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安王府內(nèi),一名暗衛(wèi)跪著,雙手瑟瑟發(fā)抖,頭深深的埋在地上,軒轅祁正襟危坐在桌案前,把玩著手中的玉佩,眉頭緊蹙,一雙眼睛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暗衛(wèi),眼中帶著怒火,又夾雜著些許失望,良久才開口道:“將他帶下去。”
人被帶下去后,夜寒愧疚不已:“都是屬下失察,請王爺降罪。”軒轅祁冷冷的說了句:“自己下去領(lǐng)罰。”
夜寒回到地牢中喚來幾名暗衛(wèi),自覺的走到寒潭中,用鐵鏈將自己鎖起來,幾名暗衛(wèi)見此情形紛紛嚷嚷著要去找軒轅祁求情,寒夜怒哄道:“誰也不準去,這回確實是我失察,害的眾多兄弟死于非命,如果不是我疏忽大意,怎會沒發(fā)現(xiàn)寒風叛變了。”幾名暗衛(wèi)紛紛潛入水中,與寒夜一起泡在水里,寒夜讓他們起來就是不肯,說什么一起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軒轅祁在遠處看著他們,感到很欣慰,自己這么多年沒有白白訓練培養(yǎng)他們,對他們說道:“爾等起來吧,這回本王就不罰了,下不為例。”暗衛(wèi)們高聲呼喊謝王爺不罰之恩,隨后跟著寒夜一起來到關(guān)押寒風的地方。
此時的寒風被鐵鏈掉在半空中,頭發(fā)凌亂,身上被打的皮開肉綻,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看到軒轅祁過來,羞愧的低下了頭,夜寒憤怒的揚起鞭,狠狠的打在寒風的身上,打的累了,大口喘著粗氣,才停下來,全程寒風沒有喊過一句疼。
夜寒失望的問道:“為何要背叛王爺,難道我們這么多年出生入死,我們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假的嗎?”“我想光明正大的活著,不想一輩子受制于人,那次在徐州執(zhí)行任務(wù)時,我遇見了她,是她讓我活在了陽光下,可是你們呢?卻殺了她,也殺了我!”“那名女子并非是王爺下令所殺,而是你毒性發(fā)作,意識不清,才誤殺了她,她是死于你的劍下啊,這么久以來我們一直瞞著你,就怕你接受不了而自刎。”“不,你們是騙我的,我怎么會殺了她呢?為什么我一點記憶都沒有。”夜寒失望的道:“那是因為我們給你喝下了忘憂水。”
寒風滿臉的不相信,他覺得他們是在騙他,他不信他會誤殺了她,寒風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是我,怎么會是我。”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他看到了與寒夜他們一起訓練的場景,看到了與軒轅祁與兄弟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場景,他忽然記起,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發(fā)了瘋一般的拿著劍,揮舞著砍著周遭的一切,也就是在那晚,他心愛的那名女子死在了他的劍下。待他意識清醒后,他后悔不已,當即要拿劍自刎,被寒夜救下打暈。寒風又看到了一束光朝他移動過來,照在他猙獰的臉上,一名白衣女子處于光中,青絲如瀑般泄下,隨風而動,衣訣飄飄,芊芊玉手朝他伸來,對他說道:“風,你過來啊。”寒風揚起他那滿是鮮血的手,熾熱而又深情的說道:“蓮兒,我們終于永遠的在一起了。”話音剛落手錘了下去,雙眼永遠的合上了。
夜寒心痛不已,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就這么沒了,淚水模糊了視線,如霧般籠罩在眼前,淚水嘩啦啦的向下淌,將寒風放下來,抱著寒風痛哭道:“我們知道你一直想離開這里,已經(jīng)給你重新安排了一個身份,你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了,也知道你一定會掛念兄弟們,王爺給你賜的宅邸也不遠,兄弟們時不時的去看看你,你看文書房屋地契我給你帶來了,你倒是起來看一眼啊。”可眼前的人就是一動不動,冷冰冰的躺在這里。
這邊將軍府內(nèi),自打與軒轅昊春風一度之后,葉雨薇越發(fā)的想念軒轅昊,每晚都難以入睡。今晚又是如此,屋內(nèi)燃了安神香也無用,心情煩躁不安,似有烈火著身般難受,又喝了碗茶水,徹底清醒了。
想到那日軒轅昊的無情,又氣又惱,叫來夏香問起這幾日軒轅好的動向。夏香道,自打那日回府后,軒轅昊就一直亂發(fā)脾氣,喝悶酒,一直喊著葉若萱的名字,派去伺候的婢女一個個哭著跑出來。葉雨薇一聽又一計涌上心頭,在夏香的耳邊小聲吩咐著什么,夏香大驚,并不敢多說什么,匆匆退下了。
葉雨薇坐在案桌前,望著軒轅昊的畫像,深情款款,眼神如火,似要吞噬掉畫中人,手來回摩擦著畫中人的臉龐,嘴角擎著一抹笑,志在必得。
葉若萱還是如往常一般看書作畫,時不時的做點藥粉,藥丸之類的,做完后打開香囊,放入其中,以備不時之需。做完這些后,葉若萱錘了錘背,想到多日未曾出去了叫來蘭翠,二人又喬裝一番出府了。
這回二人出去找鋪面,找了許多鋪子,地段好的租金太高,租金低的位置太偏,奈何找了一上午,也沒找到一間合心意的鋪面。剛好又到了晌午時分,葉若萱有些餓了,二人又來到醉仙樓用膳。
剛一進門,店小二就迎了上來,笑著說道:“二位公子許久未見,里面請。”葉若萱折扇一甩的問道:“這里也就上次來了一回,此前未曾踏足,你怎記得我。”店小二一邊帶著人往進走,一邊道:“小的自幼記性就很好,有過目不忘之本領(lǐng),更何況公子氣宇軒昂,貌似潘安,只一眼就令人難忘。”葉若萱并未多說什么,跟著店小二往里走,走到地方,店小二拉開凳子,給葉若萱沏好茶,站在一旁等候葉若萱點菜。葉若萱點了幾個菜,又要了一壺果子酒。
沒多久菜上來了,主仆二人吃了起來,葉若萱老感覺有人盯著自己,心里有些不踏實,抬頭就看到樓上軒轅祁正注視著自己,有些局促的低下了頭,小聲的問道:“蘭翠你吃飽了沒?”蘭翠見葉若萱神情有些慌張問道;“公子怎么了?”葉若萱示意蘭翠有人盯著她們,蘭翠領(lǐng)會了葉若萱的意思,二人準備要離開,就看到軒轅祁下樓,快步走來。
還不等二人離開,軒轅祁就坐在了桌前,葉若萱知道走不了了,當即行禮:“拜見王爺。”軒轅祁看到眼前有些慌張的人兒,有點想笑,卻又一本正經(jīng)的道:“你似乎很怕本王?”“民女不敢,王爺威名遠揚,小女對王爺只有敬畏之心。”軒轅祁見狀語氣溫和了許多道:“那為何一看到本王就要走?”還不是因為你冷血無情,葉若萱只是想著,哪敢說出來,萬一得罪了他,滿門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正準備回話,軒轅祁示意葉若萱坐下。
葉若萱無奈只能坐下,但此時此刻坐立難安,只想快點離開,軒轅祁又命人加了一雙碗筷,說道:“葉小姐不介意與本王一起用膳吧。”葉若萱搖搖頭,小聲嘀咕道,我能說我介意嗎?軒轅祁聽著葉若萱嘀咕什么,并未多問。其間給葉若萱夾了幾次菜,葉若萱頭也不敢抬的,悶頭就吃。
一旁的侍衛(wèi)王琦驚掉了下巴,自家王爺啥時候這么溫和了,竟然會討好別人。又看了看葉若萱,不僅傾國傾城,還是京城第一才女,又得自家王爺賞識,不免多看了幾眼。此時王琦只感覺有一陣寒風拂過,很冷,抬頭對上自己王爺那猶如寒冰的眼神,不免打了個寒顫,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葉若萱。
軒轅祁越夾越來勁,不一會兒葉若萱碗里的菜,堆得老高,奈何自己只能暗罵,不敢吱聲,生怕得罪了眼前的活閻王,惹得全家吃不了兜著走。軒轅祁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兒,從坐下就沒有再看自己一眼,不免心中不快,,當即調(diào)倘道:“葉小姐用膳頭也不抬,是對本王有意見嗎?”葉若萱聞言,嚇得一個激靈,不小心將菜卡在了喉嚨里,頓感難受,雙臉通紅,臉色發(fā)白,眼淚嘩嘩的往下流。軒轅祁見狀也是嚇得不輕,也顧不上男女有別了,當即走到葉若萱身后,用手猛拍葉若萱的背,過了一會兒臉色緩和了許多,想必是菜已經(jīng)咽下去了,隨即又倒了杯茶,遞給葉若萱,自責的說道:“本王只是與你說笑,奈何葉小姐膽兒如此之小,這么不經(jīng)嚇,罷了,都是本王的錯,本王與你賠不是可好。”
葉若萱一聽火蹭蹭的上來了,還不是因為你名聲在外,誰見了不得躲,竟然怪我膽小?也顧不上大家閨秀的風范了,隨即說道:“王爺此番這么捉弄民女,還怪民女膽兒小?您是開心了,可民女卻受寵若驚,擔不起王爺這特殊的寵愛。”葉若萱說完,叫上蘭翠快步離開了。
軒轅祁看著離去的人兒,果然是個有脾氣的,不僅沒有氣惱,反而覺得開心,嘴角的笑意儼然。王琦此刻又驚掉了下巴,從未見過有人對王爺無禮后,還能安然無恙的離開,也從未見過王爺對誰有這般寬厚過,不行,回去一定要告訴身邊的人,往后見了葉大小姐一定要恭恭敬敬的,千萬不可得罪了她,這以后可是王府未來的主母,廣安王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