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不斷改進自己的技藝，也在不斷提升信心。”

正說著，白雪靜已經抱著檔案盒回來了，黎岸拿起放在上面的一疊照片，那是現場照片，很厚的一疊，每名被害者每個細節都被拍了下來。

“你是說他在嘗試用哪種工具更方便、更合手，哪種方式最適合他。”

“對，不僅如此，疑兇一開始內心還是很矛盾的，所以下手猶豫，不夠自信，而且過于慌亂、盲目，但是到后面他似乎更謹慎也更有控制權，他避開了要害，讓受害人慢慢死去，開始享受折磨和虐待的快感，他現在已經被殺人施虐后所獲得的滿足感所征服，所以他不斷改進并一步步完善，因為這樣的人滿足感消失的很快，他需要新的刺激，最完美的享受。”

“你認為他找到最適合他的作案方式了嗎？”劉強問道。

“那要問景醫生了。”黎岸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景博。

“如果讓我用專業的眼光來看，并不完美，還有改進的余地。”

“靠！這么說他還會繼續。”白雪靜突然說了一句，把若納嚇了一跳，原來她這么豪爽。

“這是壞消息，也是好消息。”黎岸說道。

“為什么？”

“在實驗階段，他會保持步調，還有自控能力，還要繼續嘗試，這也使得他越來越難以被滿足，但是一旦他找到了令自己滿意的方式，或者說是他認為完美的作品，那極度的滿足感會使他徹底瘋狂，沒有自控能力。”

“簡直就是精神病！”

“重復殺人的行為方式形成原因被認為是心理性的，兇手的心理因受到某些價值觀、規范、信念、認知以及傾向等驅使或據此而將自己的各種殺人行為合理化后不斷地重復同類行為。盡管他們的動機是異常的，但他們的肌體內部并沒有精神病或腦部疾病的問題。而且大量數據表明他們很少有精神病史，其背景、外表以及個性都非常普通，殺人意向常常在一段失意期的促使下產生，然后由某個特殊的事件觸發殺人行為。”黎岸正色說道“不要主觀地把他和你想象中的精神病人聯系在一起，這會影響你的判斷。景醫生，你繼續說下去好嗎？”

景博點點頭繼續說道“體內含有鎮定劑的成分，胃里幾乎沒有食物，沒有受到性侵犯的痕跡。”

“為了方便控制，也許兇手認為自己不夠強壯，所以要盡量降低她們的威脅性。以便自己能夠獲得掌控權，并能進行折磨和虐殺。這也說明從控制被害人到殺害被害人之間還是有一定的時間的。”

“沒有性侵犯是否是說明他性無能？”劉強問道。

“有可能，但除了暴力和過度殺戮，暫時看不出他有**待的傾向，即使是性無能，也有其他方式發泄他的性快感。”

“她們都很健康，沒有性濫交、沒有墮胎、沒有吸毒。”

“也就是說她們不是妓女。”

“不僅如此她們甚至比現在大多數追求瘦身、追求纖細女孩要結實而有活力。”

黎岸從檔案盒中拿出現場的照片一張一張地翻看“現場血跡不多？”

“應該是肢解之后棄尸。”

“那兇手需要一個相對隱秘而且完全能掌控的空間，他應該有自己的房子而且是獨自居住。衣物比較完整，上面沒有任何線索嗎？”

“沒有，雖然有血跡，但是沒有指紋，沒有明顯的纖維遺留，不過最終的報告還沒有出來，我想兇手一定是很謹慎很細心的人。”劉強說道。

“前面幾具尸體的現場好像都在市區。”

“是的。”

“我想去這次的現場看看。”

“可以，我讓懷東和雪靜陪你們去。”

現場位于T市和J市交界的地方，處于郊區老公路旁一個廢棄的加油站里，周圍全是農田，這座加油站唯一的用處，便是還保留著一個老舊的廁所，供下地干活的村民或者開車經過的司機使用。尸體便是在廁所旁邊發現的。

“這條路上往來的車輛多嗎？”

“不算多，大都是為了逃避新省道上的收費站才走這里的。”

“那一定是對這里環境比較熟悉了。”

“也對，基本上就是T市和J市這兩個地方的人會知道，外地人是不太清楚的。要不是有這個廁所，恐怕這尸體也沒人能發現了。”

“那是不是說那個作案的人可能就是T市或者J市的人呢？”若納說道。

“還能看出什么來？”黎岸看著若納問道。

“他應該有輛車，否則沒法運送尸體，如果按你說的他不夠強壯，那他會把車開進加油站，這樣比較方便。也就是距離尸體最近的車輪印應該是屬于兇手的。”

黎岸點點頭“不過……”

“話雖沒錯，但是恐怕沒辦法提取了。”丁懷東從一開始就被若納吸引了，只不過她一直沒開口，所以一直沒機會搭訕。

白雪靜白了他一眼，對他這種行為頗為不屑。

“為什么？”若納問道。

“發現尸體的是位村民，在等待警察到的時候，村里的人幾乎都在圍觀，所以現場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

“那警方在現場都提取了些什么？”

“除了尸體，基本上沒什么別的可用的了。”

“四處看看吧。”黎岸說了一聲便走開了。

“我們現在要做什么？”若納跟在黎岸身后問道。

其實若納確實如玄莫所說的平時不太多話，也不善談，但是她一直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也許是天生的，所以在見到黎岸后，她會侃侃而談，只是希望引起黎岸的注意，最終能參與到其中。

“走一遍他所走過的路。”

“有用嗎？”

黎岸站到主路上，四處望了一下“你知道農田里的那些村民什么時候會在那里嗎？”

若納看了一滿地金黃色的麥穗，搖了搖頭。

“現在收麥子的季節，農民會有很長的時間在地里勞作，而且為了躲避酷熱，他們會在天剛剛放亮的時候便會下地，那時候大約會在5點左右，9點左右趕回家吃早飯，當然也會有帶著飯或者送飯的，之后再回來繼續干活，他們的午飯和上班的人時間是不同的，他們一般會在2點左右才會再吃午飯，那個時候地里基本上會沒有人，之后再勞作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