殺人,但是我是有前科的,如果被公安局找去免不了要先受一頓皮肉之苦。
不如先躲幾天,等公安局把兇手抓到了再回家,這樣就可以躲過一劫。”
沈軍問:“你這幾天都躲在哪里的?”
胡遇來回答:“白天就在郊區瞎轉,晚上才到小旅店睡覺,看見警察就躲起來,就這樣還是被你們給抓到了。
我現在都說的是實話,周武信我真的想殺死他,可惜我下手還是遲了,給別人先下手了。周武信死了我的這口惡氣也算出了,我愿意接受政府任何處罰。”
沈軍問:“胡遇來,你把周武信家里的鑰匙和電工刀藏到什么地方了?”
胡遇來回答:“鑰匙、刀子和老鼠藥都藏在客廳吊頂的夾層里。”
外圍偵查人員根據胡遇來的交代,在胡遇來的家里提取了鑰匙、電工刀和老鼠藥。
同案犯葛淮民在蘇北市場被抓獲。葛淮民交代了與胡玉來準備殺害周武信的策劃過程。
9月25日12時20分,齊大虎在小營錄像廳被抓獲,送到刑警隊,由仲安華負責審查。
仲安華問:“你叫什么名字?家庭基本情況?”
齊大虎回答:“我叫齊大虎,31歲,小學文化,社會閑散人員,本鎮人。”
仲安華問:“齊大虎,你以前犯過什么錯誤嗎?”
齊大虎回答:“曾經因為詐騙罪被判有期徒刑2年,因為打架斗毆被公安機關行政拘留2次。”
仲安華問:“知道為什么帶你到刑警隊來?”
齊大虎回答:“我知道,肯定是因為周武信被殺的事情找我。周武信我早就想殺掉他,但是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這個情況周圍的群眾都知道。這次不知道是哪一位仁兄替我出了這口氣,我還要感謝他呢!”
仲安華問:“你為什么這樣恨周武信?”
齊大虎回答:“周武信毀了我的家庭,奪走我的妻子,我和周武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我原來還有一個完整的家,都是周武信的插足,才導致老婆和我離婚了。我原來工作的工廠也倒閉了,我現在是一無所有,這些都是周武信這個混蛋害的。
我是巴不得周武信早一天死掉。我一直想和前妻復婚,周武信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障礙,周武信不除,我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仲安華問:“齊大虎,把你和周武信產生矛盾的過程詳細地說清楚?”
齊大虎回答:“周武信勾引我的老婆張碧緣這件事發生在兩年前,事情的起因是我引起的。有一天朋友請吃飯,我將張碧緣也帶去參加,周武信也在。
周武信對我說:‘大虎你老婆真漂亮,能借給兄弟玩幾天嗎?’
我當時酒已經喝高了,就說了一句胡話:‘這有什么,要玩你現在就帶走,老婆本來就是身外之物,老哥只要看得上小弟沒有意見。’
張碧緣隨即就拍著桌子大罵起來,說我不是個東西,連畜生都不如,哪家的男人能當著老婆的面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
我因為酒喝高的緣故,就動手打了張碧緣一拳。她就哭著跑了回家,好長時間都沒有理睬我。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張碧緣真的與周武信好上了,當我發現的時候這對狗男女早已就生米煮成熟飯了。我這個人好賭錢,賭錢的人都死不要臉。
有一次在我們家里遇到周武信,我就對周武信說:‘能不能借1000塊錢給我用一下,最近手頭有一些緊。’其實是我輸了許多錢,債主都逼上門來討債。
我就想借機敲周武信一下。誰知道周武信什么話都沒有說就給了我1000元。以后我又要了幾次。就這樣拿人錢手軟,我明知張碧緣與周武信有奸情,也只能忍著。
周武信看到這種情況,膽子就越來越大了,有時候甚至當著我的面就和張碧緣親熱,我也只能忍著,誰叫你用人家的錢呢。
后來發展到周武信去我家,就把我趕出去。就這樣我和張碧緣徹底鬧翻了。
我之所以淪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周武信造成的,我真是恨不得馬上就把周武信干掉。但是我還沒有動手周武信就被人給殺了,周武信的死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仲安華問:“齊大虎9月20日你在干什么?”
齊大虎沉思了好長時間,才低下頭慢慢地說:“事到如今我還是全部交代吧,隨便政府怎么處理我。
9月20日那天,我準備對周武信動手,把周武信做掉。周武信的存在就是我心上的一根刺,周武信不除我寢食難安。
9月20日上午,我到水岸花園踩點,選好作案的進出路線。因為我經常到水岸花園小區玩,那里的保安我都認識。
在門前交談的時候,保安無意中說:‘今天你不要找周武信,他家沒有人,保姆和保鏢都請假回家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就感覺到這是千載難逢的下手好機會。接著就到街上的藥店買了一包安眠藥,找了一個蛇皮袋。準備晚上到周武信家里的時候,把人做掉以后再搶一些東西。
下午回家找鑰匙,張碧緣有周武信家里的鑰匙。原來我是準備回去悄悄地把鑰匙偷出來,誰知道張碧緣在家不好下手,于是我就以生活困難,想找張碧緣借一點錢用。
開始張碧緣根本就不同意,我就在那兒胡攪蠻纏,趁張碧緣不注意的時候,從書櫥上將周武信家的鑰匙偷到手。在我的糾纏下,張碧緣沒有辦法只好給我500塊錢。
她還說:‘齊大虎,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這是最后一次給你錢,如果你以后再來胡鬧,我就要報警了。’
從前妻張碧緣家里出來,已經是下午5點多鐘了。我就到路旁的一個小飯店喝酒,酒狀英雄膽,我感到心里踏實多了。吃過晚飯還不到8點鐘,這時候路上還有不少人在走動。
我知道要想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必須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到那個時候去作案才最容易得手。
于是我就到錄像廳看錄像,消磨時間。誰知道剛進去一會,就看見賭友郭建森也進來了。
見面互相打了個招呼,郭建森問:‘怎么好幾天沒有看見你到賭場去玩了,是不是沒有錢了,沒有錢老哥借給你。’
我把胸脯一拍大氣地說:‘你看我像沒有錢的人嗎?’
郭建森說:‘既然這樣我們還不如去玩幾把,這個錄像有什么好看的。’說話間郭建森就把我拉出錄像廳直奔賭場。
我們去的賭場是奇湖路23號,地方很隱蔽,知道的人也不多。可能是那天上帝特別眷顧我,上半夜我一直贏錢,最多的時候贏了1000多塊錢。
因為晚上我還有事情,到了12點鐘我就想離開賭場。其他賭友根本就不讓,就把我硬地拖在那里。后來我的賭性也上來了,一發不可收一直賭到早上5點多鐘賭場散場。這時候外面的天已經發亮了,我仍然朝水岸花園小區走去。
到了水岸花園小區附近,看見有人已經起來在路上跑步了,環保工人在打掃衛生。從小區里也不斷有人出來晨練。
我看到這種情況哪里還敢去作案,就在河邊的草地上睡了一覺。后來是警笛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看見周圍突然出現那么多警察嚇得一跳,馬上逃跑走人。”
仲安華問:“齊大虎和你一起賭錢的郭建森住在什么地方?”
齊大虎回答:“郭建森住在沿河路73號,現在他應該在家里睡覺。”
仲安華問:“你準備晚上作案的東西放在什么地方?”
齊大虎回答:“放在家里草堆底下,鑰匙、安眠藥、一把匕首都放在蛇皮袋里,藏在草堆里面。”
郭建森在睡夢中被拖出來,帶到派出所。經過審查交代夜間與齊大虎賭博的情況基本一致。從齊大虎家里提取了準備作案的工具。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失控的三把鑰匙已經找到兩把,最后一把鑰匙是被汪琦利拿走的,必須立即找到汪琦利。
9月26日上午7時12分,在姚莊建筑工地汪琦利被抓獲。在工地現場,汪琦利大喊冤枉,在場的工友也紛紛站出來為汪琦利作證。
大部分工友都證實汪琦利從15日開始就一直沒有離開施工場地。甚至有人站出來擋住警車,不許帶走汪琦利,場面一度出現失控狀態。
經過反復做工作,到上午8時36分才將汪琦利帶到刑警隊。因為有了先前的一場鬧劇,汪琦利到刑警隊情緒失控,大吵大鬧根本不配合審查。
于是就把他先放在一邊,沒有人去理睬他,故意地把他晾在那里。一直到了晚上8時20分,汪琦利的心理崩潰了,熬不住了主動要求提審。
沈軍問:“你叫什么名字?基本情況?”
汪琦利回答:“我叫汪琦利,未婚,小學文化,瓦工,妹妹汪素惠,家住吳集鄉李塘村。”
沈軍問;“我們是刑警隊的,想通過你了解你的妹妹汪素惠的情況?希望你能夠配合。”
汪琦利故意裝出非常緊張的樣子,急切地問:“我的妹妹怎么樣了?是不是她出事了?請你們趕快告訴我。”
沈軍說:“你的妹妹沒有什么事情,她的基本情況正常。周武信被人殺了,我們需要找你了解有關方面的情況。”
汪琦利回答:“那就好。我妹妹和周武信的關系,我也說不清楚,知道的一些東西都是聽我媽說的。開始我妹妹是被周武信強奸的,沒有辦法才和他在一起。
在這個問題上我還感到很愧疚,妹妹這樣做也是為了這個家。父母年老體弱,就我一個人在農村,日子還過得緊巴巴的。
汪素惠為了能夠掙點錢來支撐這個家,才被周武信那個禽獸霸占了。我沒有用,我沒有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沈軍問:“你對周武信被害有什么看法?”
汪琦利回答:“周武信就是一個混蛋,走了狗屎運賺了幾個錢就胡作非為。
周武信被人殺了,這就是報應,罪有應得。如果他不死,遲早我也要把他給干掉。因為我害怕連累家庭才遲遲沒有下手,不然就憑周武信的德性,我早就跟他拼命了。”
沈軍問:“最近你和周武信發生了什么沖突?”
汪琦利回答:“9月初我曾經帶幾個朋友找周武信準備教訓他一下,讓他離開汪素惠。結果我們還沒有動手,就被周武信的人給打趴下了,我被打傷住院十幾天。
我氣得要找周武信拼命,被莊上的人給勸阻了。他們說我這樣做太魯莽了,不但解決不了問題,搞不好還要把自己給搭進去。
要對付周武信這個江湖老蚰子,只能找準時機,等到哪天他落單的時候再下手。現在周武信被人給殺了,總算有人幫我出了這口惡氣,我要感謝那個人。”
沈軍問:“9月20日你干什么了?”
汪琦利回答:“9月20日白天我在工地上干了一天的活,晚上回家到村東頭的王三家打了幾圈麻將。夜里12點多鐘結束后就回家睡覺。
這些情況工地上的工友都能證明。村里和我打麻將的幾個人你們可以去了解當天晚上的情況,如果有一點假話我隨便你們怎么處理都行。”
沈軍問:“汪琦利,如果你什么違法的事情都沒有做,為什么要躲起來?班也不上了,也不請假。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汪琦利回答:“9月20日那天,我根本就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情,周武信被害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我有不在現場的證據,工友和村民都能夠證實。難道就因為周武信曾經打過我,我就一定會去行兇,你們這是先入為主草菅人命。
我曠工幾天,是因為我的心情不好,到外邊轉了幾天散散心,這難道也違法嗎?”
沈軍問:“你既然沒有作案,為什么情緒那么激動?還公開煽動工人與公安機關調查案件相對抗?你的用心何在?這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恰恰說明你有問題。你心里有鬼,害怕公安機關的正常調查。”
汪琦利色厲內荏地狡辯道:“我有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那么憑什么還不相信我?我抗議,我要到政府去告你們。”
沈軍問:“你不要認為說幾句謊話就能夠蒙混過關。我們既然找到你,肯定是有依據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現在讓你主動交代,是給你一個爭取從寬處理的機會,希望你不要再錯過這個機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現在再問你一個具體問題,看你的態度。周武信家里的鑰匙在你的手里嗎?”
汪琦利好像根本就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拿周武信家的鑰匙干什么?我怎么可能有周武信家里的鑰匙。”
沈軍說:“僅從這一點上來看,你很不誠實,到現在為止都在說假話,企圖蒙混過關。
這里是你妹妹汪素惠的證詞,你可以看一下,是你在說假話,還是她在說假話。汪素惠說是你從她的家里拿走了周武信家里的鑰匙,對這個問題你作何解釋?難道你的妹妹也會說假話來害你嗎?”
汪琦利坐在凳子上開始冒汗,沉默了好大一會才說:“警官先生能給我一支煙抽嗎?讓我再好好想想。”
沈軍抽出一支煙遞了過去,兩眼緊緊地盯著汪琦利。汪琦利低著頭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好像是鼓起勇氣地說:“我是從汪素惠家里拿了周武信家的鑰匙,但是不小心被我弄丟了。”
沈軍問:“你拿周武信家里的鑰匙準備干什么?”
汪琦利回答:“我是準備到周武信家里找他算賬的。準備去教訓他。”
沈軍問:“你既然是準備去教訓周武信,怎么能夠把進門關鍵的鑰匙丟掉呢?”
汪琦利仍然低頭不語,還不停地舔著嘴唇,兩手搓著衣角。
突然,沈軍把桌子一拍,大聲地呵斥道:“汪琦利,快說周武信家的鑰匙哪里去了?”
汪琦利嚇得一下子撲倒,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連聲地說:“我說,我有罪,我交代,周武信是我殺的。”
沈軍問:“汪琦利,周武信既然是你殺的,你不在現場的證據又是怎么來的?”
汪琦利回答:“我確實沒有到過犯罪現場,他們的證明都沒有錯。雖然我沒有親手殺人,但是周武信被殺是我安排人去做的。”
沈軍問:“這話怎么說?”
汪琦利回答:“情況是這樣的,上次我請人找周武信算賬,結果反而被周武信把我打傷住院,你們說這口惡氣我怎么能忍得下去。
妹妹汪素惠就這樣被禽獸不如的周武信欺辱,我什么都不做還算是一個男人嗎?于是我就想到花錢雇人來幫忙。工地上有一位工友知道這件事情以后,主動的找到當地的一個人,愿意做這件事情。
我只要求他能夠把周武信打殘廢了就行,對方答應了我的要求。并且要收費6000元,先付定金2000元。我好不容易找朋友七拼八湊才把錢準備好,付了定金。
9月21日中午,我聽到周武信被殺的消息以后,就知道這下真的闖大禍了。
我想再去找那個殺手,早已經不見蹤影,殺手逃跑了。是殺人以后躲起來了,還是把我的錢騙跑了,我有一些吃不準。
但是周武信被人給殺了這是事實,我必須馬上躲起來避避風頭。我就跑回老家躲了幾天,看見沒有動靜,我就以為風頭已經過去了。
誰知道你們早就直接盯上了我,幸好9月20日晚上我有不在現場的證據,否則我就是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
沈軍問:“你請的殺手叫什么名字?是請誰幫忙找到的?”
汪琦利回答:“是工地上的工友萬迪仁,找到了當地的村民馮緒平,由馮緒平幫忙找到殺手。
馮緒平我和他見過兩次面,開始我就提出要直接和殺手見面。
馮緒平對我說:‘殺手不同意見面,害怕東窗事發被追究刑事責任。’
我說:‘如果我付了錢,對方不做事怎么辦?’
馮緒平說:‘見不見到人與你沒有任何關系,只要有人把你交代的事情做了就行了。如果殺手不守約你可以找我,我就是你的擔保人。’
我也沒有別的更好辦法,只好相信馮緒平了。”
沈軍問:“案件發生以后,你見到過馮緒平嗎?”
汪琦利回答:“我聽到周武信被殺的消息以后,就去找馮緒平,要當面與他講清楚責任。他躲了起來,我在他家等了半天也沒有看見人影子。
那個時候你們又在抓我,,我只能躲躲藏藏的。當我認為事情已經過去了,誰知道剛冒頭就被你們給逮住了。”
沈軍問:“馮緒平的家在什么地方?”
汪琦利回答:“馮緒平的家在淮渡村三組。那個村上的人都姓馮,一問就知道了。
我這次去找馮緒平,村上的人就問我:‘你找他干什么?’
我說:‘我請他辦一些事情,想找他一下。’
那人說:‘什么人你不找,專找這樣的人,馮緒平就是個大騙子,整天在外面騙吃騙喝的,經常有人找上門來。你找他辦事情算你倒霉了,你肯定要被他騙了。’”
沈軍問:“你從汪素惠家里拿的鑰匙放在什么地方?”
汪琦利回答:“我和馮緒平交付定金的時候,就把鑰匙交給了馮緒平,。還給了一張周武信住地的平面圖,那張圖是我用鉛筆畫的。”
結束了審查汪琦利以后,沈軍來到姚莊派出所。
在調閱馮緒平的人口信息時發現,馮緒平是派出所管理的重點人口。馮緒平曾經因為詐騙罪被判有期徒刑3年,是一個有犯罪前科的人。
這樣的人是否能夠拿錢去請殺手,就很難說了。不管是什么樣的情況,必須先抓到人才能弄清楚情況。
派出所立即對馮緒平家周圍進行布控。并且對他的主要親屬交往情況進行跟蹤調查,很快就發現了線索。
9月27日馮緒平在泗陽縣一家私人小旅館被抓獲。
經審查馮緒平交代他根本就不認識什么殺手,有關情況都是他瞎編的,沒有想到汪琦利還相信了。汪琦利被馮緒平騙去的錢已經被馮緒平揮霍掉了。汪琦利交給馮緒平的鑰匙同時被搜查出來。
竊取三把鑰匙的人都被抓獲,這些犯罪嫌疑人都參與了針對周武信的犯罪活動,由于各種原因行兇未遂。
雖然三把被盜的鑰匙都有著落了,但是現場還丟下一把鑰匙,這把沒有失主的鑰匙是誰的,到目前為止仍然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