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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娘家鋪墊和離事

當夜陳廷安喝了酒回來的,滿面赤紅,嚷著讓梅羨雪端醒酒湯。

梅羨雪自然不可能做這種事,反正春華冬月都想爬床,干脆把陳廷安引到暖閣,喊了那兩個丫頭來伺候。

夜里果然聽到冬月嬌滴滴的喊著“不要,二爺不要啊。”接著聽到她痛呼一聲,梅羨雪數了三下,果然聽到暖閣傳來叫水的聲音。不由暗暗憋笑,真不知道陳廷安就這三下的功夫怎么就能睡了那么多女子。

果然人菜癮大。

第二日一大早,梅羨雪裝扮好,等著回門。上一世她和陳廷安到了門口才曉得府里的馬車都出門了,耽誤了好久才到了梅家,父親一臉的冷澀。

這一世梅羨雪早早讓知秋去車馬行定了一輛車。

等夫妻二人到了門口,下人果然回報府里馬車都出門了,還沒有回來。

陳廷安剛要發火,幾天看見一輛青幃馬車停在了院門口,知秋從上面跳下來:“二爺、二奶奶,請上車。”

陳廷安摸摸鼻子沒說話,心里也知道是侯夫人給梅羨雪下馬威呢,甕聲甕氣道:“既然雇了車,就走吧。”

馬車悠悠行了小半個時辰,就到了位于槐樹胡同的梅家。馬車剛停好,就看到梅父梅母帶著三個孩子站在門口迎接女兒女婿回門。

梅羨雪的父親梅又安今年三十九歲,永祁六年的進士,現在任翰林院學士,此時一臉肅穆的站在門口。

梅父旁邊站著一臉笑容,眼睛里卻蓄著淚的母親柳氏。柳氏今年三十七歲,仍是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看起來也就二十大幾歲的樣子。梅羨雪跟她出門,不認識的人都以為他們是姐妹。

柳氏手拉著兩個孩子,是梅羨雪嫡親的妹妹梅若萱和弟弟梅若茁,兩個長相結合了父母親的優點,各有不俗之處。

梅若茁旁邊站著一個瘦小的女孩,是梅若葵,她是母親的貼身婢女玉芳姨娘所出。

柳氏招呼著陳廷安往家里走,陳廷安給岳母行禮問安后,識相的跟著梅父去了書房,留下柳氏母女說話。

“姐姐,姐夫長得可真好看!”見陳廷安走了,梅若萱大著膽子說笑了一句。

梅羨雪笑笑沒說話,陳廷安也就這點能拿出手了。

柳氏含笑拍打了一下梅若萱,“你個貧嘴,還評價起你姐夫來了,快帶著弟弟妹妹出去玩會,讓我們娘倆說會話。”

梅若萱已經十四了,自然知道母親和姐姐有些體己話要說,笑應著帶了弟弟妹妹下去了。

“雪兒,陳二爺待你可還好?”柳氏拉著梅羨雪的手,緊緊盯著她的臉,輕輕問道。

“二爺待我,相敬如賓。”梅羨雪低聲說道,不敢去看母親的眼睛。

柳氏心中一顫,年輕夫妻,正是該火熱的時候,梅羨雪用的卻是“相敬如賓”四個字。她手上不由用力,緊握著梅羨雪的手,哀哀道:“他可是嫌你爹官位低,咱們家沒有勢?”

上一世梅羨雪是瞞著母親的,不想讓她傷神。這一世梅羨雪打定主意要和離,自然要先露出風聲。于是嘆了口氣,怏怏道:“要不是長公主做這個媒,咱們家根本不可能跟侯府聯姻,二爺看不上我,也是應該的。”

柳氏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一顆顆滴到梅羨雪的手背上,哽咽道:“委屈我兒了。你且忍耐著,日后他知道了你的好處,必然會愛重你的。”

梅羨雪不忍母親傷懷,輕輕為她拭了淚,溫言勸了幾句。

書房里梅又安和陳廷安也沒甚話講,梅又安堂堂翰林院學士,學富五車,知識淵博,按理給天子皇子講書都可以。可女婿陳廷安出自勛貴人家,只能說識字罷了,從沒有做過學問,二人自然話不投機,枯坐著喝茶。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午飯,陳廷安就要歸家。

柳氏含淚看著女兒上了馬車,揮手告別。

到了馬車里,梅羨雪說道:“二爺贖罪,我還要去趟姨父姨母家,今日是回門,他們雖說是干親,可待我如親女,我是必須要去的。倘若二爺……”

沒等梅羨雪說完,陳廷安不耐煩的說道:“你自去吧!商賈人家有什么好去的!”

說罷跳下馬車,自去了。

這正和梅羨雪的意,一個人坐馬車可自在多了。她雙手托腮,眉頭緊蹙,不知道為什么,今生明明沒有遲到,為何爹爹仍是沒有好臉色?為何爹爹對著弟弟妹妹都能露出笑臉,為何對自己從來都是嚴肅的樣子?難道就因為自己是嫡長女,就必須要這樣嚴格嗎?

兩刻鐘后到了彩云胡同,姨父姨母就住這里。明夏去敲了門,門房忙飛奔去稟告。

沒多會,姨父周至勤、姨媽許之芳大步走過來,許之芳一臉驚喜的拉過梅羨雪的手:“雪兒今日怎么過來了?”

梅羨雪微笑道:“今日回門,本就該回娘家啊。”

周至勤和許之芳聽了這話,都紅了眼眶。

還是許之芳先回過神,拉著梅羨雪進了內宅。

周至勤夫婦這座宅子外面看著平平無奇,內里卻別有洞天,修的極為精致。他們夫婦是商人,從來低調行事,從宅子可見一斑。

前世梅羨雪十四歲隨父母入京,路上偶遇周至勤夫婦,原來他們也是揚州人士,正和柳氏同鄉。

細述下來許之芳還是柳氏遠房姨表姐,只是長久沒了聯系。柳氏便喊了孩子們拜見表姨母。

自那以后,兩家人就走動起來,他們對梅羨雪尤其的好。梅羨雪都不敢在他們面前多看兩眼什么東西,只要被姨母看到了,必定想法設法把東西送到梅羨雪身邊。

姨父姨母噓寒問暖,卻始終沒有提及陳廷安。人人愛錢,人人卻羞于說愛錢,反而要極盡羞辱為商者,這就是世情。

陳二爺不來,只怕也是瞧不上他們商賈之家。自然也沒必要提起他,讓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臨別前,梅羨雪請許之芳幫她物色一個會功夫的女子,最好能賣身于她,她有后用。

又請她幫自己尋一種秘藥,等她說完功效,許之芳啞然,怔了片刻才點頭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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