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玩的正嗨,一些侯門貴女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畢竟太子殿下也到了選妻的年齡,大家都卯足了勁一個個獻出自己的絕活。
葉妍邊吃著棗糕邊感嘆著:“不愧是京城的姑娘,一個個都像是水做的般,真好看。”
就在葉妍認真欣賞美女們時,蘇曉在跳完驚鴻舞時又出了岔子。
“陛下,聽聞安樂郡主彈得一手好琴,不知今日能否為大家開開眼。”
皇帝聽立刻眉飛色舞起來,吆喝著讓葉妍上場,還專門派人把古琴拿了過來。
對此,葉妍只想說no!
但是,皇帝的話她哪能不聽。只好赫赫站站的走到臺子中央,深吸一口氣,彈起了琴。
琴聲開始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后又似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于平靜,只余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面偶然濺起的浪花。
一曲罷,瞬間獲得了大家的掌聲。
當然也不是因為葉妍彈的有多么好,只不過都不想拂了對方的面子,花言巧語的不斷的射擊著葉妍。
皇帝龍顏大悅,把那把古琴賜給了葉妍,底下的眾人又開始了自己的表演,有些大膽的甚至直接勾引起了太子。
躲過一劫,葉妍看著蘇曉的眸子有些猶深。全程一直瞪著她,如果眼神是刀子的話,那么蘇曉現在應該被捅成窟窿了吧。
見宴會進了入了后半段,葉妍實在坐不住端了一杯酒,準備出去逛逛。
月色幽靜,宮廷里的燈火明明。葉妍獨自一人在林間小道走著,不久便來到了一空曠的花園。
自知是平時游賞之處。有花樹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時夏末,風動花落,千朵萬朵,鋪地數層,唯見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麗。
葉妍一時迷了眼,躺在一小亭子里喝酒。
遠處有各種奇花異草、亭臺樓閣、嶙峋山石、石子畫為路。還有彎彎曲曲盤成一圈奇特的樹木,供人休息的小巧涼亭,奇形怪狀的各種塑像,形狀奇異的山石假山。
這里的建筑布局對稱而不呆板,舒展而不零散。無論是依墻而建還是亭臺獨立,均玲瓏別致,疏密合度。體現了“天圓地方”的傳統觀念。兩座對亭造型纖巧秀麗,為這宮中增色不少。
確實稱得上是華麗,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人想逃離這深宮呢?
想到今日太后把她單獨留下所談論的話語,葉妍心中不禁感慨萬分,本來平靜的心情忽然被一塊大石壓抑著。
在望望遠處的深宮紅墻,和那雙雙而飛的麻雀,葉妍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理解之色。
當今太后六歲入宮,十五歲守寡,活到五十五歲,五十多年的人生,實在難以想象。
她擁有過快樂嗎?
一座深宮困住了太后的一生,從皇后到太后到太皇太后,看似尊貴無比,實際上身邊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老謀深算了一輩子,卻在生命的最后一瞬間都要被卷入宮廷紛爭之中。
其實她也無心于權謀之爭,奈何身不由己,步步驚心,原來只想平平淡淡過一生,奈何卻被逼的走向深淵。
這宮墻之上,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她囚禁著無數人的靈魂,讓自由變成奢侈,將平淡的生活拉入地獄。
默默想了許久,葉妍忽然被一起交談聲給打破了。小心翼翼沖那個方向走去,卻發現竟然是太子殿下和蘇曉。
幾個人對視著,尷尬的氣氛蔓延全身。蘇曉在太子殿下耳邊說了什么,瞪了葉妍一眼便匆匆離去。
葉妍站在一邊發愣,剛起身準備走,卻被太子給叫住。
“安樂郡主見了本太子也不知道行禮的嗎?”
葉妍尷尬轉過身,端莊的說:“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
“額。”葉妍強裝著微笑:“太子殿下要是沒有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不是葉妍慫,是太子真的太可怕了,有了上次的經歷,葉妍這次還是覺得先走為妙。
太子輕挑了一下眉,擺好手中的棋。
“本宮閑來無聊,不知安樂郡主可否賞臉咱倆對峙一局。”
“哈哈哈。”葉妍干笑:“小女子才學不精,下棋就不必了吧。”
我一個下五子棋的,跟你一個下圍棋的,有什么可玩兒的。這不純純找虐嗎?
“你這是變相的拒絕我?”
葉妍:你咋知道。
“嘿嘿嘿,既然太子殿下誠心邀請,自然是不敢拒絕的。”
“那就好,本太子不欺負小姑娘,所以黑棋先行。”
學著太子的樣子放下棋子,葉妍全力以赴。可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盤棋局就已經慘不忍睹。
太子殿下笑著說:“你看現在黑已經被困在里面了,它是死的。但是你看黑棋如果放在這里。”太子停頓了一下,把棋子擺好。
“這樣黑棋就活了。明明是同樣的空間,為什么剛才的黑棋是死的,現在的黑棋是活的?”
葉妍思考了一下,疑惑的搖頭。
“因為第一組棋沒有棱角,也學不會拒絕,只要白棋慢慢往里下,不斷的發展壓縮他的空間,黑騎便失去了它的活性。”
聽到這里,葉妍歪著腦袋看著這局棋:“那為什么現在的黑棋又是活的呢?”
太子摸索著棋子,慢慢的說:“現在這個局面看似彎曲,但重要的是他好像有棱角。無論怎么下,白棋最后都會窒息死亡。這個棱角如果不消除的話,白棋就永遠也殺不了他。”
“哦哦。”
兩個人最終誰也沒有再說話,默默的將這局棋下完,不過最后的勝利者顯而易見,是太子。
一局結束,太子殿下起身先行,只留葉妍看著那盤棋獨自思考。
太子這是個什么意思,難道是要告訴我什么事情,可是他不點破,我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什么問題。
嘶,有棱角和沒有棱角有什么區別?
難道他要告訴我:我們不需要去滿足他人的條件來打磨自己的棱角,要發揚出自己的個性,活出最美的自己,活出心中的那個自己!
搞不懂,搞不懂啊!太子出題太深奧。
喝完最后一口酒,葉妍跌跌撞撞回到了大殿。此時的宴會已經接近尾聲,迷迷糊糊坐了一會兒后,葉妍就被海棠拉著回到了馬車。
正對面坐著的正是沈括。
不過此時的葉妍兩眼犯迷糊,看到前面有一個人影就撲了上去,哼哼唧唧的嘟囔著。
沈括抱著眼前柔軟的身體,暗下神色。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
皇帝坐在樓臺上,面色嚴肅的看著底下的沈括,和平常的皇帝簡直就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沈將軍近日可是威風,引的大夏多少百姓為您吶喊。”
狗黃帝說的沒錯,沈括之前就因為多次拯救大夏與水土之中,要不是之前皇帝命令他撤退,恐怕大夏也不會落到要和親的境地。這一次又和安樂郡主救治瘟疫,早就成了黎明百姓們的神仙。
沈括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臣只是盡力而為,一切還都要仰望著陛下。”
皇上聽了大笑,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一邊:“太子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婚配了。”
說罷,皇帝還看了一眼沈括,話鋒一轉:“朕也老嘍,多次想把位子穿給太子可是這太子生性軟弱,三皇子倒是英勇好戰。不知沈將軍對他們兩人有何評價。”
沈括從中聞出了陰謀的味道,面色不變的說:“沈括與太子殿下和三皇子皆不熟,未來的儲君是誰對臣來說并不重要,因為不論是誰臣都將忠誠的守候。”
“好,好啊!”皇上龍顏大悅,眼神里的犀利卻是不減半分,看著沈括的眼神卻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一場對話就這么結束了,但沈括卻莫名的感到不安,一股涼意從背部襲來,像是身處到極川之地。
懷中的葉妍像個小貓一樣附在沈括身上,嘴里念念有詞者,小腦袋還往沈括懷里蹭了蹭。
沈括看著葉妍,忽然想起今天晚上太后看他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剛才的冰涼也都一忘不復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