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天的勞累,回到家,立即有溫柔的妻子上前噓寒問暖,這在日本是獨屬于成功男人的待遇。
島國大男子主義盛行,卻并不男尊女卑,事實上,被財團把控經濟、被家族壟斷政治的日本,是完全的上下階級社會。
即使大部分的日本家庭,丈夫一般都是強勢方,但那只是經濟收入帶來的臨時地位,一旦失業,很多妻子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婚。
這就是日本職場很多男性不愿意離職,或輕易跳槽的原因之一。
而二田帶人一九九六年來到東京,如今還不到五十,就已經成為東京五大臺之一的常務董事,比起大多數日本人,他完全稱得上成功二字。
哪怕妻子現在和他離婚,他也有能力再找一個更年輕的。
當然,他與妻子的感情一直都保持的很好。
“親愛的,你終于回來了!”
剛一進家門,妻子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即給二田帶人送上一個溫暖的擁抱,而是滿臉焦急的走了上來,二田帶人隨即問道:
“出什么事了?”
“真樹,真樹她離家出走了!”
又是女兒的事。
二田帶人的心情多云轉陰,他一向很寵這個唯一的女兒,幾乎事事順她心意,但唯獨在結婚交往上,他絕不會輕易放任自由。
“讓人找過了嗎?”
“我已經讓司機和保姆都去找了,還給真樹的同學們打了電話,都說沒見到。你說她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險可怎么辦啊親愛的?”
妻子急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作為一個四十多歲的已婚人妻,她保養的相當之好,二田帶人已經華發早生,而她卻依舊像是三十出頭的少婦,哭唧唧的樣子,我見猶憐。
“別哭了!我大概知道真樹在什么地方,她一定是去找那個叫杉江廉的野小子了,我這就讓人查清楚他的住處!”
今天見識過臺里年輕到不像話的新董事,年少成名,一表人才。
再想到女兒喜歡的那個同名小子的家庭背景,二田帶人愈發堅定了不能讓女兒自由戀愛的想法。
同時,他也認為,要解決女兒的問題,就要先解決那個鄉下來的窮小子。
如此思考著,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
……
晚上九點,黑澤家的獨棟內,杉江廉又完成了一次神圣而偉大的知識傳承,只可惜,眼前的少女雙手叉腰,一臉兇狠的模樣,完全沒把他當做老師看待。
“你少得意,一個只會靠卑鄙手段搞耍賴的家伙,我遲早讓你跪下我腳下求饒!”
黑澤玲子仿佛進行日常任務一樣的挑釁,杉江廉完全不放在眼里。
他要對付的不是這種乳臭未干的小鬼,只要拿下了黑澤太太,這小丫頭還不是必須乖乖喊爸爸?
是以,無論黑澤玲子如何作妖,杉江廉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這種無視的態度,似乎讓青春叛逆期的少女更加生氣,更想引起他的注意。
黑澤玲子抽出床底的木刀,準備讓杉江廉無法再忽視她,此時,一聲嬌喝聲傳來。
“玲子!!”
黑澤‘狠人’一個激靈,連手里的刀都握不住了。
“媽?你怎么突然進我房……”
“你先閉嘴,我和小杉有話要說。”
黑澤玲子直接噎住,她心里很不平衡,媽媽讓這個討厭的男人每天在家里蹭飯也算了,還總是偏心對方,明明我才是你的女兒,這家伙又不姓黑澤!
心中腹誹,但嘴上,新宿狠人卻什么也不敢講。
“哦!”
她大聲哦了一下,就把木刀塞了回去,乖巧的判若兩人。
“玲子,你能不能學一下怎么當個女孩,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我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
面對母親的訓斥,黑澤玲子很想說,媽,您的絕技強手裂顱還沒傳授給我呢。
除此之外,你教的劍道、擒拿,我都學的很好!
但這些心里話是不可以說的,為了不讓自詡溫柔的媽媽生氣,以及保住自己的天靈蓋,新宿第一狠人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哎,到底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黑澤美咲嘆了一口氣,然后轉向杉江廉。
小杉,你出來。”
黑澤太太也是如同做日常任務一樣,訓斥完女兒。隨后,她將今天的重心,還是放在了另一個后輩身上。
到了走廊,她的臉色完全沉了下去。
“小杉,你今天白天都干什么去了?”
太太的語氣隱含惱怒,平靜的話語下,仿佛暗藏洶涌,
看上去是想發怒。
只可惜,她走在杉江廉前面,背對著訓斥對象,完全露出了曲線完美、又富有力量感的脊背,再加上她在家穿的貼身私服,勾勒出水蛇般的細腰,還有包裹在牛仔褲里的水蜜桃臀,讓她的質問沒有起到什么威懾效果。
杉江廉暗嘆,大贊!
“我今天沒干什么呀。”他隨口答道。
“不許撒謊!”
而黑澤太太的聲音卻瞬間拔高,把視線逐漸下移的杉江廉嚇了一跳。
撒謊?
他沒說假話呀,今天確實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生,也就是k了東大的格斗社全員,從青池大山手里救了班長一波,傾聽了詩織的煩惱,最后到東京電視臺簽了份合同,順便開辟了一片新花園。
僅此而已。
作為一個掛壁,沒有爆到系統金幣,今天基本等于虧。
當然,杉江廉也知道黑澤太太生氣的原因,畢竟之前在電話里就被訓斥過一頓了。
“還狡辯!那個青池大山是昌盛堂的成員,你一個人去做那么危險的事情,你為自己的安全考慮過嗎?”
黑澤美咲必須拿出長輩的威嚴,語氣森森。
可杉江廉哪里吃她這套。
“黑澤姐,你不是經常說助人為樂嗎,和我同店打工的女生,每天都很辛苦,她是從鳥取縣來東京的,為了賺取生活費、學費,她做了五六份兼職,每天都忙到深夜,如果她被黑道纏上,不僅很容易就失去經濟來源,還可能遭遇危險,這讓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觀呢?”
杉江廉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月江明夏可是任務目標里的潛力股之一。
青池大山這種蒼蠅必須一巴掌拍死。
而黑澤美咲不知道杉將廉的真實想法,對于這番義正言辭的說法,也是無法反駁。
畢竟她看中的少年有正義感,這證明她沒有看錯人,小半年來對于杉江廉的悉心幫助、循循善誘,都沒有白費!
但越是如此,她越是嚴厲。
“你還只是個學生!對付那些人渣,有我們警察就夠了。”
警察?
杉江廉表示,要是日本警察有辦事效率,東京灣底下就不會有那么多水泥柱了。
不是每個警員都是血手的黑澤。
幾名搶劫犯在金店劫掠失敗,被店員拿著鋼叉痛毆一頓后徒步逃走,警察過了三天后,才循著歹徒遺留在現場的摩托車車牌號找到其中一名犯人,這就是日本警察的水平!
而作為一名優秀的演員,杉江廉不會將內心的不屑表達出來,畢竟黑澤太太也是一名警員,他繼續扮演一個正義感爆棚的三好青年。
“那怎么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可是我們老杉家的優良傳統!”
“什么優良傳統!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你下次還要招惹哪些黑道,就別再進我家的門!”
黑澤美咲見勸說無果,于是祭出了女性的終極被動技——絕交。
而面對這一招,即使杉江廉也只能暫避鋒芒。
因為與黑澤太太絕交是不可能絕交的,他不但要進黑澤家的門,而且必須一進到底。
“好吧,我知道了。”
杉江廉口是心非的語氣,完全沒能讓黑澤美咲放心,她依舊一臉嚴肅,神情之中,還帶著一絲懷疑,幾分憂慮。
顯然,她希望杉江廉作出更有保證效果的承諾。
光是“我知道了”可不夠。
“你看著我的眼睛,向我保證!”
雖然黑澤太太的大眼睛很好看,睫毛又黑又長,但美顏暴擊也消除不了太太過度旺盛的保護欲。
杉江廉很不喜歡這種處處被管的感覺,總感覺多了一個媽,但就在這時,他忽然回憶起肥龍給的關于黑澤太太的資料中,提過的一件事。
那就是這位血手女警,怕死。
但不是自己怕死,而是怕身邊的人死。
黑澤太太的前夫死于一場事故,據說是某個落魄的賭徒,搶劫未遂后,惱羞成怒,捅死了前夫哥。
而那名賭徒很不湊巧,是被黑澤太太逮捕過的犯人。
所以,時至今日,黑澤太太依舊認為,那是一場仇殺,一場由她引起的報復!
回想起這段資料,杉江廉忽然有所明悟。
他好像,終于知道,該如何打開黑澤太太心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