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赤火堂,堂主殷世杰不在,整個堂口徐副堂主說了算。
第一次主持整個堂口大小事務,某黃毛難免有些緊張,好在鑒于六合幫在揚州府的威勢如日中天,江都地界上也沒有人敢挑釁赤火堂。
此時堂口已經結束了快速發展的草創階段,江都區大小娛樂場所、商業街、地產項目都已被收入囊中,徐俠落仿佛警察署門口的保安,裝模作樣、無事可做。
晃悠了幾天,見沒有人管自己,便也學著堂主的做派,遲到、早退起來。
堂口沒什么事情,這天徐俠落一早交了差,騎著鬼火回到運HX區,中途路過一中附近那處商業街,天色漸黑路上行人卻格外的多,很多年輕的男男女女結伴在街頭閑逛。
忽然聞到街邊一陣烤肉香氣,本想回去吃晚飯,陡然改了主意。
吱……
一按剎車,把鬼火停到街邊,走到燒烤攤上。
攤子似乎剛開始營業,東西不多,好在他也不是啥講究人,隨手挑了十串羊肉、十串牛筋、半打生蠔,又從冰水桶里挑出一瓶啤酒撬開。
“老板,你這啤酒怎么不冰啊?”
仔細一瞧,這才發現老板竟是熟人:
當初根骨測試測出通靈劍骨,在鬼畜校長那里搞來五千文助學金后,便是和林、趙二人在此慶祝。
也是在此處,見識到人間仙境技師的風采,從此踏上捏腳這條不歸路。
光頭老板似乎沒有認出眼前這位江湖大佬,就是幾個月前還經常光顧的小黃毛,在臟兮兮、油膩膩圍裙上反復搓著手,神情有些拘束的解釋道:“大佬,最近天熱,冰化的快,鋪子剛開業,沒什么人,我還沒來得及加冰。”
“哦”
徐俠落點點頭,也沒多說什么,叼著啤酒瓶在攤位上坐下,等著上菜。
燒烤需要一些時間,老板殷勤的端來一盤拍黃瓜,一盤油炸花生米,免費送來下酒。也許是肚子餓了,手中筷子一起一落,油炸花生米和拍黃瓜飛速消耗一空。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街上這么熱鬧,還都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大晚上不用回家寫功課嘛?明天又不是周末……”
正疑惑之際,身后傳來兩個熟悉的聲音:“老板,來二十串油邊,兩副雞架,一條秋刀魚,一條鯧鳊魚,再拿兩瓶啤酒。”
“哎哎,三兒,拿一瓶就行,我喝汽水兒,廟里大師傅不讓喝酒。”
徐俠落循聲望去,可不正是林景秀和趙磊春那倆貨,當即招手喊到:“三兒!春兒!”
“我靠,俠落!”
“我靠,俠落!”
二人異口同聲。
……
“落井下石”三人再次匯聚燒烤攤上,皆是喜不自矜。
三人一陣推杯換盞、把肉言歡。
“你倆咋想起來,大晚上的出來吃燒烤。”
“功課都寫完了么,不怕明天到學校少婦白修理你倆?”
徐俠落邊說著,邊掏出一包華子給兩人各自散了,自己也點上一根,才把打火機遞給傻春兒。
傻春兒接過打火機,搗鼓了半天也沒點著,這才發現是沒油了,好在燒烤攤上最不缺的就是火,跑到爐子邊把華子點著。
林三兒一口一個花生米,聽見徐俠落的話這才抬起頭來說到:“俠落,你過糊涂了吧?”
“今兒高考,最后一門。”
“我靠,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這日子不抗混哪,一眨眼都過去三個多月了。”徐俠落這才恍然,感慨道。
林景秀借著傻春兒的火,引著了華子,嘬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兒,咂摸著嘴回味著:“對了俠落,明天下午學校畢業典禮,你來嘛?”
“來,怎么不來?”
“我畢業證還沒拿呢!”
某黃毛邊扒拉著生蠔,邊說到……
……
畢業典禮是在海陵一中那座演武館里舉行的。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這個徐俠落曾經被板磚、土豆、臭雞蛋砸的滿頭滿臉的倒霉地方,被下一屆、兩屆的學弟學妹們打扮成一個既幼稚、又妖艷的奇怪模樣。
校長老焦穿著他那件已經不那么嶄新的阿瑪尼,站在主席臺上笑呵呵給大家發畢業證。
等到徐俠落上臺領畢業證書時,他還笑著說到:“喲,胖了不少,六合幫伙食不錯啊!”又在小黃毛胳膊上捏了捏,有些不滿的叮囑到:“怎么松垮垮的,功夫還得練啊!可別畢業了就松懈了,到了江湖上,更是處處要憑借功夫說話!”
小黃毛對老焦的嘮叨早就免疫了,打著哈哈搶過畢業證書,摟著對方合影。
功成名就的徐副堂主,作為杰出畢業生代表,學生時代證件照放大后,被極為社死的懸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唯一能和他比肩的只有令狐盈,那一張同樣穿著校服,不茍言笑的特大照片。
畢業典禮這天,令狐盈沒有來……
老焦說她去了岳陽丐幫總舵。
除了令狐盈,這一屆高三的學生都來了,連許久不見的鐵血七雄也打扮的人五人六,一個個西裝筆挺,儼然一幅成功人士的做派。
這天大家玩的很開興,笑著、鬧著、亂作一團,追著大黃學長滿操場跑,好不容易才把它抓過來一起拍了畢業合影。
最后,整個高三一起拍了全體畢業照,鬼畜校長專門定作了一個真人大小的令狐盈玩具公仔,插在人群中,說是一個都不能少。
拍照時,大黃學長迎來了一年一度的苦難。
徐俠落和林景秀一左一右各自牽著大黃學長一條前爪,傻春扯著學長兩條后腿,將它抬到人群中最顯眼的位置高高舉起。
畢業典禮后,林景秀出人意料的悄悄跑去和董貝貝告白,又不出意料的被嚴詞拒絕。
董天寶這才曉得覬覦自己妹妹的小癟三竟然不止徐俠落一人,聯合其余六雄對林三展開追殺。
可憐林三被七雄追著,圍著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引來徐、林二人一陣陣無情嘲笑。
晚上聚餐時,男生一起把老焦灌的爛醉如泥,躺在地上抱著大黃學長一陣親熱。
眾畢業生們一直在學校旁的一家小飯店鬧騰到天色深黑,才最后一次,如同潮水般涌出校門,奔向外面那片更廣闊的天地,抬頭四顧乾坤闊,日月星辰任我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