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仙家上身
- 民俗:我有一座香火神廟
- 星河齋主
- 2178字
- 2024-01-25 18:00:00
仙家真的顯靈了。
饒是湯掌事仗著三十年的道行,也不敢與此時的五爺硬碰硬,他急忙忙向后退去,可他之前是飛踢過來的,與五爺的距離太近,這一退后,背后也就被五爺伸手抓了一下。
而這一抓,竟然就把湯掌事后背那塊皮,連帶著衣服一起撕扯下來。
湯掌事忍住劇痛,又驚又懼:
這灰仙派的五爺,一言不合便要請仙家上身,難不成是個瘋子不成?
五仙教想要動用秘法,請各自的仙家上身,那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的。
五仙教的信徒一旦請了仙家,就要獻祭上自己的身體,借用的力量越強大,借用的次數越多,獻祭的部位越多。
一開始是手指、耳朵這樣的小物件,然后是四肢和五臟,最后以身為祭,徹底化為仙家的養料。
石窟內,請了仙家的五爺隨手丟掉湯掌事的皮,眼珠子如同真正的老鼠那般滴溜溜亂轉,尖細的聲音在石窟內回蕩:
“湯掌事,你跑得那么遠作甚……”
聽到五爺這番話,湯掌事反而是稍稍安下心來。
這說明五爺還沒那么瘋狂,動用的不是身祭和臟祭,甚至不是肢體獻祭,否則現在說話的就不是五爺本人了……
心中鎮定的同時,也暗暗憤恨:
這五仙教的名頭著實嚇人,連我這般的老江湖都被他嚇住了。
請仙家上身的五爺見他停在甬道前,嘿嘿笑著:
“不跑了呢。”
舉起仿若雞皮的手掌,對準了湯掌事,這么一攤開手掌,一股子直戳人脊梁骨的陰冷煞氣從那黑黝黝的手心中噴出,狠狠撲向了甬道之中。
面對五爺的古怪手段,湯掌事臉上并不見懼色,他架開步伐,雙手叉腰,猛然吸了一口氣,嘴巴如同一只大蛤蟆那般鼓了起來,向前那么一吹,就把那股陰冷煞氣全都吹散,吹跑了。
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掙銀子的主兒,誰手上還沒點活兒?
“好,好得很喃。”
五爺冷笑著,身子極為靈活地向前靠去,兩只深邃漆黑的手掌就要往湯掌事身上抓去。
“啊……”
湯掌事知道他手上功夫的厲害,趕忙抽身躲開,向后退的同時,抽出一記鞭腿,硬生生打在五爺的腿骨上,踢得五爺呲牙咧嘴,更像只老鼠了。
這一場交鋒,湯掌事得了便宜,心里卻不見多少歡喜。
他深知自己練的就是腿腳功夫,常人若是挨了這一下,多半是起不了身了,然而五爺仿佛沒多大事一樣,想來是那灰仙在暗中作祟。
望著再次向前攻來的五爺,湯掌事不由得心里一緊。
今日,恐怕是不好走了……
……
石窟內,趁著五爺和湯掌事正在過招的機會,那斷了一只手臂的黑衣人,走到方才堆著種糧的地界,目光閃爍。
這是一個好機會。
五爺和流年會的掌事打得難解難分,我一人吞了這上百斤種糧,那真是下輩子也不用愁了。
激烈的思想斗爭后,黑衣人望了一眼甬道內的兩人,抱抱拳小聲道:
“對不住了五爺,小子每年今天都會給你燒香的。”
說完,他學著那五爺的樣子,探出手掌往半空中一抓,果然抓到一件毛茸茸的寬大毛皮。
他并未像五爺那般扯開毛皮,而是將皮毛一裹,將全部的種糧都裹在了灰色毛皮之內,往后背上一背,那灰色毛皮便變成一口鼓鼓囊囊的袋子,里面裝滿了各種顏色的種糧。
怪異的是,加在一起足有上百斤的種糧,那黑衣人背在身上,一點兒也不見沉重,他的身子輕飄飄的,就要往甬道之外沖去。
這一沖,五爺就看見了背了口袋子的黑衣人,立刻明白他想要干什么,憤怒吼道:
“小雜種,你敢背叛我!”
那黑衣人置若罔聞,整個身子輕盈的與兩人拉開距離,消失在黑暗之中。
五爺紅了眼睛,拼了命想要沖向黑衣人離開的方向,卻被湯掌事一拳留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湯掌事眼看著黑衣人帶走了種糧,清楚現在想要搶回那批種糧是無稽之談,東西丟了,人可不能再跑了。
至少這五爺,今天得交代在這里,不然回去無法交差。
于是淡淡說道:
“你們灰仙派背刺隊友的優良傳統,那小子已經學到精髓了。五爺,得此高徒,你就放心的把命留下吧。”
一番夾槍帶棒的話激的五爺胸中無比憤悶,喘著粗氣,像只野獸那般攻向了湯掌事。
湯掌事一個激靈,曉得五爺這是要與他拼命了,手上也不敢有所保留,往懷中一摸,摸出三枚鏤空的舊銅錢,往五爺的方向盡數打了出去。
……
微微見亮的橋洞內,汩汩流淌的一條地下河橫穿陰濕的地表。
傅城與常虎小心走在地勢較高的一條狹窄小路上。
難以想象,被荒草完全覆蓋的橋洞之內,居然內藏這么一個錯綜復雜的空間。
傅城一邊小心往前探路,一邊仔細聽著各種聲音。
地下河流的流水聲,兩人的腳步聲,因緊張而加重的喘氣聲,除此以外,再無其他雜音。
那些跑進來的灰老鼠呢,它們逃去了何處?
他與常虎幾乎是緊跟著那群老鼠進的橋洞,進來以后,卻不見老鼠的任何蹤影。
兩人心中疑惑,但不敢大聲交談,只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極為謹慎地往里深入。
走了許久,橋洞里的光線已經是愈發昏暗,幾乎不能正常視物。
一絲火星子于常虎手上亮起。
他點燃了一支火折子,照亮前方的道路。
兩人繼續向內里走去,走了不多時,竟然是被一面石壁擋住了去路。
“無路可走了?”
常虎輕聲疑問。
傅城也是滿臉奇怪。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飯館里的灰老鼠與被盜種糧沒有關聯?
那偷走種糧的賊人根本就沒藏在橋洞內?
傅城望著面前與橋洞渾然一體的石壁,又蹲下仔細看著地下河流的流向。
心里一動。
那看不見的石壁之后,正有冰涼的河水流出。
他退后一步,掏出大師兄洪正送的山鬼花錢,捏在指尖,往前一打,聽得“噗嗤”一聲,那枚山鬼花錢不像是打在堅硬的石壁上,反而是像打在某種柔軟之物上,直接是打穿了石壁。
隨著山鬼花錢“穿”過石壁,一道滾燙的白煙莫名升起,傅城眼前一花,眼前的石壁竟然是變成一張灰色的巨大毛皮,披在一個入口處。
那張灰毛皮上面,縫著密密麻麻的血色鼠頭,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惡心不適,胃里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