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過多的賈老三,險些被徐冬青的話破防,他只不過是為了吃一個絕戶,怎么還能將他一起帶走呢?他還有大好的年華,沒有揮灑。
怒目圓瞪的賈老三,盯著徐冬青手里的菜刀。
想要一把奪過來,可是也怕落在脖頸處的冰寒,一不小心將他給帶走。
“怎么還想動手奪刀啊。”
看著賈老三憤怒切不敢動手的模樣,徐冬青嗤笑一聲,隨即又以耐人尋味的口吻問道:“你既然這樣想吃絕戶,不知道有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啊。”
這句看似莫名其妙話,實際上徐冬青則是為了將他做的那些卑鄙勾當,給曝光出來,讓四合院的鄰居知道,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賈家。
究竟是什么樣子的貨色。
瞪大雙眼,不甘心的賈老三,憤怒的盯著徐冬青,雙手捂著有些痛苦的腹部。
“你胡說?”
“我是看你可憐,給你送飯來的。”
這時候了,還非常的不老實啊。
徐冬青手中的菜刀,加深了一毫米,在賈老三的脖頸處,輕輕的劃出一點紅線,聞到死亡味道的賈老三,臉色一變。
求饒道:“青哥,有話好好說。”
“不至于啊!”
幾乎哭出來的賈老三,連忙改口道。
“那你說說找我究竟是為了什么,我不喜歡聽假話。”徐冬青加重語氣道。
“我....我是為了你的房子。”
賈老三也怕徐冬青玩真的,病秧子的徐冬青,萬一真的發瘋,將他給一刀帶走,那家里面的美嬌娘誰來照顧。家里年邁的母親誰來照顧。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他想了很多,心態有些爆炸,可是在菜刀的威脅下,也不得不一口吐出來。
“你們聽見了嗎?”
徐冬青手指微動,有氣無力的看著一步步靠近的黃邦直,冷哼一聲道:“老東西,你再靠近一步,我立馬跟他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不要。”
看著雙眼血紅的徐冬青,賈大媽立馬撲在地上,抓住黃邦直的腳,祈求道:“你有什么要求,我們都答應,可是你不能傷害我的東旭。”
腦袋聾拉的賈老三,雙眼有些慌亂的盯著黃邦直。
一雙眼睛瞪的老大。
“義父,趕緊去找街道辦的王領導,我不想跟一個瘋子一起離開世界啊。”賈老三哆哆嗦嗦的注視著靠近的黃邦直,連忙吼道。
“老三別怕,他不敢!”
相比起賈老三的驚慌失措,老謀深算的黃邦直更加的淡定,他跟賈老三吃絕戶的謀劃,可不能曝光,否則的話,他如何在四合院立足,如何在軋鋼廠立足。
“是嗎?”
徐冬青手中菜刀,朝著賈老三的手臂砍去,賈老三害怕的格擋一下,誰知恰好鐵銹菜刀在他的手背劃開一道口子。
鮮血四濺。
賈大媽看到之后,更是直接暈厥過去,有些害怕的辛思佳,連忙跟廖書義將賈老三攙扶出狹小的屋子。
這一刻,再也沒有人懷疑徐冬青的決心。
轟隆一聲。
驚雷四起,吹進來的冷風,瞬間讓眾人臉色一僵,尤其是原本淡定的黃邦直,也察覺到了徐冬青的決心。
哀莫過于心死。
“劉家的瓜娃子,趕緊去請街道辦的王所長。”
“嗯。”
劉彥范動若脫兔,冒著風雪朝著院外跑去。
僵持的氣氛,漸漸的凝固,徐冬青雙眼也在打架。
“怎么還沒有回來。”
下午兩點半,四合院。
穿著綠大衣的王所長,帶著兩名街道辦的骨干,急匆匆的沖進屋子,看著眼前僵持的一幕,沉著臉色道:“徐家的娃子,有什么事情,慢慢說,犯不著這樣興師動眾。”
看著摘下帽子的王所長,徐冬青打架的雙眼皮,強撐著一口氣,眼淚從臉霞流過,好似遇見親人一般,哭訴道:“王大爺,您總算過來了。”
“他們欺人太甚。”
“不僅將我家的玻璃砸了,還將屋頂的瓦礫給砸了,寒風刺骨,外面下雪,屋內下雨,我的心好苦啊。”徐冬青申訴淚下。
“胡說?”
黃邦直站出來立馬反駁道。
“閉嘴。你個老逼登。”徐冬青毫不客氣的撕下黃邦直的偽裝,繼續哭訴道。
“王大爺,你看看我家的火炕,都結冰了,他們想要吃絕戶,冤枉我看辛思佳洗澡,還背后敲悶棍,將我五花大綁。如果你再不來,我可能就要熬不過今天了。”
“什么?”
聽信的鬼話,覺得徐冬青可能發瘋的王所長,有些溫怒的環顧一圈,破碎的玻璃,寒風刺骨,結冰的火炕,破碎的桌椅板凳。
屋內一點火苗都沒有。
哪怕用腳指頭想一下,也應該明白過來,這黃邦直跟賈老三是要逼瘋徐家的娃子啊。
“娃子,你先將賈老三放開,有什么困難,王爺爺給你做主。”
徐冬青聞言,將手中的菜刀扔在地上,無力的癱倒在墻角,有些失血過多的賈老三瞬間便跳出來反駁道:“王大爺,你可不要聽他胡說。”
“他瘋了,我好心給他送飯吃,他不僅不感恩,還挾持我。”賈老三捂著腹部,一瘸一拐的走到黃邦直的身邊。
不安的吼道。
“是非曲直,我自有公斷。”
“老劉你先帶著賈老三去醫院,別失血過多真的嗝屁了。”王大爺嫌棄的看了一眼賈老三,之前他可是通鑼鼓巷有名的街溜子。
說話自然有水分。
聞言!
徐冬青懸著的心徹底的落在地上,之前他沒得選,但凡是有選擇的地方,他也不至于用極端的手段。就是不相信四合院的任何一個人。
看著臉色蒼白的徐冬青,有些欲言又止的王大爺,關懷道:“徐娃子,要不我先送你去醫院,我看你也病的不輕。”
徐冬青欲言又止的搖搖頭,凡事需要一鼓作氣,再而衰,他可不想給黃邦直跟賈家人串供的機會,咬著牙解釋道。
“王大爺,我需要一個公道。”
“黃大爺,事情發生在你們院子里,你有什么可說的嗎?”王所長有些生氣的注視著黃邦直。作為院子里面的一大爺。
過年前,還被評為了四合院的模范。
難道就是這樣欺負孩子的。
我....
黃邦直頭頂冒著冷汗,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如何跟王所長解釋,只能岔開話題道:“王所長,我對徐冬青的關懷比較少,并不知曉他跟賈老三的矛盾。”
看著先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的黃邦直,徐冬青恥笑一聲,無力的咒罵道:“老逼登,倒是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你真的不知道我們的矛盾嗎?”
“我可是記得賈老三認你當義父啊。”
“還有這事?”
王所長意味深長的注視這有些頭頂冒汗的黃邦直,不悅的皺著眉頭,但很快就會反復正常,他這次是來了解事情真相的。
而不是貶損黃邦直。
“徐娃子,我不能聽信你的一面之言,我問問其他人可好?”
盡力裝作一副和煦目光的王領導,一臉平淡的詢問道。
“好。”
“不過王爺爺,我想能不能我問他們問題?他們解答疑惑?”
沉吟半晌,王所長并沒有反駁,唯有作為局外人,才能了解事情的經過。
“我軋鋼廠的工作機會,被他們騙走了,你問他是不是事實?”徐冬青揉了揉有些發昏的腦殼。
在這個時代。
工人最吃香。
如果沒有工作,那他只能等著遠走他鄉,或者當一個街溜子,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這個年代的人,價值觀還是非常樸素的。
有了工作?
才能娶婆姨。
誰家的姑娘也不會跟一個街溜子相親的。
“騙?”
“怎么能是騙呢?”
黃邦直神色有些窘迫,厚著臉皮看了一眼再發怒邊緣的王所長,連忙解釋道:“是買的。”
這時候只能先顧一頭,至于賈老三是否花錢了,他只能裝作不知道,順便還能拉踩一下‘說謊’的徐冬青。之后的問題?
也就迎刃而解。
“是嗎?”
“就是不知道賈老三花了多少錢買我的工作?”徐冬青有氣無力的反駁道,他現在也只能強撐著雙眼打架的眼皮。
不能昏睡過去。
否則!
他又會回到起點。
“五十。”黃邦直尋思片刻,結合賈家的困境,說出來的勉為其難的數字,現在已經木已成舟,賈老三已經是軋鋼廠的正式職工。
哪怕是沒有給徐冬青,可以說是賒賬,等以后掙了錢,再還給徐冬青也未嘗不可。
撲哧一聲。
徐冬青哈哈大笑起來,宛若看一個笑話一般,注視著黃邦直的眼睛,為了坐的舒服一點,徐冬青艱難的挪了挪位置道。
“逗狗玩呢?”
“外面一個軋鋼廠正式工的職位,隨便一個都可以賣三千多,還是有價無市,憑什么你認為我五十賣給他,我是傻缺嗎?”
徐冬青氣憤的反駁道。
“對啊。”
“老黃,你這人不厚道,這不是欺負人家小徐嗎?”王曉聲陰陽怪氣的貶損道,他自己家的崽子還沒有正式的工作。
別說五十了,哪怕是兩千,他都會拿出自己的私房錢,從徐冬青的手里面買走軋鋼廠的工作名額。
有些羞紅的黃邦直,此時也不敢看眾人的目光,連忙辯解道:“或許,他那會跟現在一樣得了失心瘋呢?”
“黃大爺,這件事沒完。”
王所長的臉色,漸漸的變得陰郁起來:“老黃,你就是這樣欺負徐娃子的,我看你這個一大爺是不想當了吧。”
“沒...”
“沒...”
聲音越發小的黃邦直,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反駁,同時也對鬧事的徐冬青愈發的不滿,如此破壞團結的人,早晚將他趕走。
七十年代末,哪怕是萬元戶都有的人,他的五十確實有點拿不出手。剛才怎么不多喊一點呢?暗自傷神的黃邦直,并未注意到徐冬青嘴角的譏諷。
“王爺爺,還有更加離譜的事情呢?”
徐冬青繼續咬牙道。
“還有什么?”
王所長神色微震,怒意漸生,拍著桌子,就差破口大罵一幫老不修都是無恥之徒。眼看徐冬青一直艱難的挪動著身軀。
便將徐冬青攙扶到斷了一條腿的椅子上,勉強算是能坐下。
徐冬青面不改色,悠悠道:“一天夜里,我剛剛走到前院的門口,還站在臺階上,便見到賈老三沖上來,二話不說的將我捆起來,說我看他媳婦洗澡。昏暗的燈光,我這雙眼睛能穿過玻璃窗簾看辛思佳洗澡嗎?可他們不聽我解釋,就將我吊在房梁上一夜。”
“真的嗎?”
王所長震怒的環顧一圈,看著一個個低頭不語的表情,心中有些厭惡道:“你們這是多么迫不及待將徐娃子趕走啊,哪怕是趕走了,那房子是你們的嗎?”
徐冬青強忍著心中的惡心,繼續說道:“我因為受涼發燒之后,這幫人更是肆無忌憚,賈老三晚上偷偷摸摸的拿磚頭將我家的屋頂給砸了,我找他們理論,他們沒有一家站出來說看見也就算了,還說我多事,今天中午,賈老三看我還有一口氣,更是直接將我家的玻璃給砸了。”
說著說著。
徐冬青再也支撐不住。
雙眼漸漸的閉上之后。
便是一片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