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我也不在乎。
會相信這種鬼話的,一定是洗頭洗多了。
“老狐貍,你覺得我像是個說話不算數的人?”
杉江廉雖然一個字都不信,但也讀出這老頭的意圖了。
“像啊。”
古江六部夫同樣不相信什么,只要你幫我干了什么,我就放你一馬之類的話。
真不在乎恩怨,直接放了就行。
有條件,才說明你有活著的價值,對方沒有條件,那才是真的要完蛋。
“少了半個腦子還這么狡猾,老頭,你信不信不用你幫忙,我照樣可以把這里的東西,在警察無法察覺的情況下帶走。”
“你有那本事最好,可這里很大,有多少東西,值錢玩意藏在說明地方,估計你兩三天估計都摸不清,地上那個小女娃,可要不了那么久,就會醒了。還有我在外面那幫手下,他們都是一幫人渣,可不是真的認我這個老大,看情況不對,說不定卷上值錢的東西馬上就跑。到時候你還拿走多少,就不好說了。”
“……”
杉江廉猶豫了一會兒。
他確實喜歡恰獨食。
可現在就打死這個老頭,也沒什么好處。
“說說看,你的條件。”
“不是條件,小子,我告訴過你了,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你自己不去做,非要我幫你?”
“靠我自己沒希望,你的話,憑借你那無法摸透的詭異能力,或許可以做到,幫我殺一個人。”
“老仇人?”
“嗯。高官,身份地位很不一般,時刻保鏢保護,你怕么?”
“怕?”
杉江廉嗤笑一聲,就你們日本這個安保水平。
日服第一男槍了解一下?
“別把事情看的太簡單。和那種需要拋頭露面的家伙不同,難殺的,往往是那種不愿意經常露面,卻對政壇、社會有很大影響力的人物。”
“怎么,你的仇人在美國華爾街?”
“在日本。”
只要沒出日服,難度系數和危險系數應該都不會太夸張,杉江廉繼續問道:
“什么人,你和他什么仇?要我幫忙,總要說清楚。”
“……”
這次,古江六部夫難得的露出一絲猶豫神情,不過他還是開口了。
“你知道,會去給人當私兵的,都是些什么人么,往好了說,都是一些不怕死的,往難聽了說,就是亡命之徒。不是犯了法,犯了罪,誰愿意躲在這大山里。但我有點不一樣,我確實被判了殺人罪,死者是我老婆。但人卻不是我殺的。”
“誣陷?呦,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受害者?”
“不用譏諷我,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絕不會對自己家人下手!”
老頭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干癟的喉嚨上,樹皮般的皮膚,緊緊的裹住了兩根骨頭,把他整個人凸顯的像是憤怒的干尸。
“那個畜生,是他毀了我的一切!我發過誓,一定會殺了他!”
見這老頭紅溫了,粗重的呼吸聲搞不好要當場去世,杉江廉倒也沒繼續質疑。
“我不會輕易做決定,這樣吧,讓我先見過這個人,我再做決定。在那之前,你必須聽我的指令行事,你還能答應嘛?”
“可以。”
古江六部夫答應的毫不猶豫。
“你倒是痛快,不過我很懷疑,你都快一百歲了,你的仇人,這么多年過去,他是不是還活著,這是個問題。”
“一定還活著!”
老頭十分篤定。
“他比我小很多,每年我都會例行出山幾次,除了收集物資,為的,就是打探他的情報,也正因如此,我所謂的那幫手下,才會不停犯案,把警察引過來。我活著,也是為了這件事!否則如今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我早該下去陪我的家人!”
“最后一個問題。”杉江廉這次鄭重了些,“你當初,沒有參加什么對外戰爭吧?”
“沒有,我一直只在本土活動。”
“那就好,作為我們合作的誠意,先交給你一個任務。”
……
……
陵墓的另一個入口處,槍聲在夜間驚起一陣陣飛鳥。
“媽的,這幫警察火力也太猛了!還有那個女人是怎么回事?!簡直像一頭野生動物!”
石頭咬牙切齒。
他的肩膀中了一彈。
僅僅是因為他露頭了短短幾秒。
“野豬!你這個廢物,老大讓你解決這幫家伙,結果你還把他們引了過來!我看你捅人腸子把腦子捅壞了!”
“長臉,老子草你媽!你是沒見過那個小子,他不比前面那個女人安全多少,有本事下次你去!”
“下次?老巢都讓人發現了,我們還有下次嗎?”
黑皮說完這句話,一眾罪犯都安靜了下來。
沒錯。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陷入苦戰。
雖然大家都是亡命之徒,但互相之間都不知道來歷,就連稱呼,也都是用外號,更別談什么歸屬感。
之所以呆在這個陵墓,不過是這里有易于出手的貨物,再加上安全,偶爾還能出山打野,日子過的別提有多滋潤。
“要不,我們逃了吧?”
“可……老大還沒出來。”
“野豬把那個小子說的那么恐怖,你們說,老大該不會栽了吧?”
“放你媽!老大會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上?忘了你們以前都是怎么被收拾的了?”
黑皮是最早來到陵墓的一批罪犯。
也和古江六部夫待的時間最長,也是最忠心的一個。
“別裝了老黑,老頭這么久沒出來,這可是第一次。”
“陵墓里值錢的玩意多數在東邊的墓室,依我看,可派幾個人過去取,剩下的人留守。”
“派誰去?”
“老子看你們誰他媽敢!”
見這幫人馬上就要散了,黑皮當場把槍對準了后方。
“誰動一下,我打死他!”
“黑皮,你找死是吧?”
帽兜、石頭,長臉幾個人也不怵。
大家都是一個水平線誰怕誰。
尤其是野豬。
他的危機感最深。
他先是被杉江廉砍了幾刀,后來又吃了幾顆子彈。如果不是靠著一身非比尋常的脂肪,現在說不定已經涼了。
因此,他逃跑的沖動,最為強烈!
“老黑,你最好……”
“你們在這里吵什么,當我死了嗎?”
蒼老、嘶啞的聲音傳來。
讓野豬,以及一干人等渾身一顫。
仿佛被電流穿過。
回頭,
見到的正是古江六部夫那標志性的草帽,以及帽檐下那蒼老恐怖的臉。
“老……老大?”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沒事,這幫狗娘養的,才這么點危險,居然想逃了!”
“黑皮!你胡說什么!我們只是擔心老大的安全,做兩手準備,誰也沒說要逃走!”
人心似水。
主心骨不在的時候,沒有組織力的群體,就是一盤散沙。
而當他出現。
人們卻會像變臉一樣,不僅嘴巴上說的話不一樣,就連信心也會大幅提升。
無他。
這草帽老頭如果認真,能把在場的所有人干掉。
“老大,有你的槍法壓陣!這幫警察不到五分鐘就會被殺光!”
“嘿嘿,我倒是覺得對面那個沖在最前方的女警不錯,可以的話,打斷手腳就可以了,在這山里養著也不錯。”
“長臉你腦子里全是**嗎,都什么時候了還在發情,不過嘛……這次我贊同你!”
就連帽兜也放松下來。
草帽的槍法有多恐怖,他們是見識過的。
除了杉江廉那種常人無法想象的掛壁,罪犯們根本想不出,小規模槍戰,有誰能和他們的首領相提并論。
“少說廢話,把這些人解決了再聊你們的問題,先沖過去,我來點殺。”
草帽一聲令下。
這幫亡命之徒倒也聽話。
因為也不是第一次配合了。
“這幫家伙突然之間怎么了,開始前進了?”
新人刑警日暮瞪大了眼睛,他努力的跟在黑澤美咲的身后打掩護。
“正好,一口氣解決了!”
黑澤美咲心急如焚,她一想到杉江廉可能已經打入這幫罪犯內部(物理),就想立刻沖出去。
但這不現實。
首先,槍法最好的飛鳥陸斗已經受傷,無法上場,而剩下的這幾個,雖然也都是老隊友。
可對面顯然也不是泛泛之輩,沒那么容易拿下,這讓她越來越急。
“山里的歹徒聽著,我們已經發出了衛星信號,警方的大部隊很快就會來,連直升機都會出動!勸你們最好馬上舉手投降,否則等待你們的下場,只有死亡!”
“嘎嘎,這娘們還挺逗,要是警方能出動大部隊,他們還至于在這里跟我們玩做迷藏么,這是把我們當傻子了,必須給她點顏色看看啊!”
長臉獰笑著轉移到一顆樹干后,正準備熟練的配合老大草帽的槍術,忽然背后傳來一道聲音。
“好,我們投降。”
啪。
槍落地的聲音傳來。
長臉、野豬、黑皮等人猛的一回頭。
只見他們的老大,那個老的跟妖怪似的的家伙,暴露了位置,雙手高舉,一臉落寞,并再次說道:
“我投降。”
這讓以為自己聽錯了的長臉一干人等,心跳陡然加速。
他們難以置信。
明明大家見到他后,都放棄了逃走,準備死戰了。
可為何,臣等正欲死戰,陛下發起投降了?