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陽光明媚,風(fēng)和日麗。葉妍吃完午飯倚在秋千上玩耍,眼睛半瞇著吃著口中的糕點。
這些天她過得好不自在,一天除了睡覺便是在院子里好吃懶做,時不時的去逗逗池塘里面的魚,生活過得愜意自在,好像提前回到了養(yǎng)老生活。
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正當(dāng)葉妍享受著愜意時,忽然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院子來了一個不速之客___沈括。
慌忙站起身,葉妍尷尬的擦了擦手上的油漬。
“今天是朝花節(jié),我怕你一個人待在屋里太無聊,所以便想著來陪你走走。”沈括一改往日,穿了一件白衣倒是襯的他更加仙氣了幾分,掩蓋住了以往的凜冽。
聽到是朝花節(jié),葉妍應(yīng)了一聲之后便立刻跑回屋挑起了衣服來。思慮了一會兒后,葉妍便跑了出來。
“沈括。”葉妍拿著兩件衣服問他:“你覺得我穿哪件更好看一些?”
看著葉妍笑嘻嘻的樣子,沈括一時竟慌了神,看到葉妍在他面前揮舞著兩個小手才反應(yīng)過來。
“水藍(lán)色的那件好看。”
得到答案,葉妍滿心歡喜的回去換衣服。這一換竟過了許久,沈括在外面站著有些好奇。
走到門口禮貌的問了一句:“你換好了嗎?”
“好啦。”里面?zhèn)鱽砬宕嗟穆曇簟?
小心翼翼打開門,沈括便看見坐在銅鏡面前的葉妍正在為自己畫著唇妝,纖細(xì)的小手不停的在嘴尖揉擦。
默默走到葉妍身后,沈括漸漸俯下身來。看到葉妍要去拿眉筆,立馬搶先一步捧著葉妍的臉頰為她畫眉。
眼前的美人膚如凝脂,宛如溫玉,眼眸似水隱含淡淡憂慮,青絲垂腰,氣若幽蘭。
畫好之后,沈括默默打量著葉妍,眼中的愛意再也掩蓋不住,滾動的喉結(jié)暴露出他此時的真實想法。
一番操作讓葉妍頓時愣住,濕漉漉的大眼睛茫然無措的望著沈括,瞳孔里映著沈括為她描眉的模樣。
默默走到馬車上,葉妍不斷回想著剛才的景象,心臟不斷砰砰的跳著,紅彤彤的臉頰像是把她給煮熟了。
這一天是除了過年最為熱鬧的一天,男女可以同時出游,這在這個封建的古代是很少見的。
因此,姑娘們在這一天逮住了機(jī)會就會穿上自己最華麗的衣服在街上游玩,企圖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來一段話本子里的邂遇。
也可以約著自己的佳人賞花游春。幽人雅士,賦詩唱和,并出郊外各名園賞花。
為此,有的花農(nóng)植花栽花插花栽盆景,到這一天通通拿出來擺在集市上,希望路上的公子們可以買花奪佳人一笑。
年紀(jì)還未到的貴族士人在這一天也都約了朋友一起于花下設(shè)行障坐席,小姑娘們聚成一團(tuán)游春野步,遇名花則設(shè)席藉草。
她們以裙遞相插掛,以花宴幄,于亭邊流水邊烹茶對吟,傳花令,抽花簽,下棋,賞花,飲酒賦詩,觀歌舞,歡聲笑語持續(xù)不斷。落花在天空中飄絮,落了佳人滿身。
有的家教嚴(yán)的富家大小姐在這一天也借此相聚玩耍,互相認(rèn)識結(jié)交朋友。未出閣的女子最愛賞紅拜花神,吃花糕,行花令,祈禱自己像花一樣朝氣與美麗。賞紅一般與拜花神連為一體,也同大家一起賞花剪彩,祭花神。
葉妍看的起勁,好奇的拉開簾子?xùn)|張西望。時不時回過頭來大量沈括的神色,卻不小心和他對視上,只好尷尬的再次欣賞窗外的熱鬧。
奇怪,平常的沈括坐在馬車上不是看書就是看書,今天怎么有這般閑情雅致只坐在位子上品茶了。
內(nèi)心里暗自吐槽了一會兒,葉妍又把眼神轉(zhuǎn)移到一座花橋上,那個橋上面扎滿了花,就好像仙境一般。
葉妍不動聲色的拽了拽沈括的衣袖,眼巴巴的看著他。
葉妍:咱們下次去看看吧(???????)
今天的沈括看上去格外好說話,葉妍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便立刻領(lǐng)會到了其中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扶著葉妍下馬車。
街邊的店鋪老板不停的叫賣著,店鋪的側(cè)面直接打出那“名糕”“名茶”“名酒”的廣告,賓客盈門,好不熱鬧。不獨(dú)是店鋪,街道兩邊還有支著的攤子,賣時令糕餅,什么柿餅、核桃餅、麻花酥、冬瓜湯。
真是好一副國泰民安的景象!
他們仿佛來了一場盛宴。沈括拉著葉妍細(xì)嫩的小手走在這個大街,生怕一個不小心把葉妍給弄丟了。
街上人山人海,甚至有些找不到特定的方向。買賣的商品多的令人眼花繚亂。地上擺滿了雜物,幾個小販把自己的小攤子擺在街邊,急售著新鮮出爐的熱餅。
時不時傳來媽媽的叫喚聲,穿著當(dāng)?shù)孛褡宸椀男『⒃诮锹渫嬷^。
葉妍被沈括緊緊地拉著手,像是有一股暖暖的電擊直抵心臟,潮紅的面色隱藏在人群之中,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四周,以此來掩飾自己慌亂的心情。
忽然葉妍被沈括拉到一個角落。
“別亂動,在這里等我。”
葉妍等了一會兒,正疑惑沈括怎么還不來,眼前就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模樣可愛的兔子燈。滿心歡喜的接過來,葉妍沖著沈括甜甜一笑。
見葉妍笑了,沈括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唇,摸了摸泛紅的耳朵繼續(xù)拉著葉妍往前走。
看著眼前猶如折仙般的男人,葉妍的眼神就全部被沈括給吸引了進(jìn)去,就連周圍不小心撞到她肩膀的人都絲毫沒有感覺。
察覺到小姑娘在看他,沈括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拉著葉妍的手更加的溫柔。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么會邀請葉妍一起來逛街,平常的他一向都不喜歡在這種熱鬧的場景走動,更別說還是這種節(jié)日。
但是今天他莫名的想跟葉妍一起去,好像不去就會后悔一輩子似的,來到這里之后看到葉妍開心的模樣,他自己的心情也莫名的變好了。
還真是個磨人的家伙(??ω??)
天邊的暮色漸漸沉下來,大街小巷的燈樓日夜生輝,長達(dá)數(shù)十里的長街縛上了燈山彩樓,燈樓高達(dá)數(shù)丈,千盞萬盞花燈閃爍照耀,恍如銀河傾倒,滿地灼灼光輝。
東風(fēng)夜放,火樹銀花。
買花載酒長安市,又似爭,家山見桃李。玉壺般的明月漸漸西斜,一夜魚龍燈飛舞笑語喧嘩。
觀察到沈括今天好像心情好,葉妍就不停的左看看右逛逛,一旦有什么新奇的東西就要去買,拿不下了便讓沈括幫她拿著。
活脫脫的把沈括當(dāng)成了冷面“保鏢”
正當(dāng)葉妍正買的盡興時,遠(yuǎn)處一道不友好的聲音傳到了葉妍耳邊。
“沈?qū)④姡矘房ぶ鳌:镁貌灰姲。 ?
是挽著太子殿下的蘇曉。
太子殿下毫不顧忌的拉著蘇曉看著沈括道:“沈?qū)④姴皇且幌虿幌矚g這種節(jié)日嗎?今日怎得有這般閑情雅致。”
見到是太子殿下,沈括淡定的行禮:“這不是在自己的府里待的久了些,想出來透透氣而已。”
“正好。”太子殿下笑容滿面:“我們一起游玩順便徐徐舊。”
沈括沒說什么,算是默認(rèn)了。幾人一同在街上,引得周圍人連連感嘆紛紛避讓。
畢竟是天家的子弟,太子殿下生的極為好,俊美之姿有如玉樹臨風(fēng),長眉若柳,身形如玉樹般挺直、鳳眸星目。
今晚的蘇曉一改往日的模樣變成了溫柔的淑女風(fēng),行走間全然跟在太子殿下后面,人群擁擠時還小心翼翼的拽著太子殿下的衣服。
看來這劇情全部亂套了,女主跟反派……嘖嘖嘖。
太子挽著蘇曉的手捏了捏轉(zhuǎn)頭望向沈括:“沈?qū)④姡隳晟贂r在外馳騁多年,回來之后又常常待在府中不出來,可是錯過了大夏一眾熱鬧的場景。”
“嚴(yán)重了。”沈括的神情不算太好小心翼翼的保護(hù)葉妍不受周圍人的碰撞。
“沈?qū)④娺@么板著干嘛呀?”太子拍了拍沈括的肩膀:“這么熱鬧的場景,應(yīng)該好好享受才是。”
幾個人相約在茶館,從二樓往下望去,整個京城像東風(fēng)吹散千樹繁花一般,煙火紛紛、亂落如雨。豪華的馬車滿路芳香。悠揚(yáng)的鳳簫聲四處回蕩。
葉妍看的入迷,完全沉浸在了底下人的歡鬧之中。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女子頭上都戴著亮麗的飾物,笑語盈盈地隨人群走過,身上香氣飄灑。葉妍正努力思考著那女子是誰時,卻猛然把人給跟丟了。
急急忙忙掃過人群尋找她千百回,卻依然沒有尋到她那靚麗的身影。猛然間一回頭,葉妍卻在不經(jīng)意間在燈火零落之處發(fā)現(xiàn)了她。
她好像她的高中同學(xué)宋知意。
“許是兩個長得很像的人吧。”葉妍這么想著,情緒有些低落。
青春時期的宋知意是全校人眼中的女神,那時候宋知意是她的前桌,每天早上都會有好多早點默默放在宋知意的桌上,隨便一個發(fā)型都能招到全校女生的模仿。
她就像一顆耀眼的明星,走到哪里都能受到大家的歡迎。那個時候的葉妍不敢跟任何人交流,緊緊巴巴的零花錢都是自己去奶茶店里打工得來的,因此吃穿用度特別的省。
她毫不在意自己孤僻的性格,每次發(fā)零食的時候都會故意給她發(fā)很多,然后說“剛好剩這些”以此來打消自己的自卑。
記得那個時候校草整日跟在宋知意的身后,為她翻墻去買早點,為她贏得1km跑步的獎牌,為她學(xué)會扎頭發(fā)。少年時的葉妍不斷偷窺著宋知意,就像一個十足的變態(tài)。
她也承認(rèn)自己的這些行為有些下作,但是又不可控制的去偷偷關(guān)注宋知意的生活。就如同薔薇對生存的不斷渴望,即使獲取一點養(yǎng)分都會開心的像個小孩子。
如今眼前的這個姑娘長得真的很像很像,她畫堂映春,絕艷生芳澤。玉質(zhì)天成,冰肌瑩雪膚,綠鬟云髻裊翠翹,真是傾國傾城。
不可控制的,葉妍就想要走到近處看看她,哪怕一眼就好。
她不知道她對這種感情到底是什么,可能就是奴婢對公主天生的一種羨慕,渴望。
可是,還沒有等到葉妍走近她仔細(xì)瞧瞧她,剛才的人兒就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盞喝到一半的茶水。
葉妍有些落寞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蘇曉正在給太子殿下沏茶,優(yōu)美的動作看的人賞心悅目。
她會不會也穿過來了,她是不是她呢?
正思考著,蘇曉就要拉著葉妍去看外面的社火。葉妍本想拒絕,卻看到沈括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出去,只好隨蘇曉去了。
看到葉妍離開了,沈括才抬眼和太子殿下對視:“現(xiàn)在沒有人了,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還是沈?qū)④姸拢粋€眼神就知道我要干什么。”太子笑了笑,倒是沒有直接開始說事。
沈括的視線隨著葉妍走到樓下,透過窗戶觀察著葉妍的神情,看到葉妍看到社火吃驚的小表情,嘴角也泛起笑容。
“沈?qū)④姡@次來呢主要是給你看一個東西。”太子說著就拿出一封信遞給了沈括。
拿起那封信,沈括仔細(xì)看著眉頭卻皺的越來越緊。隨后又不自然的笑了笑。
“只憑一封信,還不能判定三皇子背叛了大夏。”
聽到這話,太子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沈括,你自幼便與三皇子交好,應(yīng)該不會不認(rèn)識三皇子的字跡吧。”
“那都是些陳年舊事了。”沈括面不改色的放下那封,洋裝不小心打翻了旁邊的燭臺。褐色的信紙就這么被大火吞噬。
沈括連忙想要伸手去拯救那封信,卻早就為時已晚。
“不好意思啊太子殿下,臣近幾年手腳是越來越笨了,連封信都拿不住了。”
雖是這么說著,沈括的臉上卻無半分愧疚之意,靜靜的看著那封信紙不斷燃燒。
太子殿下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沈括如今的這一番舉動,輕笑道:“沈?qū)④姡壹热荒苣玫揭淮稳首油瑪硣拿苄牛瑯右部梢阅玫降诙巍!?
“太子請便。”
“沈括!”太子殿下怒吼道:“到如今為止你還要護(hù)著他嗎?”
喝完最后一口茶,沈括也站起身來:“他是皇子,臣又怎能護(hù)他。況且如果三皇子真的同敵國勾結(jié),臣定然會表示忠心。”
說罷,沈括拱手便走。
看到沈括從樓上走下來,葉妍有些驚奇。
這么快就聊好了,不應(yīng)該呀。像這種不應(yīng)該都聊個一兩個小時之類的,互相試探一下。
“我們?nèi)デ搴訕蚰沁吂湟还湓趺礃樱俊鄙蚶?xí)慣性的拿著葉妍剛買的炒栗子為其剝了起來。
“好”
兩個人并排走到一起,漸漸相融在人群之中。
蘇曉見此連忙回去尋找太子殿下,卻見原來的座位早就被其他人給占了,太子殿下也不知所蹤。
雖然早就預(yù)料好了太子殿下會不告而別,蘇曉依舊濕了眼眶。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零落的淚珠,臉頰如同剛出水的芙蓉。
她知道她不應(yīng)該這樣的,她是來自21世紀(jì)的天之驕子,她就應(yīng)該站在最耀眼的舞臺上指點江山,而非在這小小的茶樓里等著一個男人。
可是,可是……
蘇曉不停的扣著手指,手上的帕子早已經(jīng)被自己攥的不成樣子,但是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還是暗自壓抑著自己的內(nèi)心。
一個人站著緩了好一會兒,蘇曉才默默的離開了茶樓。周圍到處是熙熙攘攘的叫賣聲,路上的行人手挽著手,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京城。
唯有蘇曉一人與這些東西背道而馳,一對對佳人從她身邊走過,留下充滿花香的氣味。
回首望向太子府的位置,蘇曉的眼中滿身惆悵。走路的腳步也慢了些,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最終,蘇曉還是決定先不回府了,邁著倉皇的腳步往最熱鬧的中心走去。
那邊,沈括正拉著葉妍放花燈,這也是這個節(jié)日最火熱的項目之一。
傳說被許了愿望的花燈會順著河流走向盡頭,河流的盡頭是一個會神仙法術(shù)的老饃饃,她會幫你完成你想要的愿望。
但是如果你的花燈在運(yùn)輸?shù)闹型狙腿肓怂校悄愕倪@個愿望可能就和你沒有任何緣分了。
看到沈括拿了兩個做工精巧的花燈,葉妍忍不住說道:“看不出來,戰(zhàn)場上英姿颯爽的將軍竟然還信這個。”
沈括倒是沒有想到她今天晚上會這么大膽:“怎么,你難道不信這個嗎?”尋常人家的小姑娘都會信這些,并且每年的節(jié)日都會來放花燈,甚至有些姑娘每月都會去寺里許愿。
“我嘛!”葉妍歪著腦袋:“我是唯物主義者。”
“嗯?”沈括似乎有些疑惑,聽不懂葉妍到底在說些什么。
愣了半晌,葉妍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地方?jīng)]有這種說法,于是趕緊為自己說的話找補(bǔ)。
“我的意思是說,這種東西只不過是積攢人的一些情緒價值,不是所有的愿望都可以實現(xiàn)的。”說到這里葉妍的情緒甚至有些低落。
依稀記得小的時候奶奶告訴她,天上住滿了神仙,只要把孔明燈送到天上去,那么孔明燈里的任何愿望都會實現(xiàn)。
那個時候的她還小,覺得真的會有神仙保佑她。所以每年過節(jié)都要和奶奶放一個孔明燈,孔明燈上寫著的是她一直以來的愿望。
“希望爸爸媽媽可以回家。”
可是,每一年孔明燈都沒有實現(xiàn)她的這個愿望。
奶奶告訴她說“是因為她表現(xiàn)的不好。”所以小時候的她很聽話,每次想做一些任性的事情奶奶就會提起孔明燈。
后來的后來,孔明燈讓爸爸回來了。或許是她做的還不夠好,爸爸很討厭她不讓她吃飯。但即使是這樣,她已經(jīng)很開心了。
小小的孔明燈緩緩飛到天邊,在漆黑的夜幕下上升,昏黃的火光點亮了她整個童年。
后來她再也沒有放過孔明燈了。
沈括揉了揉葉妍的腦袋說:“你也說過這些花燈只不過是積攢著人們的情緒價值,大家當(dāng)然知道不能一味的祈求上天,只不過是想找一個心靈的寄托。”
接過沈括的花燈,葉妍的情緒漸漸從失落走了出來。兩個人相并著拿著毛筆。
“你的愿望是什么?”葉妍拿著毛筆問。
沈括勾了一下葉妍的鼻尖,笑著說道:“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兩個人相視而笑,在花燈上暈染著字跡。
“希望生活可以永遠(yuǎn)這么平靜下去。”
“希望葉妍永遠(yuǎn)幸福。”
兩個人相繼在河面上放好花燈,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兩個花燈都沉下水面。
沈括肉眼可見的沉了臉色,看到其他人的花燈都好好的,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見此,葉妍連忙活躍氣氛:“哎呀,有時候這個不能相信,又不準(zhǔn)你說對吧!”
一旁的人沉下心思,低低輕哼了一聲。
“別不開心了。”葉妍踮起腳尖雙手捧著沈括的臉,就像小時候奶奶捧著她的臉一樣。
“不是說話不信這個的嗎?”
眼前的沈括就像一個傷心的大狗狗,眼眶泛著輕微的紅暈,像是被別人欺負(fù)慘了到主人這里賣乖。
沈括耳間泛著微紅,拉著葉妍的手往橋中間走,不自然的抿了兩下嘴唇。
周圍皆是兩兩相擁的佳人,落到葉妍這一對的目光多少有些探究。
蘇曉站在橋頭看到的就是那一幕,心里越發(fā)狠狠的揪了起來。
她葉妍算個什么東西,只不過是賤民身份一個,若不是由沈括陪著她給了她一個郡主之位,哪容的得她來自己面前這么放肆。
蘇曉這么想著,眼中滿是嫉妒。
若是太子殿下對她的心意有半分沈括的好,她現(xiàn)在就不會淪落到獨(dú)自一人逛著這花街。
其實說到底,蘇曉是羨慕葉妍的。
葉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輕輕松松就獲得郡主之位,就連太子殿下都對她刮目相看。
明明她才是那個天之嬌女,每天絞盡腦汁寫出那么多個前世的詩詞,如今也只是撈到一個名譽(yù)而已。
反觀葉妍什么也沒有做,就可以獲得那么多人的愛,憑什么,她到底憑的是什么?
蘇曉越想越氣,用憤恨的眼神死死盯著葉妍,卻在空中和滿是笑容的葉妍對視。
那女子身姿影綽,清風(fēng)拂吹著她秀細(xì)長的眉尾,滿是桃花的笑容即使對上蘇曉冷到極致的眼神也沒有絲毫變化。
街上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沈括拉著葉妍的手來到橋頭,此時橋上已經(jīng)擠滿了佳人。見是沈括,大家都默契的為他讓出一條路來。
兩個人站在正中央,葉妍掙脫沈括的手歡喜的趴在圍欄邊觀看,沈括默默站在葉妍旁邊溺寵的護(hù)著她。
滿是漆黑的河面上,一盞盞被點亮的花燈游行著,成群結(jié)隊的順著河水流動的方向往遠(yuǎn)方走去,一直走到望不到深處的遠(yuǎn)方。
忽然,葉妍被一陣響聲吸引了去。
只聽“轟”的一聲,半空中一條巨龍由然而起在空中炸裂,緊接著一朵又一朵的煙花在半空中綻放,形態(tài)各異,爭奇斗艷。
瞬息萬變的煙花不停的在葉妍眼中升起又綻放,曼妙地展開一張張笑臉,美不勝收。煙花如雨,紛紛墜落,近的似乎觸手可及。
就在這時,葉妍的手腕忽然被沈括拿起,酥酥麻麻的觸感讓葉妍忍不住泛起微紅的臉頰。
只見沈括小心翼翼的為葉妍戴上用紅色線繩編織的手鏈,中間處還有一枚相思豆。
直到沈括為自己也戴上同款式的手鏈,葉妍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干什么。
“你,你什么時候……”話還未說完就被某人打斷了。
“剛才逛街的時候順便買的。”沈括裝作不經(jīng)意的將戴在手腕上的東西擺正。
紅色襯的沈括的肌膚更加的白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忐忑不安的拽著衣袖,暗紅的相思豆在黑夜之下竟然格外耀眼。
葉妍摸索著腕間的相思豆:“可是我剛才沒有看到賣這種東西的小販呀。”
“可,可能是你沒注意吧。”沈括撓了撓頭,有些不安的說。
葉妍一時間倒是也沒有注意沈括的反常,自顧自的摸著相思豆思索著。似乎是想到什么,葉妍脫口而出: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