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寧羨離指揮眾錦衣衛收拾車馬,準備出發。突然有一下屬來報,聲稱“城門緊閉,官兵嚴加盤查。”寧羨離皺了皺眉轉身來到陸遠房間“大人,城中好像發生了什么事,城門緊閉嚴查過往行人。”
“哦?還有這事?”陸遠的臉色依然些許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整個人看起來還是虛弱的很。
“不過咱們有圣上的手諭,想要出城估計不會遭遇阻攔。”寧羨離說道。
“你先去打聽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然后再做打算!”陸遠擺了擺手,看著寧羨離遠去,心中不免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而此時城中街道已經幾乎見不到什么人了,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只有巡邏的錦衣衛與官兵不時的走過。寧羨離來到都尉所,尋了半天才找到韓令德,只見韓令德正忙得不可開交,不時地就有兵卒過來遞送著書信,然后韓令德急忙拆開看,然后又放到一邊看一下封。
“韓千戶,每天都如此繁忙,真是不辭辛苦啊。”寧羨離說道。
韓令德抬頭一看是寧鎮撫,急忙起身施禮,“原來是鎮撫大人,未曾遠迎,還望莫怪!”
“哎!你我同為朝臣,何來見怪之說,不知今日這城中為何如此蕭條,是在找什么人嗎?”寧羨離打量著府衙上下。
“鎮撫大人有所不知,昨日夜里,城內發生極其古怪之事。”韓令德嘆了一口氣。
“哦?發生什么了?”寧羨離好奇地問。
“長興侯昨日慘死于府中,全家上下三十多口人都死了,不過.....”韓令德欲言又止。
“不過什么?”寧羨離追問,這好奇心完全被勾了出來,聽一半實在太難受。
“不過這三十多口人死因卻無從知曉,仵作驗尸給出的結論是無一例外,身上都沒有外傷,又不是中毒,每個人都是在睡夢中死去,毫無掙扎反抗之舉,而府中所有門窗均未遭到破壞。卑職奉命調查此案,奈何一點線索都沒有,只好緊閉城門,仔細盤查。”韓令德額頭之上冒著冷汗。
“怪不得,這長興侯又是何人?”寧羨離問著,在京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侯爺也認識個七七八八,但是這長興侯從未聽說,故而好奇問道。
“長興侯耿炳文,太祖時期曾任總兵元帥,建文帝時期被任命為大將軍,前年才告老還鄉回到濱州。”韓令德解釋著說。
“耿侯爺功勛卓著,為何朝中很少有人提及呢?”寧羨離聽韓令德這么說,不禁反問。
“額,卑職也是聽聞傳言,傳言說這耿侯爺為人太過執拗,不受人待見,所以沒受到重用。”
“那此事關系重大,應當上奏才是!”寧羨離提醒著韓令德。
“鎮撫大人說的是,卑職剛剛擬好奏折,這就讓驛卒快馬上報。陸大人還要趕路吧,放心陸大人的車仗自不會有人阻攔。”韓令德說。
不多時,寧羨離回到驛館,將事情經過跟陸遠匯報了一遍。“耿侯爺,倒是與我有些交情,不過他怎么會造此橫禍?”陸遠皺著眉說。
“大人,這里的事就交給當地的錦衣衛去查吧,趕路要緊。若這月底無法進京,恐圣上怪罪。”寧羨離提醒著說。
“怎么?你怕跟我吃瓜烙?”陸遠笑了笑。
“怎么會,我可不怕,只是擔心大人的前途,若因為無關之事,而讓圣上對你心生不滿,恐得不償失。”寧羨離惶恐的說著。
“我開玩笑的,寧鎮撫,出來之前皇上也曾說過,可以便宜行事。你我都是錦衣衛,而且還是京衛,遇到這種事,不管上一管恐說不過去啊!”陸遠站起身。
“大人是想破案?可是您的身體?”寧羨離擔心的說。
“無妨,雖然現在無法運用內力,但是正常行走依然無礙。”說著陸遠還抻了個懶腰。
“那大人您去哪我就去哪,護你左右,保你周全。”寧羨離抱拳說著。
“好哇,那我們這就動身去耿府。”陸遠穿好了衣服,今天沒有穿飛魚服,而是穿了一身常服。
“耿府?陸大哥,我們今天不是要趕路嗎,去耿府干嘛?”薛桐站在門口問道。“我不是故意偷聽,是想來問問咱們幾時出發,不曾想....”
“我們手里有一個案子,要去現場查看,你們好生待在驛館吧。”寧羨離說。
“有案子?帶我一個唄,呆在這驛館實在太無聊了,師父和師弟在練功,而那個妖女又總找我麻煩。”薛桐說。
還沒等陸遠和寧羨離說話,一個熟悉而又恐怖的聲音響起“誰再說我是妖女,我就把她舌頭割下來!”薛桐聞聲緩慢的轉頭看向身后,只見身后的沐萱低著頭,散著頭發,整個面龐都藏在陽光下的陰影里,略顯猙獰。薛桐嚇了一跳,心想這怎么陰魂不散啊?
不多時一行四人來到耿府門前,門前站著兩名錦衣衛把守,見到陸遠則抱拳施禮。
“陸大人,本來說好就帶薛老弟一個人,怎么連沐姑娘都帶來了?”寧羨離低著頭湊近陸遠耳邊小聲說。
“你沒看見剛才沐姑娘拿捏薛老弟的樣子嗎,簡直就是薛桐克星,若不讓她來,恐怕薛老弟也來不了,而今天發生的事,想必還得道家的人幫忙才行。”陸遠說。“再說了,這沐姑娘精通醫術,若是有什么線索也好幫襯一二。”
寧羨離見陸遠這么說,也便不再多問。四人推開大門,進入庭院,院子里倒是空無一人,整個院子看似一切都不曾被動過,這是因為韓令德命人保護案發現場,以免有什么重要線索被破壞。
推開東廂房,這房間住著耿侯爺的大兒子兒媳婦,不過也都是靜靜地躺在床上,房間之內一切物品都未曾移動過,根本查不到有用的線索。接著來到西廂房,這間房則是耿侯爺的女兒閨房,屋中有著女孩子胭脂的香氣,而屋內陳列也都完好無損,床榻之上,躺臥著一名妙齡女子,只不過也是毫無生氣。“唉,真是造孽啊,是誰一夜之間殺了這么多人,還不留一點痕跡。”寧羨離捶足頓胸的說。
“只要是做過的事,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慢慢找肯定會有所發現!”陸遠加油打氣的說。
而就在眾人要離開西廂房之時,薛桐誒了一聲說“這是?怎么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