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翔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到李梅正坐在自己身邊,剛想張口說話,胸口傳來一陣劇痛。
“你醒了?”李梅問道。
顧晨翔點點頭,有些奇怪地看著神情古怪的李梅。
“小武和若錦呢?”
“你怎么受傷的?”李梅沒有回答顧晨翔的問題,反問道。
“你指哪處傷?頭上還是胸口?”顧晨翔苦笑道。
“胸口。”
顧晨翔心想總不能說自己想偷襲若錦,反被她一掌打暈了吧,再說李梅要知道是自己偷襲若錦,肯定會問自己為什么?那豈不是對小武不利,自己不過是想幫小武爭取些時間逃跑,萬一警察來了……
“你在想什么?”李梅看顧晨翔遲遲不回答自己,又問道。
“我摔了一跤,小武和若錦呢?怎么沒看到他們?”顧晨翔看李梅似乎已經忘了自己問的話,便又問了一遍。
“他們從懸崖上掉下去了。”李梅說道。
“什么?”顧晨翔一驚,卻奇怪地發現李梅的神情很平淡,絲毫沒有驚慌和擔憂。
“若錦和小武失足掉下懸崖了。”
“怎么回事?小武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顧晨翔一激動,不由失聲問道。
“什么?”這次輪到李梅奇怪了,難道他認為這一切都是小武做的,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是那么驕傲而愚蠢,做他的朋友和女人永遠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若錦說這一切都可能是小武做的,你告訴我她猜的不對,你看,你不就好好的嗎?如果是小武,你怎么還會活著?”顧晨翔有些急切地說。
這不由讓李梅有些惱怒,他什么意思,他是在關心那個小白臉嗎?如果我說不是小武做的,那不就是在承認是自己做的,我有這么蠢嗎?還是在他眼里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不對,我從來就沒在他眼里存在過,他根本就不記得我,這是不是更好的證明了,睡在我身邊的那一年多的時間里,他根本就沒正眼看過我,我就像一個妓女,不對,妓女還是人,還要用姿色來拉客,我更像一個工具,泄欲的工具、生孩子的工具、夫妻斗法的工具。
多少個夜里,我赤裸裸地趴在那豪華而冰冷的床上,看著他背對著自己,一點一點地穿好衣服,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多少個夜里,我赤裸裸地站在那高大的落地鏡前,一寸一寸地看著自己那嬌嫩而年輕的身體,一直看到自己惡心。
我不是卑微而骯臟的下等人,我也是堂堂正正的大學生,我也曾充滿自信和驕傲,我也曾憧憬浪漫的邂逅和甜蜜的愛情,我拼盡全力走出那個貧窮的山村,難道就為了讓人踩到腳下,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一樣嗎?
是你們毀了我,是你們讓我變得如此不堪,是你們讓我不曾綻放便已經凋落,我要你們統統還給我。
顧晨翔看著李梅越來越古怪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這個女孩子難道被嚇傻了嗎?不過為什么越看越好像在哪里見過她似地,也許是去公司應聘過吧。
“這一切都是小武做的,他是想殺我的,若錦姐為了救我才和他一起掉下懸崖的。”
“帶我過去看看,他不能出事。”
“為什么?他不過是個殺人兇手,為什么不能出事?”
“因為……,唉,和你說不明白。”顧晨翔尷尬地說道。
“那里懸崖那么陡峭,下面不是巨石就是尖峰,一定沒有生還的希望了,不如我們順著山下到懸崖下面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他們的尸首。”
就算小武是殺人兇手,可若錦明明救了她一命,為什么她說話的表情那么冷淡,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顧晨翔暗自想到。
“好吧,警察想來也快到了,不過小武已經死了,他們也做不了什么了。”
“警察快到了?不是沒有辦法報警嗎?”李梅吃了一驚問道。
“哦,是若錦報的警,具體怎么做到的她倒是沒說。”“路不是不通嗎?他們怎么進山?”
“路是不好走,不過警察如果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想來會想辦法吧。”
“那我們快些吧,看能不能早些找到小武和若錦。”李梅暗暗想,即使摔不死,也不能讓他們活下去,有小武背這個黑鍋,我才能把我想做的事做完,顧晨翔必須要死,但他不是我最后的目標,那個無恥的女人,我不能讓她繼續逍遙快活下去。
顧晨翔點點頭,捂著胸口站了起來。
“你的臉色很難看,好像傷的不輕,你腦后的傷也是小武打的吧?”李梅問道。
“說實話我還是不相信小武是兇手,他不可能對我下這樣的重手。”
“他是你什么人,到現在你還維護他,你覺得他下的手重,不過在我看來,他沒要了你的命,就已經很不錯了。”李梅冷冷地說。
顧晨翔以為李梅是因為小武殺了她的朋友才用這種語氣說話,所以也沒有反駁什么,畢竟自己確實還活著,希望小武還活著,如果是那樣,自己一定要在警察來之前帶他走。
“顧總,聽說你有很多女朋友,是真的嗎?”李梅一面走一面說。
“你怎么這么說?”顧晨翔問道。
“亞男姐活著的時候說的,不過也難怪,像你這么有錢的人,有幾個小蜜也在所難免。”
“我不認為現在是談論這種事的時候,你覺得呢?”
“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看你對朋友很好,覺得你應該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所以想求證一下亞男姐的話是不是真的。”
“我不想說這些,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個樣子,有時候也很難說明白。”
“你會記得曾經出現在你生命中的每一個人嗎?”李梅似乎轉移了話題。
“不一定,有些人會住在你的生命里,而另一些人則是過客,怎么可能都記住呢?”
“按理說,這次旅游的這些人也不過是些匆匆過客,如果沒發生什么,也許旅游結束后,就會彼此忘卻,可現在你還能忘掉嗎?”
“肯定不可能了,一輩子也忘不了了。”顧晨翔苦笑一聲說道。
“人就是這樣,當你平凡而卑微的時候,別人就會無視你,忘記你,但當一切都以某種方式刻骨銘心的時候,你就永遠也忘不掉了,顧總,你以后也不會忘記我吧。”
“當然,這一切都太不同尋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